第170章 再遇故人
黑暗中，蘇離借著環境，奇異消失了，原地空蕩無物，躲過了突襲。
“砰砰砰”
蘇離與其對碰數掌，體內氣血翻湧滾騰，本想要借著身法優勢突襲，卻沒能成功，被迫強行硬碰。
他借力後躍，拉開一段距離，道:“不打了，再打下去也是難分勝負。”
咻
房間裏的燈火亮了，露出一個削瘦黑衣身影，他蒙著臉，無法看清麵容，其雙瞳縈繞著月色光，盡管看不清麵容，蘇離也能認出他。
“兩年未見，剛來就玩偷襲，我真的很想暴揍你。”
黑衣人脫下麵罩，露出一張俊逸清秀的臉，雙眸閃過狐狸般狡黠光芒，若有深意的盯著他。
鍾離傲梅，蘇離在仙洲第一個結交的朋友，其天賦絕頂，深不可測，從蠻荒到太仙宮再到出海，他們比試多次，兩人實力在伯仲之間，難分勝負。
他厚實打了兩拳在他的肩膀，想起兩人出海尋找海外仙派，因中途遭遇突襲而分離，各有自己的造化，轉眼又是兩年的時光，心裏非常高興。
“走，我藏了一壇美酒，今晚不醉不歸。”他拉著蘇離出去，在院裏賞月飲酒，豈不美哉。
“你這家夥是出大風頭了，自古鴻蒙仙派出變態，羨煞旁人。”
他的臉略帶遺憾，涿鹿戰役在仙洲史中，是一場非常重要的族戰，掀開人魔妖邪靈四族的戰爭序幕，雖損失慘重，卻取得首勝，為後麵的戰役取得勝利奠定基礎。
戰場的慘烈和激烈狀況，活下來的人回去後，有不少心有所悟，紛紛突破，還有甚者脫胎換骨，逆襲之路途璀璨，將來必定能載入史冊，成仙洲各地閑暇時間和飯後談資。
同時那些想來沒能來的人，心中則抱著遺憾。
“仙洲怪胎層出不窮，像你，孤無敵，龍霄等人，不也能縱橫一個時代嗎？”蘇離笑道。
“雖常說鈞天下入螻蟻，但修道之途真正的分水嶺是仙境。”鍾離傲梅說道。
“鈞天後，每個人都會走上自己的道，曾號稱無敵某境界天驕，怪胎，也會變成他人的墊腳石。”
“但不管什麽境界，什麽時代，最強的領軍人物，永遠都有鴻蒙仙派的人，比如你們的大師姐孫雨幽，以她的天資，即使到了仙境，依舊能傲視群雄，穩壓同輩強者，據傳她是唯一能擊敗軒轅天演的人。”
“擊敗軒轅天演，可能嗎？”蘇離不相信，在逐鹿戰役中，親眼看見他是有多麽恐怖，勇冠三軍。
他的劍已達到完美的境界，他的道更是超越萬物，有無敵心境和戰意，天上天下難尋敵手。
“軒轅族雖然很強，但不見得能無敵，聽聞你們的大師姐孫羽幽曾挑戰姬水天才，無一敗績，包括軒轅繞水，也未能撐過百招。”鍾離傲梅說道。
孫羽幽把姬水掀得翻天覆地，本是論道，卻是技壓群雄，壓得軒轅族天驕都抬不起頭，最後變成挑戰，被稱為軒轅族最強鈞天境的軒轅繞水隻能強撐數十招。
她的恐怖天賦傳開，名氣直壓劍閣柳瀟瀟，譽為仙洲年輕一輩第一人。
最近仙洲流傳出天榜和地榜名單，上麵記載著各大道統的年輕弟子前一百的排名。
天榜仙境中以軒轅天演排名第一，帝辛，伯邑考，姬發，哪吒，穆長生等人是最強之列。
地榜鈞天境則以孫雨幽為第一，蘇離，孤無敵，龍霄，柳瀟瀟，後澤，鍾離傲梅緊排後麵。
“我曾聽師尊說過，軒轅天演即使驚豔絕絕，但想要逆轉乾坤，遠遠還不夠，如果從三皇五帝時代傳承至今，無數紀元出現的妖孽怪胎中，他進不了前十。”
蘇離皺眉，若有所思，軒轅天演的確非常強，道行達到一個匪夷所思境界，在仙洲中各種傳聞，他都才情絕世，境界第一。
這些傳聞評價皆來自仙洲，姬水並沒有流出有關他本身的稱讚。
見過他出劍的人，對他的評價非常高，認為他的劍超越當世，無人能出其右，其道行無雙，無敵當世。
即使如此，依舊沒有人覺得他能達到三皇五帝的高度，能與黃帝相比。
當世怪胎，隻有兩人有過這般高度評價，一個是姬水十多年前逝去的少族長，一個則是孫雨幽。
“你見過軒轅天演的劍嗎？”蘇離問道。
鍾離傲梅搖搖頭，他從未見過軒轅天演，自是不清楚他的劍有多強。
蘇離歎息道:“我見過。”
他單手結印施法，手中凝顯銀色靈氣，三指朝著鍾離傲梅的腦袋伸去，指尖輕點其眉心，把他拉進自己的精神世界。
鍾離傲梅閉上眼睛，神念進入他的精神世界，看見當時涿鹿戰中，軒轅天演決戰魔神的場景。
