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22歲前告訴我
短消息的震動，打斷了他的神思。林婉菁發來了訂婚現場的地址。手機不受待見，被甩在了桌上
雙手抱胸，LINKS手鏈發出靈動聲響，稍稍安撫了他焦躁的情緒，拿起手機，翻著日程上何靜依的課表。
現在應該正是下課時間，去訂婚現場前，他想先打個電話給二日未好好相見的小愛人。
江景琛：“剛下課？”
何靜依：“嗬，你怎麽知道？等我一秒鍾，正在收拾書包。……好啦~~現在不看病人？”
江景琛：“剛下夜班，早上沒趕上你的班車，隻能回家洗澡吃飯了。”
何靜依：“那你不是連上了兩個夜班？？昨天沒有補覺？不乖。”
江景琛：“今天晚上補。放學在停車場等你。”
何靜依：“我可以先回家換個衣服嗎？”
江景琛：“為什麽？”
何靜依：“換你喜歡的衣服。”
江景琛：“哼，小東西。好。看看你換的是不是我喜歡的衣服。”
何靜依：“有獎勵嗎？咯咯……”
江景琛：“你想要什麽都行。”
何靜依：“那你要被我帶壞了，哈哈。”
江景琛：“何靜依，這句話不要輕易對男人說。”
何靜依：“對自己的也不行？”
江景琛：“對我，做什麽都行。”
何靜依：“我有說過是你嗎？咯咯……”
江景琛：“嘖，小壞蛋。看晚上怎麽收拾你。”
何靜依：“我去上課了，拜。”
江景琛：“拜。”
掛了電話，江景琛對著手機屏幕的笑容還沒收回，何靜依的短消息飄然而至。
—依：晚上想睡個好覺。
—琛：我也是。乖。
江景琛換了一件鵝黃色毛衣，絨絨的手感，高高的衣領隨意的堆在頸間，輕奢兩個字，他一直詮釋的很好。
他想暖融融的去見何靜依，幾天未見，他想讓她擁抱到暖融融的自己……
?@訂婚儀式場地?
訂婚儀式定在一家演藝中心的小劇場。
小劇場舞台，早已鋪好紅色地毯，一架立式鋼琴，擺在中間，顯得有點小。
林婉菁，正在鋼琴旁邊調弦，緊弓，練琴。也隻有跟大提琴在一起時，她才是安靜的，不細脆的，不驕縱的。
看見門口閃現的白色身影，林婉菁，一秒破功……
林婉菁：“琛哥！”
江景琛食指尖兒塞了一下耳朵，眉頭緊皺。相比何靜依嬌柔、軟糯的聲音，林婉菁，實在是細脆的讓人生厭。
江景琛：“你什麽時候能改了這毛病？”
林婉菁：“那我，生下來就這聲音嘛，見到你，就沒法不激動。”
江景琛搖了搖頭，撇著嘴角，看著舞台中央擺放的，和諾大的宴會廳尺寸並不相配的鋼琴，疑惑的問，
江景琛：“這鋼琴尺寸不合適，你看不出來？虧你還是學音樂的。”
林婉菁：“哦，這個隻是臨時的，占個位置。施坦威過幾天才搬過來。”
江景琛：“嗯。……流程給我講一遍。”
江景琛坐在琴凳上，等待著林婉菁的匯報，他的駕臨，給小氣的立式鋼琴增色了幾分，舞台瞬間平添了幾分氣場。
林婉菁：“開場呢，是柔美的音樂，你坐在鋼琴邊，等待著爸爸牽我入場，觀眾們撒花，聽著我和你的琴瑟和鳴……”
江景琛雙手抱胸，不耐煩的瞪著林婉菁，不著邊際的暢想著她夢中的婚禮。
江景琛：“說重點。我在鋼琴邊，你上場，拉琴，然後呢？”
林婉菁：“……哦。……然後，交換戒指，宣誓，敬酒，宴會，還有，小型音樂會。”
江景琛：“訂婚還是結婚？嗯？……戒指不用交換，訂婚不需要宣誓。小型音樂會和宴會一起進行，別拖太長時間。”
林婉菁：“江景琛！”
江景琛：“嗯。以後就這麽叫，順耳。我說過的話，不能改。”
林婉菁：“我好歹是個女孩兒，你怎麽能這麽應付我？親戚朋友怎麽看我？”
江景琛：“戒指，婚紗，宴會，音樂會。婚禮也不過就這樣的配置，你還要怎樣？……彈什麽？”
林婉菁：“沒心情。今天不練了。”
江景琛：“那別彈了。我還有事。”
林婉菁：“江景琛！”
江景琛：“稱呼別改，保持。”
林婉菁跺著腳，飆出了眼淚水。看著江景琛高大身形離開排練現場。
她拎起了電話，紅著臉，驕縱的發出指令，
林婉菁：“於秘書，給我把琴蓋再做重一點，重一點！”
