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枯黃草藥
?@曼哈頓私人公寓?
領航員駛入夜靜停車場，電動手刹開關，暗啞響起。
中控台撥出一串號碼後，抬頭的一瞬間，被一道車燈光閃了下眼睛，抬手遮擋，燈光轉向，那車身、號牌，他有些熟悉，曾出現在本家院裏的那輛黑色別克，這一次，車裏隻有帶棒球帽的身影，快速的從停車場離去……
林婉菁：“喂？琛哥？這麽晚，有事？”
江景琛：“有事，我現在上來。”
林婉菁：“哦。”
柳肩黑風衣飄散著後衣襟，棒球帽沿的弧線，勾勒出一張白俊臉龐，犀利眼光隱藏在帽沿暗影裏。公寓門口的黑西裝，欠身，低頭，
黑西裝：“少爺。”
江景琛：“嗯。剛才開走的那輛車見過嗎？”
黑西裝：“經常來，好像，認識樓上的傭人。每次都帶東西給她。”
江景琛：“下次再帶東西進來，好好檢查。如果發現有中草藥，一定扣下，馬上打給我。”
黑西裝：“是。少爺慢走。”
江景琛：“嗯。辛苦。”
公寓11樓大門，早已敞開，等待少爺的駕臨。
林婉菁：“琛哥，這麽晚，什麽事？”
江景琛：“過來！”
江景琛，進門一聲低吼，林婉菁，肩膀一震，小步跟進書房……
“啊！！！！~~~咳咳咳咳！……嗯~~~琛……哥……”
書房門，應聲關閉的瞬間，一雙大手，猛掐住林婉菁細瘦脖頸，那粗細，在江景琛手裏，隻跟握了一根海綿棒一樣容易，易如反掌……
黑色棒球帽沿下，猩紅的雙眼，側目門口，下頜骨從未有過的淩厲，棱角分明，鋒利如刃，細頸間的大手，青筋飽滿，骨節脹滿……
交錯的上下頜骨，錯位緊咬著，齒間擠出狠厲、冰冷的字眼，
江景琛：“林婉菁，你到底想把何靜依怎麽樣？！”
林婉菁：“琛……嘔……咳咳……依……怎麽……？琛……哥……咳咳咳咳！”
林婉菁，瘦小身形，一瞬間，從牆麵滑落，雙腳落地，手捂著變形的脖子，咳喘不已……
林婉菁：“琛哥，依依，怎麽了？這一年來，我什麽都沒做過，我發誓！咳咳咳！”
江景琛：“我問你，每次她來你這吃的飯，都是誰做的？都放了什麽東西？！”
江景琛，壓低嗓音，低吼著，那聲音，雖不振聾發聵，卻讓人心驚膽戰……
林婉菁：“依依，每次來，隻喝一點方姨做的藥膳湯，幾口而已。其他的飯菜她從來不碰，她說怕你擔心她，咳咳。我說的句句屬實，琛哥。依依，到底怎麽了？”
江景琛：“星期一，拿走你的20%股份，我不想再看見你。離我們遠遠的，就算這一切不是你做的，但她碰上你，從來沒好事，從來沒有。”
林婉菁：“20%股份，我可以不要，我可以自己賺錢。但你不相信我，我不能忍受，我真的沒有再對依依做過任何不好的事。依依，到底怎麽了？……琛哥！”
林婉菁，急紅了雙眼，或許對她來說，一年的相處，她已把何靜依真的當做自己的朋友，值得交往的，善良、單純的朋友。
江景琛：“肝中毒。”
林婉菁：“什麽？！！！嗚……”
書房暗黑裏，林婉菁癱倒在門邊，原本捂著變形脖頸的雙手，瞬間捂住口鼻，吞咽著嗚咽聲，撲簌簌的眼淚，順著指縫，不住的流淌，
“肝中毒？怎麽會這樣？她的朋友怎麽忽然得了這麽重的病！中毒？肝？”
江景琛：“你滿意了？！看見她生病，你終於滿意了是不是？！啊？！！！”
