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冰哥的麵兒
大門口的廊柱後,一團煙霧裏,短發瘦削的臉,額頭緊緊的抵在廊柱上,夾著煙的手伸了個直,緊緊的按住左額角,煙霧下的嘴角,皺縮的難看。
江景琛,一把捧起錢冰的臉,哪怕錢冰手裏的煙灰,夾著火星落在他手上,也沒能阻擋他瞬間提起的心。
“冰!傻瓜!!跑這來躲什麽疼?!抽煙能止疼還要醫生幹嘛!”
錢冰,大力的攥緊江景琛肩膀上的衣料,悶哼著把自己埋進他肩頭,低聲忍著疼,痛苦到咬起淩厲的下頜骨,青筋爆表在太陽穴上。
“跟我回病房!”
“琛……別……一會……”
他死死的攥住江景琛肩膀,拉回他要把自己帶回病房的力氣,執拗在立夏暖烘的風裏,忍著疼,掩著痛……
“好……了。哼。我就是前天晚上淋到雨了,應該是感冒。別嚇著大家……”
錢冰的額頭,被江景琛埋進肩頭更緊。而忍過了那陣疼,錢冰無力的扔掉了煙頭,攥著他肩頭的手也垂在身側,放心的把自己交給江景琛的懷抱。
“咱們……好不容易走出了噩夢,別因為我這點小病,再把大家帶到悲傷裏,本來也沒什麽事。嗯??”
“怎麽沒事?!血管瘤很危險!~可能壓迫視神經,可能導致癲癇,可能隨時破裂。你知不知道?!跟我回去!”
“琛~……給我留個麵兒,我TM是個男人,不想在任何人麵前,有懦弱的一麵。求你……”
“那我呢?為什麽隻讓我一個人知道你的懦弱?你怎麽那麽狠心,嗯?!”
錢冰,無力的在他肩頭笑笑,單手攬上他的肩頭,
“哼,你,這輩子恐怕逃不過了。你是我的男人,也是我的女人,反正我在你麵前脫光過、哭過、嚎過,不怕你再看見什麽。等你把我風光的嫁出去,你再想著……擺脫我吧。”
“對不起……我知道你對依依的情感……始終無法放棄,可我……”
錢冰,冷笑了一聲,狠狠的揪了一把他肩頭的肌肉,
“傻子,我是愛過依依,如今……也愛,像妹妹一樣的愛。好好愛她,也好好愛我,在我嫁人以前,嗯?”
“艸!你丫……別再惹我在你身上流更多的淚了行嗎?!”
“哼,你個笨蛋……我沒事,誰這輩子還沒個病,沒點精神病。你就是我的阿司匹林,我的杜冷丁,在你手裏,我肯定死不了。……答應我,別告訴大家,我這個錢家不待見的小兒子,就剩這點可憐的顏麵了,……成嗎?”
“成,成,成!你丫……搬我家來住,寸步不離!”
“……”
“聽見沒有?!”
“聽見了……有女人來得時候放我回櫟庭就行,嗬。”
“你丫……”
“……回去吧。開開心心的,嗯??瞧你哭這可憐樣兒。江氏上萬名員工要是知道他們總裁是這樣的人,估計……”
“什麽……?你想好再說!”
“估計……,哼,餓狼一樣撲上你這個溫柔的男人。”
“貧吧你就!回去!”
“……回了。”
剛踏進大門,錢冰,止住了腳步,麵色有些凝重,江景琛,緊張的忙退回腳步到他身邊,緊張起來,
“不舒服?”
“我姐……是不是就這樣了?還能醒的過來嗎?”
江景琛輕歎一聲,雙手插進褲兜,
“臨床上,已經可以宣告她的死亡了。當然,植物人也有蘇醒過來的先例,不是沒有可能。隻是……”
錢冰,很快止住了江景琛的話,隻是後麵,他相信無非和運氣有關,就像買彩票,
“知道了。這或許……就是她的因果。我通知閆家了,但閆昊也受了重傷,要過一陣回來。讓錦年找個好點的護工,怎麽說……她也是我姐……”
“嗯。我來安排。”
“我去看看她,在車上等你們。”
“好。”
錢冰,調轉方向,折返回重症監護區,被林嘯天帶到小島上的錢楓,因為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機,如今,正躺在ICU裏,沉寂著自己的生命。
而錢冰心裏,錢楓依然是自己血脈相連的親姐姐,從小疼愛如母的親姐姐。哪怕她沉寂著生命,哪怕隻有皮質下核和腦幹殘存著基本生理功能,他依然希望她活著,隻要有口氣,隻要心髒還跳動,隻要還有體溫,他便希望她是活著的,是存在的。
?
餐廳的小包間裏,笑聲依舊,擦幹了淚的江景琛,強打起笑容坐回桌邊,微微笑著看著何靜依。可他奇怪的嘴角,又怎麽能瞞得過何靜依的眼睛,
細白小手,在桌下握上江景琛的指尖兒,不動聲色的問著,
“怎麽了?”
“嗯??沒。跟冰抽煙,嗆到眼睛了。”
小手,在桌下,狠握了一下他微涼的指尖兒,微微瞪了他一眼,小聲說著,
“回家說。”
“嗯。”
看著眼光逐漸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安槐和米蘭,江景琛忙整理好表情,掩飾掉剛才一切的難過,錢冰求他幫自己留下的顏麵,
江景琛:“安槐,老婆是你的,秘書可是我的啊!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放心的助理,你可不能慫恿她回家給你當賢妻良母哦~”
安槐,低頭憨憨的笑著,眼裏的寵愛,盡丟給身旁的米蘭,
安槐:“少爺~怎麽會~在您身邊工作是我們的本分,米蘭都已經急著想回去上班了。”
江景琛:“急著上班不必。我倒是急著……喝!喜!酒!”
【哈哈哈~~】
安槐:“我……正想跟您匯報呢,我們,明天就去領證!嘿。”
米蘭,和安槐四目交匯的笑著,那寵溺,任誰看在眼裏,都會甜在心裏。
蘇錦年:“呦!蘇家醫院又要上頭條了!題目就叫《夫妻肝膽相照,我永遠是你生命裏的“另一半”》!怎麽樣?我這標題起的不錯吧?”
何靜依:“年哥,你越來越有詩人氣質了!~”
江景琛:“什麽叫越來越?是一直都是老中醫氣質!”
蘇錦年:“嘶!跟錢冰就沒學好!依依,回家好好收拾他!最近都不想看見他!讓他一個星期起不來床!”
何靜依,掩唇輕笑著,如果江景琛一個星期起不來床,估計,自己就是兩個星期起不來床的那個。
何靜依:“年哥,我打不過他~咯咯咯~”
蘇錦年:“不不不,你有一把溫柔刀,那可是天下第一刀,琛他絕對逃不過的刀。”
何靜依,輕輕趴上江景琛的肩頭,食指尖兒勾了下他臉頰上的笑褶兒,悄聲曖昧著,
何靜依:“我有刀嗎?”
江景琛,低聲湊了過來,
江景琛:“不,我才是纏上你的軟劍,當好我的劍鞘,箍緊我就好了。”
何靜依:“嗬,壞人。回家再拷問你!”
江景琛:“嗯,悉聽尊便。回家吧,他們都累了,我去叫冰。”
何靜依:“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