於秘書：“是，大小姐。老爺下周一回來，他說請您辦件事。”
林婉菁：“你說。”
於秘書在電話裏低語著，重複著林啟震給林婉菁的吩咐。林婉菁聽完，有些遲疑，有些膽怯，聽起來，她琛哥不太喜歡……
可她是林氏大小姐，父命，難違……
接完於秘書的電話，林婉菁在大提琴演奏椅上放空著。她不知道該怎麽辦，一邊是即將和他訂婚的人，一邊是自己的父親，她要對她喜歡的人，做他不喜歡的事情，隻為了那是生他養他的人給她的任務……
林婉菁背上紅漆琴盒，丟了魂般朝大門口走去。忽然被高大的白色身影擋住了去路。她沒有抬頭，他知道那是誰，這顏色，這居高臨下的高度，她一直覺得有壓力……
江景琛靈巧的提起琴盒的背帶，巨大的琴盒鬆動了一下，從林婉菁身上卸下。
林婉菁：“琛哥，不想彈就不彈吧，本來，這訂婚，已經糟糕到家了。”
江景琛：“我說過的話，不會改。別浪費時間，回去彩排，我待會真的有事。”
江景琛扯著林婉菁小臂上的衣料，把她拉回舞台中央。江景琛坐在琴凳上，林婉菁傻坐在演奏椅上，目光呆滯……
江景琛：“你想拉什麽？鋼琴音域廣，配合度高。我都可以。看你喜歡。”
林婉菁：“看我喜歡？”
林婉菁有點不相信這樣的話，她和江景琛的關係裏，從來沒有喜歡這兩個字，她“應該”嫁給江景琛，一直是20年來，她被告知的，聽起來甜蜜，在其中冷酷的事實……
江景琛：“對，看你喜歡。……你的婚禮，你應該知道自己喜歡什麽，想要什麽。不是隻聽我的。”
林婉菁：“怕你不喜歡，又要罵我。”
江景琛：“哼，我最不喜歡的是這場婚約。”
林婉菁：“……因為她？”
江景琛：“不是。沒有她，我也會一直把你當成妹妹。……我們先排練吧，待會我真的有事。”
林婉菁：“……我真的沒什麽主意，既然你說過婚禮主題是夢中的婚禮，那就《夢中的婚禮》吧。”
江景琛：“好。”
舞台中央，大提琴和鋼琴，合奏了一曲《夢中的婚禮》，夢幻的名字，卻是陰鬱的曲調，總有種淒婉的感覺。林婉菁想要的琴瑟和鳴，大概不會實現了……
一小時後，《夢中的婚禮》合奏彩排結束，最終定下了F調演奏。林婉菁，重新背起紅漆琴盒，準備走出宴會廳大門。
江景琛再次靈巧的拎起琴盒背帶，從林婉菁身上卸下，和失魂般的她，慢步走向門口。
江景琛：“姝姨，回來了嗎？”
林婉菁：“沒有，隻說婚禮當天會給我驚喜。……琛哥，你為什麽不喜歡我？”
江景琛：“……那你為什麽喜歡我，你問過自己嗎？”
林婉菁：“因為……”
江景琛：“因為你應該嫁給我？”
林婉菁：“……嗯。”
江景琛：“Daphne，你很快就21歲了，明年就大學畢業了，在那以前，你應該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喜歡什麽，而不是別人告訴你應該做什麽。”
林婉菁：“我隻知道我喜歡大提琴，喜歡，花錢，哼。”
江景琛：“喜歡大提琴，很好。也是姝姨，教給你的。記得我說的話，大學畢業前，想清楚自己想要什麽，喜歡什麽。想明白這個問題，我有禮物送給你。嗯？”
林婉菁：“琛哥，你今天怎麽……”
江景琛：“我還是我，可能隻是你自己變了。保鏢呢？把琴交給他，我也要走了，真的有事。”
林婉菁：“我自己來就好。琴盒，我從來不會交給任何人。”
江景琛：“……那好吧。我先走了。”
林婉菁：“琛哥！訂婚儀式……”
江景琛：“我的底線，不交換戒指，不宣誓，其餘的看你喜歡。拜！”
江景琛遠遠的告訴林婉菁，對於訂婚，他的底線要求。而林婉菁，早已不在乎，這場本屬於她的夢中的婚禮。接完於秘書的電話，她像是變了個人，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她預感到會有不好的事發生，對婚禮不好，對她的琛哥不好，可她還必須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