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不許我等春宵一刻?
外灘8號,頂樓。
申城的夜生活裏,有很多種情緒,
開懷大笑,
放浪不羈,
旖旎曖昧,
激情四射,
而諸多情緒裏,還有一種,
獨坐寒風,獨飲憂愁……
新年裏的申城,室外的風,冷颼颼的,吹著人清醒的尋找溫暖,吹著人隻想躲進避風的港灣。
大概厭棄了室內的喧囂,天台上,蘇錦年,一人獨坐。
一瓶黑方,
一杯冰塊,
一隻酒杯……
江景琛,一眼便尋到了窗外獨酌的蘇錦年,問吧台要了一隻酒杯,推開天台的門,和蘇錦年,一起坐在涼風裏的天台上。
看了蘇錦年的搭配,江景琛,給自己的酒杯填滿了尊尼獲加,一塊冰塊。係緊了風衣腰帶,豎起了風衣高領。
“乒!”
蘇錦年:“冷了吧?去室內。”
江景琛,按下了蘇錦年的手臂,室內的暖烘、喧囂,他也不喜歡。
江景琛:“就這兒,挺好。”
蘇錦年:“哼。”
江景琛:“……賢叔,怎麽說?”
“乒!”
蘇錦年,磕過一杯,吞下一大口尊尼獲加。在冷風裏,微合雙眼,躲避著冷颼的小風刀,喉結,用力的翻滾著。
蘇錦年:“他覺得,馨馨,配不上蘇家。無論是學識,還是家世。唉……”
“乒!”
再一口尊尼獲加,蘇錦年,深深的吞了下去,江景琛,也隨著蘇錦年的節奏,灌了一大口。
江景琛:“那賢叔,是想拒絕這門婚事?還是……會給喬馨個機會?”
蘇錦年:“他隻說,要認真的見個麵,慎重的決定。親家,他暫時不想見。可我,已經答應了馨馨的父母。”
“乒!”
第三口,蘇錦年隻喝了半口,就被江景琛,按住了杯口。
江景琛:“慢點喝。”
蘇錦年:“呼……”
望著長灘對麵的金融區,閃閃霓虹,光輝璀璨。水汪的映照在蘇錦年的眼眶裏……
蘇錦年:“我該怎麽辦?琛。”
江景琛:“說實話,我沒經驗。既然賢叔說了要認真的見個麵,那就先叫喬馨過來,和賢叔見個麵,她和你才是婚姻的主角。”
蘇錦年:“……如果,父親,依然不答應呢?”
江景琛:“你又怎麽知道賢叔會不答應?先見個麵再說。”
“乒!”
蘇錦年,幹光了杯中的尊尼獲加,不顧江景琛的阻攔。一行清淚,在江景琛看不見的一麵,落了下來,很快,吹散在冷風裏,隻剩淚痕,
蘇錦年:“我……怕。”
江景琛:“……怕賢叔不答應?”
蘇錦年:“……嗯。”
看著對麵的繁華,江景琛,裹了一大口杯中的酒,方方的冰塊,在搖晃的杯子裏,嘩嘩作響……
對麵的霓虹,
很紅,
血一般紅。
江景琛:“錦年。媽咪和依依父母在我身前流幹血的時候,我很怕。怕到泣不成聲,怕到渾身抽搐。那一刻,周圍隻有他們血流不止的聲音,隻有不斷冰冷的三具屍體。我不想睜眼,也不想救援,我以為,我也會就這樣死了。直到……直到離我動脈最近的那根鋼管,鋒利的割了我一下,很疼,但是卻讓我清醒的知道,我還活著。”
蘇錦年,看向江景琛霓虹下映照的臉,紅紅的。這段真實的感受,他第一次聽見,他知道的,隻有三個父母為了救他而離世的故事。
蘇錦年:“沒聽你說過這段故事。”
江景琛:“太血紅了,我不想回想。我想跟你說的是,是那根鋼管救了我。絕處逢生,可以有。麵對生命,我們都可以想盡辦法讓患者活下來,讓自己活下來。麵對婚姻,我們是兩個人,我們一樣可以成功,辦法總會有的,嗯?”
蘇錦年的酒杯,被他自己斟滿,借著涼風,他吞下了一半杯中的酒。苦笑一聲。
蘇錦年:“哼。比起婚姻,我覺得,挽救生命更容易些。沒有父母之命,沒有媒妁之言,我的手術刀聽我的,我的藥方,我做主。”
江景琛:“哼,從來沒見你這麽強勢過、堅持過。你和喬馨,愛的這麽深?”
