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無可反駁的證據
餐桌邊的空氣,凝滯了三秒,除了兩個男人有節奏的呼吸,連灰塵,都不敢隨意飄動。
“哐啷!”
錢冰,
忽的站起身,
身下的椅子大聲的劃過地板,
頓緊薄唇,
眉心冷凝如霜,
轉身快步離開,
江景琛一個大步跟上他,
剛拉上錢冰的小臂,
隨著迅速高揚甩臂的動作,
錢冰的腕表,
瞬間砸向躲閃不及的江景琛,
表弦鋒利的割破他的眼角,
血滴模糊了視線……
或許,不是躲閃不及,
因為抬手的是他兄弟,他從未有過防備之心。
“啊。~嘶。”
頓感腕間的阻力和身後一聲哀歎後,錢冰,才從一早的不順裏轉回身,
兄弟,
血,
依然是他最在乎的,
兄弟流血,他更心疼。
“艸!你不躲著點!坐下,我去拿藥箱。”
把江景琛按回椅子裏,錢冰,飄散著長發,跑去拿藥箱。
等他跑回餐桌邊,江景琛正拿手帕擦拭著滴血,左眼角逐漸紅腫起來。
撥開捂著眼角的手,錢冰,小心翼翼的在傷口上塗抹著碘伏,褐紅的顏色,混著還慢慢滲出的血滴,大年初三一大早,顏色有點鮮紅。
錢冰:“嘖,要不要上醫院?怎麽還流血?這破相可怎麽辦?”
江景琛一把抓下錢冰塗碘伏的手,狠壓在掌心裏,錢冰手裏的棉棒滴答著褐紅的顏色,江景琛臉上順流而下碘伏和鮮血混合的液體,樣子有點恐怖,餐桌邊一度又陷入寧靜。
火辣緊盯的眼神,看的錢冰無處躲藏,他低下頭,抽不回手,離不開桌邊,
錢冰:“去不去醫院?”
江景琛:“誰惹你了?我,別人?”
錢冰:“唉!!真TM煩。就不能過個消停年嗎?”
江景琛:“跟我有關?”
錢冰,慢慢抽回手,鑷子上夾了團脫脂棉球,擦拭著江景琛臉上恐怖的混合液體。邊擦,邊心疼,想說,又難以啟齒。
放下被染紅的棉球,錢冰,定睛看著江景琛腫起的左眼角,燦若星河的雙眼,依舊閃光,期待著他開口說明一切不順的來由。
“琛。”
“嗯。”
“你有沒有,碰過我姐,做過對不起她的事?”
滲血紅腫的左眼角,抽動幾下,眉心逐漸皺緊,勾起左眼角頻率更快的一波微顫。
錢楓,又是錢楓?碰過她?對不起她的事?
這個名字,自從中秋節以來,如影隨形的經常出現在他們的生活中,每次出現,都會掀起一番大波瀾,每次出現,沒有哪個人是高興的。
而現在,竟然牽扯出如此直擊心靈的拷問。而江景琛自認為,這是永遠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你酒沒醒?還是被人下了蠱?別說錢楓,除了何靜依,我碰沒碰過女人,你不知道?!你們錢家,不把我和錢楓扯出點什麽事不甘心是不是?!連你也來問我這種無聊的問題!”
江景琛拍桌而起,胸前劇烈的起伏著,質問的聲調一聲高過一聲。
錢冰,拿出手機,幾張模糊的翻拍照片曆曆在目。
“給你看。”
江景琛抓起桌上的手機,焦躁的翻看兩張模糊的照片。頭戴棒球帽的男人,高高大大,上身一件卡其色男士夾克,下身一條黑色牛仔褲,黑色匡威帆布鞋。看起來,稀鬆平常,沒什麽特別。
隻不過,男人的身前有一個女人,齊耳短發,白皙麵容上隻露出微合的雙眼,看起來很陶醉,在男人欠身下來的吻裏。左手攀在男人的肩膀上,右手小指上的尾戒有些閃亮。
而位置是一處大門口,看不清整幢房子的樣子。
第二張照片,不過是這一張的放大版,這一張的重點,全在男人臉上的麵具上。
“啪!”
