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注定不安的夜晚

  錢冰身上的衣服，被江景琛麻利的換掉。終於感到一絲幹爽、舒適，他臉上的表情，舒緩了不少，側頭，均勻的呼吸從枕邊傳來。


  江景琛不放心，試了試錢冰額頭的溫度，默數過脈搏間的頻率，重新給他蓋好被子，從隔間的門走回自己的房間，一步三回頭。


  何靜依：“冰哥，怎麽樣？”


  江景琛：“吐過了。讓他睡會。……嘖，怎麽這麽不安。”


  江景琛，

  輕晃下頭，


  在玄關裏喝了口溫水，思考一秒。


  隨後，冰格被他灌滿了水，

  放進冷凍層，


  他總覺得不踏實，

  未雨綢繆，總沒錯……


  他低頭發了個短信給錢楓。


  ?琛—冰安，勿念，我在。


  ?楓—使館我已報備，有事打給我。照顧好小冰。


  ?琛—好。


  他接過何靜依遞過來的睡衣，快速洗了個澡。再次查看過錢冰，安睡在床裏，沒有異樣，才爬上床。


  何靜依：“要不要送冰哥去醫院？”


  江景琛：“觀察一下再說，明天一早回國。這裏我不放心。”


  何靜依：“嗯。”


  看著江景琛輕蹙眉的表情，何靜依，不想再給他添心煩，合上雙眼，假裝沉睡。


  錢冰痛苦的嘔吐，她聽了也很不安。這個夜晚，注定不安穩。


  半夜3點，

  江景琛，剛剛有點睡意，


  被隔間門上的一聲悶響驚擾。


  那聲音，

  隻無力的拍了一下，

  便隻有衣料摩擦門板的聲音。


  這個夜晚，江景琛本就不安，又是錢冰房間傳來的聲響，他光腳下床，快速奔跑到傳來聲響的門邊，推開門，門後，歪斜著躺著錢冰，長腿，無力的攔著門邊，隻有不大的空隙，勉強讓焦急的江景琛鑽過來。


  江景琛：“冰！冰！醒醒！”


  錢冰房間的燈，通明點亮，


  江景琛緊拍著錢冰慘白的臉，


  口中，唇邊，不斷的流血，


  沾染在睡衣上，


  噴灑在他跌撞走過來的一路上。


  錢冰，痛苦的歪斜在江景琛懷裏，


  嘴裏不住的冒血，不住的喃喃，


  錢冰：“……疼……好疼……胃……疼……”


  幾聲痛苦的喃喃後，


  錢冰無力的向後仰頭，

  不再發出聲音，


  嘴角的血，還在流淌……


  江景琛，不再呼喚他，奔去玄關的冰箱，取出了所有冰塊，朝立在房間中央的何靜依，喊了一聲，

  江景琛：“依依，叫救護車！”


  何靜依：“哦！”


  何靜依，邊換衣服，邊打急救電話。江景琛的衣服，錢冰的衣服，她做好了所有的後勤工作。


  江醫生，擦幹了錢冰嘴角的血，把冰塊放進他口中，這樣，可以快速止住胃出血。


  他試了試鼻息間極其微弱的心跳和呼吸，大量出血，錢冰，已經有失血休克的症狀。


  江醫生，擺正了錢冰的位置，30:2，實施著心肺複蘇。


  直到救護車前來的5分鍾裏，

  他一直大力的按壓著休克的錢冰，


  他不能失去他，


  不允許他就這樣出事，


  不能……


  急診室的燈，長久的亮起。


  江景琛，垂喪著頭，手上的血汙，早已幹涸。雙手交叉在麵前，閉眼思考著這一晚，錢冰可能經曆的一切。


  何靜依：“景琛，去換個衣服。”


  何靜依，拿濕巾擦拭著江景琛手上幹涸的血汙，臉上沾染的血跡。他接過衣服，深蹙著眉，腳步沉重的走去更衣室。


  再回來時，站在錢冰保鏢身邊，狠狠的低聲問著，

  江景琛：“誰把冰少爺接走的？”


  “三興集團的秘書，之前也見過。”


  江景琛：“幾點？”


  “晚上6點，酒店門口。”


  江景琛：“去查一下誰和他吃過飯。”


  “是！”


  江景琛：“冰少爺什麽性格你不會不清楚。再有這種事瞞著我，我不管你是不是替他擋過子彈！”


  “屬下該死！這就去查少爺晚上的行程。”


  錢冰的保鏢，眼裏含滿淚水，快奔在急診室走廊裏。剛跑出不遠，


  “啪！”一聲脆響。


  一個耳光扇在保鏢的臉上！

  一個熟悉的女聲，低吼在走廊盡頭。


  江景琛，轉頭望去，


  一身正裝的女人，


  齊耳短發，

  伶俐麵容，


  錢楓，


  正嚴厲的教訓著失職瞞報的保鏢。


  錢楓：“小少爺有事，自己看著辦！”


  “是！”


  江景琛，大步迎過錢楓的腳步。何靜依，站在原地，竟不知該向前還是向後。


  江景琛：“楓姐。”


  錢楓，焦急的拉上江景琛的小臂，江景琛，竟沒有拒絕。站在原地的何靜依，都看在眼裏。


  錢楓：“小冰怎麽樣？”


  江景琛：“胃出血，失血性休克。來醫院的路上，還沒醒。”


  錢楓：“會有危險嗎？”


  江景琛，深歎口氣，額前的頭發，被他撥到一邊，愁容，寫滿臉。


  江景琛：“搶救是及時的。就看手術結果怎麽樣。唉……要是在國內，我一定親自給他做手術，不放心。”


  額前的頭發，再次被他撥亂，前前後後，焦躁不安，眼裏紅血絲，在淚水的浸染下，更顯鮮紅……


  錢楓，甩開江景琛的小臂，折返在回路上，急匆匆的腳步，盡顯殺氣。


  江景琛，快步追上錢楓，一把扯住不冷靜的她，


  江景琛：“楓姐！去哪？”


  錢楓：“去找院長交涉，你給小冰做手術！”


  江景琛：“楓姐~冷靜點。醫院有醫院的規定，冰會沒事的。嗯？”


  幾聲親切的安慰，

  錢楓，


  忽然撲進江景琛的懷裏，

  淚水滿溢在他胸前，


  口紅蹭在他胸前的衣扣邊，

  他沒有拒絕，

  虛懷攬著錢楓在身前，

  輕拍她的肩膀，


  眼眶紅紅，就快落下。


  何靜依，站在原地，從錢楓來到醫院，她一步未動，一字未吐。江景琛的懷抱，沒有拒絕錢楓。這樣的動作，激起她胸前一陣大麵積疼痛。


  她忍住難過，抱緊江景琛換下來的髒衣服，曾經專屬於她的味道，這一刻，他正在和別人分享。


  竟然，一直忽略了她的存在……


  她眨眨眼，定了定神，告誡自己，


  “不能失了禮貌，不能失了儀態，在亂想什麽，楓姐隻是一時難過而已。”


  她極力的扭過頭，躲避任何閃現到自己眼裏的餘光，她不想看。


  可亂想，

  至少這一刻還不能馬上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