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川貝梨水
?榕庭別墅淩晨5:15
“第一道光”鬧鈴，5:15準時在iPhone8上響起。
江景琛，及時按下“關閉”鍵，側頭窩進自己的臂彎裏，蜷縮了一下，微眯著雙眼，生怕自己再睡著，錯過5:30的晨間電話會。
他在美國，他在中國，他未曾謀麵的秘書，總是給他排淩晨5:30的周例會，總監會，他恨得牙癢癢。重組架構，他想從這個“不知死活”的秘書開始……
他沙啞的輕咳了一聲，慢轉回身，生怕吵醒了還熟睡的嬌柔。
耳溫槍，輕輕探進耳道，在提示音響起前，盡可能捂住了發聲的部位，38.8度，還在高燒著。
軟綿手背貼了貼發燙的小臉兒，愛撫幾下，貼了一張退燒貼在何靜依的額頭上，抱起床頭櫃上的文件、電腦、平板，光腳走去對麵的書房。
書房的門，剛剛關上，幾聲沙啞的咳嗽，讓臥室裏還未退燒的嬌柔睜開了雙眼……
燒了一夜的大腦，“戰死”無數的白細胞碎片，充斥著額前、額角、太陽穴，她掙紮著起身，披了一件長毛衣，光腳走出臥室，經過書房門口，略帶倫敦腔的紐約調，有點沙啞的在書房響起，
“So，let’sstartthemeeting!Matthehew，先回顧你的銷售報告。咳……）
認識江景琛的七年裏，除了幾次意外，他幾乎沒生病過，暗啞的嗓音，似乎沒怎麽跟他沾邊。
可自從接手了江氏，他操心的事越來越多，再遇上一個不靠譜的助理，5：30的晨間電話會，他已經被折磨了幾個月。
他不換掉助理的原因，她明白，那隻是他想摸清一切幕後情況的，
欲揚先抑。
他是個果斷的人，要殺要伐，他從來做的徹底，
不給對方辯解的機會，
不給對方挽留的餘地，
做，就做個痛快，
因為，他不再是和暖的江醫生，
他是即將掌盤的江總……
何靜依，裹緊了身上的長毛衣，初秋微涼，還高燒的她，立在清晨清冷的廚房裏，涼意，很明顯……
十克飽滿的咖啡豆，嘩啦啦被裝進手搖磨豆機，細白小手，費力的搖了一陣，直到發燙的自己筋疲力盡，直到滿意被磨成細粉的咖啡，才輕歎一聲。
細粉倒入濾紙漏鬥裏，等待電話會後，滾燙開水的澆灌……
一隻雪白的碭山梨，被削掉了“頭頂”，圓勺規整的挖了一個洞洞，一小包瓷白川貝粉被裝進小洞。
剛被削掉的頭頂，被重新蓋回，盛在白瓷小碗裏，熒熒藍火，開始蒸製“川貝梨汁”，治秋季咳喘的居家良藥……
何靜依，對緊了長毛衣的衣襟，輕抽一下鼻息間的清流，站在冰箱前，琢磨著今日份的早飯……
“少奶奶，怎麽起來這麽早？”
何靜依：“郝姨，早。我來準備早飯。”
郝姨：“您來準備早飯，那郝姨幹什麽？嗬嗬嗬……您和少爺有什麽特別想吃的，我來做。”
何靜依：“西式一點的吧，景琛喜歡北海道吐司，黃油，雞胸肉，色拉這些，和在紐約一樣的口味就好。……阿嚏……”
郝姨：“少奶奶，快回房間去休息。讓少爺看到，一準要生氣了。您不是高燒還沒退？……”
郝姨，輕攬著何靜依肩膀，半推就的往二樓方向走。二人在樓梯口停下腳步，
何靜依：“我沒事~趁他開會，正好準備點他喜歡吃的。”
郝姨：“少奶奶，您喜歡吃什麽，在紐約，在申城，您永遠都以少爺的喜好為先，就沒聽您說過自己喜歡吃什麽。郝姨給你做，嗯？”
何靜依：“嗬。我？我喜歡吃湯泡飯，有一小碗就覺得很滿足了。不過，景琛不喜歡吃很多碳水，我倒是也無所謂，什麽都行。
……郝姨，以後，冰哥和年哥過來的話，就偏中式一些，他們口味略重一些，我和景琛在家，就西式一些，清淡點兒。”
郝姨：“嗯，明白。您快回樓上，這隻梨盅我待會端上來。”
何靜依：“郝姨，您和郝叔還好嗎？會不會不習慣？”
郝姨：“怎麽會~~遇上你們全家這樣的東家，是我們的福氣！”
邊說著話，郝姨手裏已經洗淨了早飯要用的食材，麻利，幹淨……
