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突破均天
“吾名澤予，曾追隨黃帝征戰八方，統一半個仙洲大地。”
“當年蚩尤和黃帝選擇涿鹿大戰，決定人族走向，是興盛還是覆滅。”
“所幸黃帝擊殺蚩尤，封印其破碎元神，施通天本領，凝不化雪山化成靈脈鎮壓，以免蚩尤死而複生，粉碎了魔界席卷大地的野心。”
說起那次大戰，他的眼睛紅潤，回憶曾經和自己一起的戰友，歲月流逝，物是人非，他們都不在了。
“我在涿鹿之戰，不幸被蚩尤魔君的魔氣侵蝕，本想一死了之，黃帝不忍心，把我藏於雪山下，希望有一天魔氣能淨化幹淨。”澤予麵露苦笑，手掌用力緊握，指甲陷入肉中，流出血來。
他的神智漸漸被魔氣侵蝕，依稀間記得多次在雪山蘇醒，哀嚎和無助，想死而又不能。
“所以這座雪山是鎮壓蚩尤血洞的靈脈？”蘇離神色微變，如果真是這樣，自己是誤打誤撞闖進了蚩尤血洞的封印地域。
澤予點頭道:“我一直不明白黃帝的用意，現在看見你，才明白自己的使命是等待你的出現。”
“龍珠乃水族聖物，曾經追隨過黃帝大戰，你能得之，可見與黃帝有緣，將來帶領人族走向興盛，就靠你了。”
“我隻是默默無名之人，又豈能擔當此重任。”蘇離道。
“哈哈，你莫要輕視自己，我相信黃帝的選擇，你的氣息已在歸墟境巔峰有好一些日子了吧。”澤予笑道，露出釋懷之色。
“雪山頂有一山洞，那裏留有一道聖人之力，你若能得機緣，也許是你衝破鈞天境的契機。”
他的身體變得透明，魔氣和靈氣相繼散去。
“我本應在涿鹿大戰死去，還能活在現在，看見人族的未來，早已沒有遺憾，是時候去見戰友了。”
將軍百戰死，為守衛人族，早已看淡生死，他心中的遺憾，興許是沒能與戰友們同生共死，獨自而活需要很大勇氣。
澤予消逝，灰飛煙滅，黃帝曾言，如有人族出現雪山，必是蚩尤血洞要出世。
蘇離既現，則是有緣人，也許他能走出一條更加好的路。
“雪山之頂。”他抬頭望著如冰刃似的山頂，空間波動流轉散溢，想要登頂可不容易。
慕容詩琪的魔氣散去，體溫逐漸回複正常，氣色也變得紅潤起來。
時間如水流逝，她就像小貓似的蜷縮在他的背上，自蘇離背著她奔逃那一刻起，未曾把她放下。
她不安的動了一下，美眸輕輕睜開，見蘇離一手背著她，一手擋住烈烈寒風，威壓似風瀾刮落，每踏出一步都很吃力。
“我已好很多了，放我下來。”她倔強的掙紮一下，卻是沒有多少力氣。
蘇離無奈，道:“不要逞強，等我們到了山頂，我自會把你放下。”
他取出一塊布繩，把慕容詩琪綁在身後，解放出另一隻手，旋即如猿猱一樣在雪山奔爬，四肢矯健如風，動若脫兔。
慕容詩琪露出吃驚之色，在強橫威壓和寒風中，即使是鈞天境都未必能支撐多久，蘇離像擁有使用不完的力量，不知疲倦奔跑。
她為鈞天，卻多次為蘇離所救，有的時候她懷疑他是不是隱藏著修為。
每次他創造奇跡，就像深不見底的古井，難以猜透琢磨。
寒風大作，蘇離被狂風吹得後退，雙腳滑行，在雪地留下深深滑痕。
蘇離的雙手染血，手指裂開，雪山溫度太低了，既要禦寒，也有冒著威壓和寒風爬山，鐵打身體都受不住。
他的眼神堅毅，望著山頂近在咫尺，扛著強盛威壓，一步一個腳印踩上去。
慕容詩琪不曾說話，美眸泛起異芒，想要看看蘇離的局限在哪裏。
噗通
蘇離最終還是爬上來雪山之頂，進到冰洞，雙腳一跪，雙手撐著地。
“快放我下來。”慕容詩琪又羞又怒，那布繩綁得她難受，都快要把她勒斷氣了。
蘇離連忙解開綁布放下慕容詩琪，倒在地麵大口喘氣，他的衣裳染血，像個血人。
“聖人之力。”他的眼睛閃爍著異彩，自己停留歸墟境巔峰有好些時日，遲遲不能突破境界，隻因缺少一個契機。
他癱瘓倒地，仔細望著冰洞，神念延伸，想要尋找聖人之力。
澤予告訴他，聖人之力是黃帝所留，如果他真是有緣人，就能獲得傳承從而趁機突破鈞天境。
他恢複了些力氣，吞吐著靈氣，枯竭的丹田慢慢回複不少，聚少成多，匯聚成溪流般流動。
