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滿臉掛彩

  鼻梁一道橫切紗布，嘴角一道創口貼，掛了彩的江景琛，舉著冰袋緊貼右臉，單手支頤在桌邊，緩解剛才一記猛磕帶來的眩暈……


  錢楓：“小琛，怎麽樣？”


  錢楓，蹲在江景琛腳邊，她心裏的心疼隻敢表現出2分，剩餘的10分，她隱藏的很好。


  江景琛：“我沒事。一會就好。調一下小Tom在當地搶救病曆，我看一下。嘶……”


  錢楓：“好。我去。”


  10分鍾後，小Tom在當地的搶救記錄，遞給還縮在冰袋裏的臉麵前。


  江景琛，輕蹙著眉，單手在桌邊，翻看著病曆。


  江景琛：“封堵器脫落？……封堵器脫落，有很多原因。大部分原因來自病人心髒本身對封堵器的勾緊程度，小Tom的病曆我了解，腱索肌收張係數不足，很可能因為這個原因。另外，查一下他的服藥記錄，我還懷疑他術後未按時服用抗凝藥。”


  錢楓：“……哦。”


  錢楓，愣怔的立在一旁，像個在聽導師聆訊的學生一般。這是她從業以來，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狀況，不知所措，自責，充斥了整個大腦……


  看著錢楓失魂的樣子，江景琛知道，她已經不在狀態，他剛才說的話大概也隻聽進了七七八八。


  江景琛：“Shirley！嘶……”


  Shirley：“博士？要換個冰袋嗎？”


  江景琛：“我沒事。了解一下小Tom的服藥記錄，給他媽媽打電話。”


  Shirley：“好的。博士，您今晚別上夜班了吧。我可以幫您調到明天。”


  江景琛：“明天我一整天都有事。沒關係，今晚沒有手術。”


  Shirley：“哦。好。”


  江景琛：“楓姐？”


  錢楓：“嗯？”


  江景琛：“跟你沒有關係，別亂想。你的技術我了解，封堵器脫落不會是你的原因。我來處理。嗯？”


  錢楓：“……是我的責任，我當時動作太慢了。……一定是我的原因。”


  錢楓，站在桌邊，掩麵哭泣，她徹底的認為小Tom的意外，都是自己的責任。同時，她喜歡的人，還為她挨了一拳，滿臉掛彩……


  江景琛，虛懷攬著錢楓，他是身形高大的弟弟，從小，他和錢冰都是這樣安慰錢楓的，因為，她是他們的姐姐。


  江景琛：“楓姐，真的不是你的原因。別責怪自己，小Tom的腱索張力並不好，就算是我來主刀，也難保不會發生這樣的情況。”


  錢楓：“嗚……不，是我的原因，是我的原因。”


  江景琛：“楓姐~~~嘶，啊……”


  錢楓：“小琛，你怎麽樣？對不起對不起，害你為了我挨打。”


  江景琛：“小時候跟錢冰打架，比這嚴重多了，哼。NYPD去追了，沒事。我會幫你跟Tom家屬解釋。……去吃飯吧，待會還有夜班，走。”


  江景琛虛懷攬著錢楓，一手托著嘴邊的冰袋，有點眩暈的朝醫院餐廳走去。


  錢楓：“小琛，你今天還值夜班？昨天不是就連了一個夜班？”


  江景琛：“依依明天過生日，我要陪她。昨天我問她，連自己的生日都不記得了，她沒有父母，還那麽小，我不能讓她再一個人。多上個夜班有什麽關係，咱們以前不是每天泡在醫院裏。”


  錢楓：“可你這個樣子，手術也不能做。病人看見你都要擔心了。”


  江景琛：“也是。晚上查完房，我就呆在值班室吧。”


  錢楓：“查完房，你就回去吧。我替你值夜班，不好好休息，明天臉上更要腫了，依依要嚇壞了。都怪我……”


  江景琛：“楓姐~嘶……”


  錢楓：“還叫我姐姐，就聽話。查完房回家去。今晚也沒有手術。”


  江景琛：“……好吧。”


  ?@紐約分院醫生值班室20:30?

  錢楓：“小琛，查完房了，今晚也沒有手術。快回去吧。”


  江景琛：“那我，真回去了？還真有點頭暈，明天沒精神，依依又要懲罰我了。”


  錢楓，遲疑了半秒，眼珠快速的轉回，掩飾自己內心的不適……


  錢楓：“真的！！快走吧！病曆我來寫。替我和依依說聲生日快樂，以後有機會再給她慶祝生日。五個冰袋，給你。”


  江景琛：“謝楓姐~~。那我走了。”


  錢楓：“拜！”


  江景琛：“拜！”


  橄欖綠風衣，瀟灑飄出辦公室，讓錢楓心疼的掛了彩的人，離開了值班室。


  她知道，她不再有機會，他的身，他的心，無一不是屬於依依的，那個隻有那麽年輕的女孩兒。


  而她的成熟，她的善解人意，似乎從來沒有打動過他，她從來隻是個姐姐，姐姐而已……


  桌上的電話，震蕩的響起，錢家的人，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這個電話，她感到一絲不安。


  錢楓：“喂？爸爸。”


  錢兆：“小楓。我隻有五分鍾。”


  錢楓：“爸爸您說。”


  錢兆：“你回國的時間需要提前，下個月就回來吧。部裏的工作，已經安排好了。另外，閆公子也在等著你回來完婚。”


  錢楓：“爸爸，完婚晚一些吧。我還沒準備好。”


  錢兆：“小楓，你姓錢。……小冰怎麽樣？我準備叫他也回來。”


  錢楓：“爸爸！！~小冰很好，讓他留在美國吧！……如果我答應您完婚，小冰可以不回來嗎？”


  錢兆：“……可以。有閆公子在身邊，我可以省心很多。”


  錢楓：“那好，我回國，小冰留在這裏。您答應我了。”


  錢兆：“嗯。”


  錢楓：“我最近會辦好手續，下個月底可以回國。”


  錢兆：“小王，開車。”


  錢楓：“爸爸，再見。”


  錢兆：“……”


  錢楓，沒有聽見錢兆說的再見。錢家的人，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多餘的話，錢家老爺子，從來不想多說。錢姓兒女，從未有過反駁的機會。


  哪怕隻是為錢冰爭取留在紐約的時間，已經是老爺子天大的恩賜。


  兩行清淚，滾燙的流出紅紅的眼眶。紐約的滿月，那麽的昏暗，陰鬱，撥不開的層層迷霧，吹不散的陰鬱心情……


  她打開手機，想簡單的發個消息給錢冰，告訴弟弟，她想提前回國，是她自己決定的。能讓錢冰在美國自由一點，或許也算替自己實現了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