蘇錦年:“你和依依,甜甜膩膩,隨時隨地。我和馨馨,一見鍾情在心裏,愛在心裏。從我看見她畫的心髒解剖圖那個早晨,心就想被挖走了一樣。……我們之間,話不多,一個眼神,一個動作,足矣。”
江景琛,壞壞的笑了一聲,趴在蘇錦年耳邊,男人的事,隻能和男人說,
江景琛:“嗬,做的多?”
“乒!”
蘇錦年:“去!~馨馨還是黃花大閨女呢。”
江景琛:“嗯??你們不是在柏庭過了幾次夜?”
蘇錦年:“花花腸子!柏庭房間多著呢!”
江景琛:“嗬嗬嗬……年,我還以為,嗬嗬嗬……”
蘇錦年:“以為什麽?!以為我是錢冰?嗤!就許你等著依依長大,不許我等馨馨春宵一刻?”
江景琛:“我汙了,我汙了。喝酒。”
“乒!”
冷風裏的酒,越喝越有溫度,越喝越有趣。
有兄弟陪伴,總不會孤獨,
有男人的話題,酒總不會無趣。
江景琛:“年。跟喬馨說一聲,先和賢叔見個麵,她是個成熟的姑娘,會理解你的。我相信,她選擇和你在一起那天,就做好了這樣的準備。……依依,不是也一樣,為了做好江太太,做了很多努力,她不說,我也都知道。”
蘇錦年:“嗯。”
江景琛:“少喝點。賢叔在,別讓他看見你醉酒的樣子。嗯?”
蘇錦年:“喝完這瓶就走。”
江景琛:“好。”
半小時後,一瓶黑方見底。
兩個高大的男人,微醺著,互搭著,
離開冷風習習的天台,
離開惆悵的夜晚,
太陽,
明天依舊會照耀著大地。
Tomorroherday……
???
淩晨1:30的榕庭,靜謐著。
江景琛,輕壓上床邊,在黑暗裏,摸索著細白小手。終於在毛絨小獅子的屁股上,摸到了她細白的小手。
小獅子,被放上床頭櫃,這樣,他才可以完整的握上嬌柔的小手,安心的睡。誰說隻有她會尋找他蔚藍的味道?
從他們甜甜的依雲初吻開始,
他就愛上了她的如蘭純香,軟綿的櫻唇,
深夜裏,他偶爾也會醒來,隻要那股嫩香在,隻要那股均勻的氣息在,他便覺得安心、溫暖。
她說,她許的願裏,皆是一個,有你在身邊。
她不知道,他的願望,也隻有一個,不能沒有你。
“啾!”
“……嗯~”
“依寶,愛你。”
“小獅子,愛你。”
???
清晨6點半,蘇錦年公寓的門鈴響了。
他以為是定時送牛奶的小哥,惺忪著睡眼,開了門,尊尼獲加的酒味,還未散盡。
蘇錦年:“來了。”
“錦年~”
清秀的一聲呼喚,喚醒了蘇錦年的惺忪,喬馨,隻背了一隻小包,雙手提滿了早飯,小臉微紅的站在門口,清秀的笑著。
蘇錦年,一手把喬馨拉進大門。雙手撫上凍得微紅的小臉兒,被塑料袋勒的紫紅的指尖兒。
蘇錦年:“給我給我。怎麽凍成這樣?手給我,暖和暖和。”
各色早飯,被放上餐桌,來不及坐下,蘇錦年,已把喬馨的雙手放在自己的腰間,自己的雙手撫上她凍紅的小臉兒。
他在她唇邊,輕吻一下,心疼的想吻去她周身所有的寒氣。
蘇錦年:“怎麽這麽早?看把你凍得。在外麵站了很久?怎麽不打給我??”
喬馨,伸出一根食指,按上他問題多多的唇尖兒。
喬馨:“噓~父親還沒醒吧?小點聲。我就在樓下站了一會會,看張姨出來倒垃圾,知道你們應該起來了,就上來了。沒站多一會。”
蘇錦年:“凍壞了我的新娘怎麽辦,嗯?”
喬馨:“用你的靈丹妙藥把我解凍,嗬。”
蘇錦年:“哼,小淘氣。”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