其眉心間璀璨如明燈，仙台出現異動，不斷吸納天地靈氣而壯精神，化精粹而強神念，入丹田而轉百脈，凝精力而強體魄。
神如空靈，智似玲瓏，心若菩提，進而頓覺，他進入了奇異狀態，身心變得輕飄飄的。
看著蘇離入定，慕容詩琪想要推他，又停止下來，她繞看一圈冰洞，沒察覺到危險。
“為何我總覺得景象有點熟悉呢。”她望著冰洞之景，麵露疑惑之色。
隱約間她仿佛看見模糊記憶，在腦海重複閃現，那是一道白衣素影，躺在黑暗冰洞中。
她的泥丸宮發光，神念持續膨脹擴散，冰洞環境看得很清晰。
記憶很模糊，她想要看清那道白色素影的麵貌而不得。
蘇離寧靜參悟，他的仙台散發光芒愈發璀璨，如烈陽橫空。
他的狀態玄妙，如無自我，如無懸念，如無苦思，如天人合一。
氣息與天地融合，無我無物，狀如明玄，似真靈空泰。
天地間的靈氣被他強行吸納進體內，真元運轉，周天始而複動。
仙者，自然之始祖，而萬殊之大宗也。眇眜乎其深也，故稱微焉。綿邈乎其遠也，故稱妙焉。其高則冠蓋乎九霄，其曠則籠罩乎八隅。
始出，靈氣散溢，自毛孔而出，回環於體，乃衝破玄關的征兆。
靈氣盤旋周身，複始而入體，形成回旋，使他的氣息漸漸增強。
直到超越歸墟境極境，距離鈞天一線之隔，氣息才穩固下來。
“夫玄道者，得之乎內，守之者外，用之者神，忘之者器，此思玄道之要言也。”
他的心底響起古老聲音，像是心中所感，又如古僧提點，在耳邊重複回響，如黃帝有靈，賦予契機。
很快他所吸收的天地靈氣達到圓滿，身體也隨之膨脹變大，肉身臃腫，四肢強如大象之腿。
慕容詩琪的俏臉蒼白如雪，雖在寒冷冰洞中，額頭卻布滿冷汗。
她的精神恍惚，懨懨欲睡，感覺腦袋異常脹痛，像是有東西要鑽出來似的。
仙台處有一團柔光，散發著神秘氣息，替她化解了冰洞的寒氣。
蘇離吐了一口血，倒在冰麵上，他的氣息強烈湧動，時高時低，很不穩定。
他始終不能衝突玄關，達到鈞天之境，那雙烏黑眼睛微微睜開，望著冰洞頂部。
眼前景象白茫茫，皆是寒冰所凝，寒霧縈繞，似仙境飄渺氤氳，絕世凡塵。
他看著洞頂，那裏變得透明虛幻起來，露出黑漆漆的星空，群星璀璨，閃爍著耀眼之芒。
眼前之景皆幻象，蘇離的意識迷糊，不曉得為何能看見星空景象，他在發愣，因衝擊鈞天境失敗而承受著劇痛。
原本隻是想要溝動天地靈氣，以神念搜索想要找到聖人之力，他已達到歸墟境巔峰，突破指日可待。
不料天地靈氣湧進體內，尚未找到聖人之力，觸動了瓶頸，被動衝破境界。
“黑暗無垠，充滿神秘和魅力，卻又讓人恐懼和敬畏。”
他的思緒回轉，雙眸緊盯著著星空，望著群星璀璨，照亮夜空。
如果自己沒能穩住氣息，因衝擊鈞天境的力量而造成體魄崩潰，道基崩解，自己也會隨著化道，重新融合天地中。
“黑暗無窮，吞噬光明，卻又有希冀，星光雖弱，可群星合起，也能照亮夜空。”
“希望從來都不曾磨滅，萬物也不曾滅絕，為何要絕望，為何要無奈。”
“荒蕪中隱藏生機，破滅後再度重生，陰陽生生不息，光明永不消逝，黑暗永存，兩者合而為黑夜。”
他想要掙紮，卻不能動彈，嘴裏不停咳血，眼神卻不曾有過絕望。
目光堅毅如鐵，他始終相信未來，相信光明，黑暗是永遠都無法吞噬光明，正如光明無法永遠驅散黑暗。
一縷縷星輝灑落，融進他的體魄中，流轉於奇經八脈之間，原本躁動的靈氣竟是變得溫順，如脫韁野馬得到控製。
靈氣變得平和，星輝不斷融合，他的氣息漸漸穩定，劇痛也隨之消失。
轉眼間他的精神不再恍惚，異常豐沛，神念如汪洋似的滔滔不絕湧開，氣息得到穩固夯實。
他懶洋洋的躺在地麵，入神的望著星空，一動不動，眼睛都不眨一下，像是害怕會錯過重要時刻。
“有生必有死，有死必再生，如果害怕死亡都畏懼前進，又豈能修仙問道。”
先前他擔心自己經驗不足，積累的底蘊淺薄，不敢輕易嚐試衝擊鈞天。
此刻心中豁然開朗，不再畏懼，繼續蓄力，去衝擊瓶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