錢冰手機被扔上餐桌,一番焦躁,兩張不明所以的照片,江景琛的情緒已經糟糕到穀底,他在努力壓製自己的情緒,以至於左眼角高高腫起的眼瞼,抽動不止。
江景琛:“什麽東西?跟我有什麽關係?”
錢冰,側眼看著江景琛,心疼他被自己割傷的眼角,卻忍不住繼續問著他迫切想知道答案的問題。
錢冰:“這是我姐LA家裏監控拍到的。女的是我姐,男的,不是你自己?”
錢冰的反問,讓江景琛的心情瞬間爆裂,照片上模糊的背影,沒見過的衣服,不可能做出的親密舉動,一切的一切,他都認為,那絕不可能是自己。
江景琛:“哪裏是我?誰是我?!你丫TM有病吧你!!我死也不會碰錢楓!不會!!”
江景琛,
雷霆震怒的站起身,
高挺的胸膛,
劇烈地起伏著,
錢冰的反問,
著實觸怒了他。
在女人這個問題上,
他認為,
任何人不相信他都沒有關係,
但錢冰不能,
因為,
在沒有女何靜依的時間裏,
他和誰在一起,
錢冰最清楚。
錢冰,跟著江景琛的節奏起身,兩個男人在餐桌邊平視著對方,
疑惑,
不信任,
憤怒,
憤恨,
他們之間互視的眼光裏,寫滿了各種負麵情緒,因為兩張模糊不清的照片,因為錢楓這個名字。
錢冰,側過身,再次遞過手機,放大的那張照片,舉在江景琛麵前。
錢冰:“起初我也不相信。可你看看監控上的時間,那天,是我姐的生日。我查過咱倆的行程,那天,我們都在拉斯維加斯。”
江景琛:“那不就結了!”
錢冰:“可是。”
江景琛:“可是什麽?!”
錢冰:“可是,這一天,正是我被賭場那幾個孫子關起來的日子。我沒和你在一起。而且……”
江景琛:“快說!!”
錢冰:“而且,照片上這個男人穿的衣服,我確定是你的,是Zegna的秋冬秀上,設計師的打板成衣,隻有一件。我記得,咱們倆和景姨去後台給設計師祝賀時,設計師送給你的,他說,如果他早認識你一天,一定會讓你去T台上演繹這件衣服。”
江景琛,沒再看回手機上的照片。對他來說,那件衣服是不是他的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麵前的錢冰,一副當庭對峙、審問被告的口吻。僅憑兩張模糊不清的照片,他已經確認這個卡其色上衣裏的男人就是他江景琛。
25年形影不離的兄弟,在麵對兩張照片時,沒有親口問過自己,更沒有第一時間選擇相信自己不會做出這樣出軌的事。
他好憤恨,
好心痛,
他們之間的信任,
因為兩張該死的模糊照片,瞬間瓦解,
“Duang”
江景琛右手的滿拳,終於爆發出來,狠狠的捶在餐桌上,開蓋兒碘伏藥瓶裏,震顫出高高一灘碘伏藥水,灑落桌邊,滴落地麵,從桌邊到地板,滴答流淌著褐紅的液體。
江景琛:“在拉斯維加斯,你被關起來的3天,紐約,拉斯維加斯,我總共飛了往返五次!為了把你丫撈出來!一根頭發不少的撈出來!我三天三夜沒和過眼,連LA都沒回去過!你現在因為兩張該死的監控圖,連臉都看不清的監控圖!不信我!……你從五歲就在我們家長大,我Daddy、媽咪對你百般寵愛、縱容,甚至好過對我!可你,因為一張破照片,就果斷選擇不相信我,替你姐說話!錢冰,你還真是……!”
錢冰:“不是!!就算今天上法庭,所有的證據也都指向你,我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江景琛,輕蔑的冷笑一聲,嘴角的冷笑,紅腫抽動的左眼角,臉頰上幹涸的褐紅印記,有那麽點恐怖。
江景琛:“嗤!哼!我再說一次,我江景琛隻有何靜依一個女人,在她以前,沒碰過任何女人,在她以後,不會有第二個!錢楓這個該死的名字,別再我麵前再提起!照片上的人,愛誰是誰!就算那件衣服是我的,那個人也不可能是我!!你信我,咱們還是兄弟。不信我,就早點清算股份、資產。錢家今天的地位怎麽來的,你心裏最清楚!!該拿多少,你自己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