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卿本向伊
我心本將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卿心本為五彩雲，此生為伊追明月……
@江氏演藝中心21:00
偌大舞台中央，紅色圓形地毯，醒目的獨霸最中心位置。一個嬌俏身形，端坐紅毯中央，懷抱大提琴，弓弦在琴碼上自由遊走，技巧嫻熟。弦下的聲音或細脆，或低沉，仿佛在撩撥中意的他，他的心弦。那琴聲：高傲、霸道。
奈何，撩撥他的心弦，又豈是一把細細弓弦可以撥動？
清麗、婉轉的鋼琴聲，才是他的鍾愛……
大提琴，乃樂器中高調的“貴婦”；鋼琴，乃樂器中尊貴的“皇後”。
王子，配皇後，天生絕配。
江景琛高大身形從演藝中心側門閃入，在最後一曲即將結束以前。
長發絲間，白色耳機線隱藏其中，小小白白的聽筒裏，是“彩雲追月”的悠揚琴聲，鋼琴，她彈得鋼琴。
一束再正經不過的康乃馨，包裹在毫無裝飾圖案的包裝紙裏，死寂的捶在腿側，捏在手中，花束腰身上的蝴蝶結，係的漫不經心，那是花房姑娘隨手打了個死結，她很忙，無心照顧買花無心的人……
高傲大提琴終曲停罷，剛才抿嘴笑的高大身形，輕咳一聲，收回笑容，跟著全場觀眾的掌聲，不走心的做著鼓掌動作。捶在身側的花束顫巍巍被抬起時，甩掉一隻孤單同伴在地麵，落在銀發蒼蒼的老嫗腳邊。老嫗拾起孤單的一朵，想還給身旁高大身形，孤單的花朵被輕推回她胸前，“foryou（送您了。）”老嫗放在鼻息間嗅了嗅，微笑……
錢秘書：“少爺，來了？”
江景琛：“嗯。”
錢秘書：“董事長去後台了，我帶您過去。”
江景琛：“嗯。給她。”
大束康乃馨，被懟在錢秘書胸前，罷了，拿濕巾擦了擦手，嫌棄的丟掉濕巾，在拐角處的垃圾桶。
@演藝中心後台
西裝領結的林啟震，拖尾晚禮的餘姝，傲氣的坐在後台兩把圈椅裏，身後四個黑西裝，墨鏡加持，凶光難掩。
錢秘書推開休息室大門，欠身低頭，朝著裏麵的方向說，
錢秘書：“林總，董事長到了。”
江林風步履穩健，不疾不徐走進休息室，江景琛跟在隻比他略矮5公分的父親身後，閑庭信步。
林啟震，收斂傲氣，整理衣裝，殷勤上前，握手迎接。
林啟震：“風哥，大駕蒞臨，小女今日真是有幸啊！”
餘姝掩唇輕咳，厚重的妝容難掩麵色慘白，伸出隻剩骨節的右手，
餘姝：“江董，好久不見，婉菁今天一定很高興。景琛少爺也來了？許久未見，又帥氣了幾分。咳。”
江林風：“啟震，何來如此生疏，婉菁在這裏辦演奏會，我們理應來支持。阿姝，身體還不見好？”
餘姝：“嗬，老毛病了。不礙事，婉菁的事，怎麽也要來的。咳。”
江林風：“保重，回頭讓方姨再去你家住些時日，熬些補品，湯藥。琛兒？”
江景琛：“林叔，姝姨。”
林啟震把輕咳的餘姝攬進懷側，略有些大力，餘姝的高跟鞋劃起地麵略帶刺耳的聲響，轉而，故作客氣，難掩傲氣，繼續跟江家父子寒暄。
林啟震：“景琛，婉菁可跟我念叨幾個月沒見到你了，在忙什麽？”
江景琛：“在學校，博士還沒畢業，作業繁重，江氏事情也多。”
林啟震：“那也要常回紐約，看看婉菁也好，別冷落了她。”
江景琛：“我盡力。江氏產業眾多，我也有我的責任和義務，總不能虧欠時間在正事上，江氏好，林氏才能好，還望林叔理解。”
林啟震：“你……”
林婉菁：“琛哥！琛哥！……就知道你會來！”
林婉菁拖著紅紅的小拖尾晚禮，跑進休息室，還未到江景琛身前，一大把康乃馨先一步躺進了她的懷抱。
錢秘書：“林小姐，祝賀您演出成功，少爺送您的。”
林婉菁：“琛哥，你送我的？”
江景琛：“嗯。”
林婉菁張開細細的手臂撲了上來，她和江景琛中間隔著一大束康乃馨，她勉強攥住剛能夠到的江景琛襯衫袖筒的衣料，趴在康乃馨花堆上，假裝她已躺進了江景琛的懷抱。
江景琛嫌棄的撇著嘴角，側臉朝向門口，身形拘謹，雙手背後。他朝錢秘書使了個眼色，錢秘書心領神會，
錢秘書：“林小姐，我們把花插起來？這麽好看的花別糟蹋了，您幫我找個您愛的花瓶，插少爺的花？”