何靜依：“郝姨，我和景琛商量過了，您和郝叔的工資還是按照美國的標準來，以1:6的匯率折算成人民幣給你們。節假日，和在美國一樣，照常休息，隻是國內的節假日應該沒有美國多，不過要是累了，盡管和我們說，嗯？”
郝姨，放下了手中的活計，在圍裙上抹了抹手，意味深長，
郝姨：“少奶奶，沒有你，我和老郝會分居兩地，您這話說的，好像我們是來享福的一樣。我們做的什麽工作，很清楚，您這份心意，我們收下了，但，一定會把這個家零碎事情樣樣做好。”
何靜依：“嗬……郝姨，別這麽說……阿嚏！阿嚏！”
何靜依，緊捂住口鼻，打了兩個悶響的噴嚏，生怕二樓書房門，會生氣的打開。
兩個噴嚏悶響後，她和郝姨，齊齊的望向二樓，確認過沒有打開的跡象，主仆倆相視一笑……
“噗嗤！”
何靜依：“郝姨，幫我一起換個床單吧，昨晚發燒，出了好多汗，床單有些潮濕……”
郝姨：“好！”
主仆二人，輕聲爬上樓，關上臥室門，床單、被罩，被換了個全。
四個床腳，掖的一絲不苟後，何靜依，又拿著沾滾兒，在床上細細碾壓著細小的微塵……
郝姨：“少奶奶，這些活我來做吧！”
細白小手，輕拍拍郝姨的手，沒有停下手裏的動作，
何靜依：“郝姨，沒事，我喜歡做這些。這麽大的房子，都要您和郝叔收拾，我隻是收拾一下我們自己的房間，沒什麽難的。”
何靜依，給了郝姨一個安慰的微笑，撕掉沾滾兒上一層紙，又沾了沾枕邊的細小灰塵，
何靜依：“現在是秋燥季節，浮塵多，不這樣細細處理一下，我不放心。”
郝姨：“少奶奶，您才多大，說的話像個養生專家似的~廚房那盅川貝梨水，您一定是研究過食療書了吧？”
何靜依：“嗯，說出來慚愧。以前，我因為貪吃，愛喝湯，中了兩次毒，死裏逃生。所以，才捧起醫書，研究了一下。
其實，中醫很有意思，善用之則為福，不善用之則為禍。我不想讓家人再擔心我，也不想家人有事。”
郝姨，幫著何靜依整理完床鋪，回了廚房。
她又蒸了一盅一模一樣的“川貝梨水”，精煮一鍋底新鮮米飯，雞湯。她說喜歡吃湯泡飯，沒什麽難的，她很喜歡服侍這位表麵嬌柔的少奶奶，內心卻如此堅強，既要保護好自己，又要保護好家人，她很佩服……
愛幹淨，是何靜依一向改不了的毛病。整理完一塵不染的床鋪，她簡單洗了個澡，洗去身上沾染的浮塵，把江景琛給她貼的退熱貼，完好的貼回額頭，滾燙著，單手撐腰，拎著Dyson（吸塵器），在臥室裏來回轉悠……
吸塵器靜音？廣告語，總是那麽的冠冕堂皇。
剛吸好半間臥室，何靜依，扶了扶有點鬆動的退熱貼，輕晃晃頭，5:30起床的高燒病人，一忙，就忙完了一場電話會的時間。
6:30，在吸塵器嗡嗡作響的掩蓋下，臥室門被推開，單手撐腰吸塵的人，竟沒有一絲察覺……
Dyson像是被掐住喉嚨般，降調著沉寂，灰塵收納桶，被一隻大手，用力的搶了過去，“生氣”的白眼，暗啞的嗓音，在身邊響起……
江景琛：“很久沒懲罰你了是不是？自己發高燒不知道？”
何靜依，鼓起臉頰，扶了扶額角有些鬆動的退熱貼，忽閃著長睫毛，撒著滾燙的嬌，
何靜依：“……那麽凶幹嘛~這不是貼了退熱貼？”
江景琛：“嘖……回床上去。什麽時候輪到你打掃房間了？自己要了兩個傭人，渾身滾燙，還在打掃房間？不想讓我發火，趕緊回床上去。”
何靜依，輕笑一聲，壓了壓櫻唇，攀上高大的脊背，輕巧的躥了上去，趴進堅實的頸窩，嬌滴著說，
何靜依：“嘻……別生氣了嘛，隻差一點就吸完了，我指揮，你幹活，我趴你背上不動？……吸完這一點，我想和你一起補個覺，一個人睡不著……嗯？”
江景琛：“……”
江景琛，默聲不語，單手托著身後滾燙的嬌柔，另隻手裏的吸塵器已經開始移動，嗡嗡作響……
5分鍾後，整潔的大床裏，兩個人終於相擁在一起，準備補個踏實的覺。
胸前傳來均勻、滾燙的呼吸，江景琛，睜開眼，吞了一片安定，才再次合上眼……
繁忙的公務，不靠譜的助理，他最近的睡眠質量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