但景象有些模糊，以他的道行，當日是看不清軒轅天演的劍。
當石魔被軒轅天演一劍抹殺，三大魔神遭創，可怕劍意彌漫天地，景象瞬間熄滅。
蘇離的臉色蒼白，喘著粗氣，血氣不暢，他的神念很強，超越鈞天，隻是重演一盞茶時間，則消耗得支撐不住。
鍾離傲梅額頭冒著冷汗，身上的衣裳濕透，眼神滿是震撼。
“你覺得他的劍法如何？”蘇離問道。
盡管景象模糊，但能清晰感受到那種可怕劍意，無敵信念和無堅不摧的力量，鍾離傲梅的喉嚨滾動，聲音嘶啞道:
“他的劍道已超越當世，原本我還有信心，覺得有機會能超越他，現在覺得比登天還難。”
他歎頭一歎道:“也許是我們沒見過他的劍道，才會產生錯覺，那老頭子真會吹牛，如果連這樣都不能帶領人族走向勝利，那要怎樣才能做到？”
“至少同境界中，他的劍道已修到盡頭，根本不可能有人能超越他。”
他看著軒轅天演握劍的時候，則人劍合一，其鋒無匹，上可斬滅九天，下可開辟幽冥，持劍而立，有無敵之威，強敵望而生畏，不敢與他交鋒。
“也許我們修道之路，修煉到極境，隻是問鼎蒼穹的必要條件，唯有超越天道，打破桎梏，方可逆轉乾坤。”蘇離說道。
“你覺得可能嗎？”鍾離傲梅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斜睨著說道。
天地萬物，人，神，妖，魔，邪靈皆循天道而變化，所謂修煉，正是竊取天道奧秘而自強，想要超越天道，跳出輪回，不過是異想天開。
沒有人知道超越世間一切的力量是什麽，曾經有無數修道狂人，齊聚大量強者推演，亦不能推演出這樣的力量。
蘇離沒有回答，一杯烈酒下肚，一個不存在的問題本身是沒有答案的，若強塞硬套一個答案，這個答案本身是錯的。
“我們都是心高氣傲的人，沒跟魔族真正交手的時候，覺得自己能技壓群雄，再強的敵人也無懼。”蘇離望著皎月，輕聲道。
“直到真正遇見魔族，交過手才明白自己是多麽天真和無知。”
軒轅天演風華絕代，其功法參化，踏入臻境，在仙境中已走到極致，魔族亦有這般人物，卻不知他們還隱藏著多少。
軒轅帝劍乃人界第一神兵，殺傷威力最強，可破六界之隔，手持帝劍的軒轅天演，於人界仙境全無敵。
“孫雨幽已是鈞天巔峰，尚有一步可踏入仙境，再給她些時間，追上軒轅天演並非不可能。”
“魔界卷土重來，戰火重燃仙洲大地，未必會留給我們成長的空間。”鍾離傲梅說道。
“不要太悲觀，我們要相信姬水，相信商君。”蘇離笑道。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果劫難臨至，是他們此時要經曆的磨難，信心亦不能滅，依舊要堅信信仰。
“不說這些了，我們喝酒，明天帶你去個好地方？”鍾離傲梅舉起酒杯暢飲，兩人喝了三斤杜康酒，腦袋有些暈乎乎的。
“什麽地方，如果是禁地之地的，我可不去。”蘇離說道。
他可不想再招惹麻煩，這裏是聖地，無論是修道之人亦或是凡人，視姬水為信仰，他可不想做出讓師門難堪或為難的事。
太仙宮的那件事，心中始終有芥蒂，也是人家沒有計較，如果換做他人，隻怕沒那麽容易處理。
仙洲闖蕩這段時間，他明白很多道理，知曉很多人情世故。
修煉一途，貪嗔癡為三毒，是他們走這條路的最大障礙，如果不正視問題，對自己的將來很不利。
“你放心，我不會冒犯聖地，肯定會讓你滿意。”鍾離傲梅笑道。
他喝了半壇美酒，提起酒壇仰頭暢飲，最後醉趴在地麵上，抱著酒壇呼呼大睡。
蘇離也是暈乎乎的，望著帶著重影的月色，眼神罕見湧現迷茫神色。
自混沌洪荒以來人族出現過太多絕世天驕，他們縱橫無數紀元，每一個都是震鑠古今，擁有極妖孽變態的天賦。
他們帶領著人族，走向過輝煌，最終結果是淹沒於曆史長河，魔族仍是隨意踐踏人界，生殺予奪。
姬水所願的與世無爭的世界，萬物生靈和平共存的紀元，是否真的能夠實現。
他不知道，想要創造這個的世界，付出的代價肯定是沉重的，而人族是否能承受這般代價，也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