林婉菁：“嗯！跟我來。”
林婉菁帶著錢秘書去休息室一旁找她心愛的花瓶，竟還沒顧得上和她的父母打聲招呼。
江景琛，拿濕巾擦了擦胸前沾染的花粉，嫌棄的扔進了垃圾桶。這一切被在旁輕咳的餘姝看在眼裏。
江林風和林啟震一直在房間中間，沒有停止寒暄。
林啟震：“風哥，這次競選，目前為止，您的呼聲很高，反響很好啊，看來勝券在握了。”
江林風：“政界風雲無常，還要看最終結果，啟震，還需要你和林氏多支持。”
林啟震：“風哥，說哪的話，林氏是背靠江氏好乘涼，何來支持，必是效汗馬之勞啊！哈哈哈！”
江林風：“哼，那是自然，江氏和林氏還是要共同努力的，畢竟這是父輩的意願，江氏和林氏都好，大家，才能好，嗯？”
林啟震：“啊，哈哈哈！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說到父輩，風哥，景琛和婉菁也該訂婚了，不如擇個吉日，給他們定下婚約？”
江林風：“琛兒，博士還未畢業，可以再等等。孩子們還小，見麵也少，未免不夠熟絡，讓他們自己發展吧。”
江景琛：“林叔，我博士沒畢業，還有五年，畢業了再說吧。”
林啟震鬆開餘姝的肩膀，她的趔趄，被身旁的黑西裝撐住。林啟震解開西裝紐扣，雙手插兜，仰視著麵前的江家父子，
林啟震：“還小？自己發展？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們的婚約，是老爺子們定下的，幾十年的約定，任由孩子們自己發展？我看是有人忘了江氏發家第一桶金的來曆了吧？”
江景琛想上前解釋，被江林風伸出的小臂攔在身後。
江林風：“琛兒，尚未完成學業，婉菁還未滿20歲，他們是未來的繼承人，不成器，先成人，如何承載得了父輩們幾十年的約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句老話，你我都沒有因此而偏離自己，又何來讓孩子們承受？如果他們願意，我江林風，沒有二話。不過，他們都還年輕，再發展看看。啟震，嗯？”
林啟震雙手插兜，仰視著無法逾越的高度，下頜骨棱角異常分明。餘姝上前扯了扯他的小臂，並未收到收斂鋒芒的信號……
林婉菁捧著花瓶，插著滿滿的康乃馨，歡天喜地跑過來，挽住林啟震手臂。
林婉菁：“Daddy!你看，琛哥送我的，好不好看？第一次送我花就這麽一大束呢！”
林啟震瞥了一眼滿瓶的康乃馨，頓了頓嘴角，
林啟震：“哼。爸爸送你一車玫瑰，你都沒眨個眼，一把康乃馨就讓你輕浮成這樣，可惜，有人……”
餘姝：“啟震。咳。”
餘姝朝林啟震輕搖搖頭，不忍破壞林婉菁的開心。
江景琛的電話鈴聲刺耳的響了起來，進門前，他特意調高了音量，囑咐錢冰，10分鍾以後打給他，他不接，他別掛……
江景琛：“喂！……好，馬上……Daddy，亞太電話會5分鍾以後開始。林叔，我和爸爸還有公事，先告辭了。Daphne，咳，祝賀你。我先走了。”
林婉菁：“琛哥，記得給我打電話哦，回我消息！”
江林風：“啟震，我和琛兒先走一步。婉菁，演出很成功，祝賀你。繼續專心學業，嗯？”
林婉菁：“謝謝風叔。記得提醒琛哥多來看看我。”
江林風：“哼，嗯。”
錢秘書，早已打開大門等候，江景琛欠身讓步，江林風走在前麵，他跟在旁側，七八個黑西裝齊齊向林啟震方向微微欠身，隨後，迅速跟上江家父子的步伐。
林啟震，目光帶狠，盯著林婉菁手中偌大的一束康乃馨。餘姝羸弱的身軀，把林婉菁強摟緊懷裏，生怕這目光灼傷了她的寶貝女兒。
林啟震拎起電話，撇著狠厲的嘴角，說
“新聞稿給我抖出去，股票吸入……對，馬上……明早我要看到頭條！”
餘姝：“啟震！”
林啟震：“回家歇著去，別在我麵前，咳的心煩！我今晚不回來，於秘書，送她們回家！以後，不許再來江氏演藝中心，聽見沒有？！”
林婉菁：“Daddy!~~嗚……”
林啟震拂袖而去，餘姝攬著林婉菁，林婉菁看著手中的康乃馨，梨花帶雨，淚中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