江景琛，扶牆低吼著，黑色帽沿下猩紅的雙眼，噴湧著淚，在暗影裏……
林婉菁：“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嗚……她吃了什麽？還是有別的原因？嗚……”
江景琛：“除了來你這裏，她吃飯都跟我在一起，問題，就出在你們家。方姨每次做的東西，你和盛霆都吃嗎？你們沒有不適？”
林婉菁：“我和盛霆，都不怎麽喝湯，基本都是依依一個人在喝，可她喝的不多啊！真的每次隻有幾口而已，我看得出她是出於禮貌，客氣而已，嗚……”
江景琛：“帶我去廚房！……噓！！”
江景琛，剛想拉開書房門的瞬間，門縫投進的光線裏，快速閃過一個暗影！
修長食指，一瞬間封在唇邊，另一隻手，緊緊按住癱倒在地的嗚咽……
書房重新歸於安靜，封唇食指，按下林婉菁嗚咽的手掌，才緩緩落下。
林婉菁：“是……方姨？”
江景琛：“你確定，沒有你的份？！”
林婉菁，定睛看著暗影裏的猩紅雙眼，三秒鍾，她忽然咬破了自己的左手食指，一行鮮血，順流而下，流進腕間，沒有半點遲疑……
林婉菁：“琛哥，以血盟誓，我林婉菁，絕對沒有再對何靜依做過任何壞事！如果是我，這隻手，不再拉琴！”
江景琛：“……”
林婉菁：“交給我，我一定找到！……依依，我把她當我朋友，我不想看她有事。”
江景琛：“別放過任何一點蛛絲馬跡！”
林婉菁：“嗯！”
書房門，重新被打開，客廳裏，死黑的安靜，廚房門，敞開著，沒有人影……
柳肩黑風衣，環視一遍房間，壓低帽沿，走出公寓大門……
大門應聲關閉，林婉菁，揉了一下變形的脖子，低頭，皺起細眉。轉身進了廚房，白熾燈，明晃晃的被點亮。
櫥櫃門，依次打開，又輕聲合上，靜謐夜晚，發出一點聲音都容易驚擾屋內的沉睡。
廚房水槽櫃裏，雕蘭藥膳湯罐，擺在下水管路旁邊，黑紅的藥湯印兒，還斑駁在湯罐口。
歪斜的管路封堵蓋，並未嚴絲合縫的擰緊，枯黃的葉片探出個頭，正期待有人發現它的蹤影……
封堵蓋被擰下，一根細線頭，先一步掉落在外，林婉菁扯了扯，竟扯出一串油紙藥包。每包裏都有兩樣枯黃的草本植物，一株長長，斑駁帶刺，一株團團，矮醜無比，夏枯草，川烏頭，她並不認得，但中草藥的味道，她怎麽也能分辨一二，能藏在這種汙穢、不易發現的地方，必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順著細線頭，她扯出長長的一串，後麵，竟還有數十包……
她悶聲滴落著淚，把數十包枯黃的草藥塞進剛才翻找出來的密封袋裏，剛咬破的食指，血跡未幹，沾染在密封袋上，點點猩紅……
斑駁的雕蘭藥罐，她扔進了垃圾桶，罐底應聲脫落，再不能用……
她銼了銼牙根兒，站在臥室門口，忘了一眼走廊盡頭的保姆房，那裏的門縫，透出一絲光亮，恨恨目光，在她眼裏閃現，推開臥室們，密封袋裏的枯黃草藥被裝進手提袋……
公寓停車場，領航員裏，江景琛，從黑風衣裏抽出指縫並攏的左手，幾根長發絲，輕飄在上麵，它們，隨後被裝進一隻白色信封裏。
她到底是誰的孩子，他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