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此生複見
錢冰,長舒口氣,麵對江景琛的柔聲懇求,他不忍再隱瞞,盡管,自己也知道的不多,但,此刻,讓這個男人不瘋魔才是最重要的。
“聽我說,依依,除了懷孕,還受了不少傷,傷害她那孫子,給她紮了一針曼德拉草+大麻的致幻劑,我見到她的時候,被捆的跟木乃伊似的,意識不清醒,一直說胡話,讓我別碰她,還說什麽,那個人不是景琛。剛睡了一會,我一直在這陪她呢。”
“你們哪天到?我馬上回來。”
“明天一早到。”
“我坐最早的航班回來。”
“你……電影拍完了嗎?”
“剩下的交給韓方去拍吧,我沒有心情。如果你們不是在澳洲,我現在就想飛過來。”
“唉……我把她帶回來,別擔心。”
“冰。”
“嗯?”
“你怎麽會去澳洲?”
“我……前天晚上,安曉他們設置了緊急狀態,我心裏不安生,反正我也沒事,就……飛過來了唄。”
“咳。謝了。”
“哼,真TM刺耳。……案發現場的事,回去再說,你,還有什麽囑咐的沒有?依依懷孕了,又一直這樣昏睡著,我有點擔心,又不敢讓他們用藥。怎麽辦?等你回來,明天再說?”
“她除了意識不清,還有別的反應嗎?”
“……倒是,沒有。我就覺得她被紮那針,藥效很強,她一直在出汗,小臉兒通紅的,有一陣……實在……我看她實在有點忍不住……就……”
“就什麽?!你幹了什麽?!”
“嗨呦,我能幹什麽~~我讓她趴我肩膀上,想咬哪咬哪,隻要能讓她發泄出來就行。把我咬了一口以後,就睡著了,中間醒了一次,到現在,還睡著。”
江醫生,思考一瞬。沒見到病人,沒見到狀態,他不能隨便下醫囑,更何況,是他最在乎,捧在掌心裏嗬護的人。
“讓她睡會吧,致幻劑藥效過後,會很口渴,多給她喝點水,明天見麵了再說。錦年,還沒回來吧?”
“我給他打電話,今天走,還來得及。他本來也在最近回來的。”
“好。依依醒了,讓她打給我?”
“如果她清醒了,我就打給你。”
“嗯。掛了?”
“嗯……沒話跟我說?”
“你不是一直用行動在說話?”
“嗤,哼。還不是……放不下你。”
“膩歪。我去忙了,收個尾,安排一下。”
“好。拜。”
“拜。給依依多穿點。”
“嗯,知道了。”
?
掛斷那個“此生複見”的電話,錢冰,像個孩子般開心的笑起來,他沒有失去兄弟,他兄弟和他一樣,也一直惦念著他,因為他知道,自己一直在用行動說話。
那是他們之間特有的默契,
哪怕天各一方,
哪怕沒有言語,
單看對方做出的事情,就知道,他的心裏,一定有自己。
他做的那件事,一定也是為了自己。
病床上的何靜依,微微扭了扭脖頸,砸吧下已經幹涸的雙唇。錢冰,忽然想起江景琛的囑咐,致幻劑之後會很口渴,眼下不能用藥的情況下,隻能多做些物理治療,用關心,緩解她身體的不適合難耐。
拿過王參讚剛帶來的幾瓶依雲,問護士要了幾根棉簽,打濕了棉簽,放在何靜依唇邊。
剛地上一點濕潤,錢冰才發現,何靜依的上唇和下唇還殘留著牙印一樣的痕跡,兩片唇瓣都是破的,血痂還殘留在上麵。
他有點奇怪,
牙印?
血痂?
如果是自己掙紮時咬破的,應該隻會咬破下唇瓣,畢竟那是本能反應。
除非,這個人有嚴重的唇口缺陷,才會去咬上唇,或是上下都咬,並且,咬的一致……
難道是……?
錢律師,總會對細節證據留心,這是他的職業習慣。曾經在紐約律師界叱吒風雲的他,正是因為他總能抓住別人容易忽略的細節,才會一語中的,一招致勝。
他換了根幹爽的棉簽,輕輕撬開何靜依唇瓣,
一上,
一下,
一根棉簽裹挾著她口中的粘膜組織,殘留的唾液,被裝進了他衣兜裏的一隻密封袋裏。
他和安曉,總有會這樣的習慣,密封袋,總會帶兩個在身邊。有人問起,就拿起來彈彈煙灰。
做完這些,他幹脆,做的更徹底了一些,何靜依的指甲縫,頸間的傷口,額角的傷口,手腕上的傷口,一一被他取了證。
十幾根棉棒,被他分裝到幾隻密封袋裏,放進褲兜。無論將來這些是否有用,未雨綢繆,關注細節,總沒錯。
他重新拿起棉棒,打濕了棉棒頭兒,一點點沾濕著何靜依的唇瓣。江景琛說得對,致幻劑之後,的確會很口渴,因為,何靜依的唇瓣已經幹裂,除了被咬破的地方,幹裂已經在唇邊蔓延開來。
耐心的在床邊打濕著她的雙唇,直到她低哼一聲,微眯雙眼,看著一垂到底的床簾,微眯著出神。
“景琛。”
“依依?冰哥在這,嗯?”
何靜依轉回頭,看著錢冰聲音的方向。睡了昏沉的一覺,盡管夢裏各種幻覺,各種刺眼的色彩,好歹,也算是合眼休息了一會。那是從昨晚開始,她就想做的事情。
一場傷害,她剛剛有了點精神。
“冰哥。我們在哪?景琛呢?”
“我們……在醫院。你忘了?”
她定定的看著錢冰,聽錢冰說“你忘了”,便試圖回想著自己能記起來的一切。
從自己在房間裏睡下,
到半夜裏無法忍耐的幹嘔,
再到窗邊的男人,
那個男人說過的話,都在記憶裏模糊不清,再深想,甚至會頭疼的厲害,
忽然間,
被男人噬咬嘴唇的疼痛,
胸前針紮的疼痛,
渾身被捆綁到無法透氣的疼痛,
她腦海裏越來越亂,
皆是痛苦掙紮的畫麵,
盡是周身疼痛的感覺。
她再次嗚咽起來,痛苦的哭泣起來,
“嗚~……嗚~~景琛,嗚~~我怕……嗚!~~”
錢冰,一把拉起她,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隻得大力的攬懷,輕聲撫慰著,
“依依,不哭,冰哥在這。咱下午就回國。再堅持一會。哭多了對寶寶不好。琛要心疼壞了,冰哥也心疼死了。求你,嗯?”
聽錢冰說寶寶,何靜依暫停了嗚咽,逐漸回過一點神思,
“寶寶?誰的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