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四章 遇故人
蕭清雅甩了甩頭，想要將自己此刻的玩伴愁緒全部拋之腦後，此刻的她萬不能讓自己的負麵情緒左右，如今在宮中，這麽多雙眼睛盯著，但凡她走錯一步，惹人懷疑，就會前功盡棄。
她如今是蕭枝雅，不是蕭清雅，現在的她又怎麽能因蕭清雅的事情而煩心呢。
覺著約莫是要下雪了，蕭清雅便加快了趕往太醫院的步伐。
令蕭清雅沒想到的是，她竟然在會太醫院的路上會碰到海如玲。
蕭清雅震驚的看著朝自己這邊走來熟悉的身影，眼中的正經也隻是一閃而過，隨後又是歸於平靜，像是遇見陌生人一般，默默低著頭，退守在了一旁，給朝自己這邊走過來的海如玲讓開了道。
她看著似乎是急著想要去哪一般。
海如玲臉上的粉撲的厚厚的，讓人看了覺得隻需稍稍一動，臉上的粉便會抖落，而唇上的胭脂也是紅豔逼人，讓人看了指向遠離不想靠近。
不似蕭晴雪活潑中帶著新嫩的裝扮，海如玲竟是穿了身豔麗的品紅色衣裙，在這紅牆白雪隻見尤為紮眼。
蕭清雅微微的低下的頭又是稍稍抬起飛快的掃過海如玲的臉，就這一瞥，竟是讓蕭清雅心中微微一緊，難受或是不解。
如今的海如玲怎麽會變成這般模樣，厚重，鮮豔的妝容和衣服都掩蓋不住她臉上的滄桑。
特別是那雙空洞無神的雙眼，沒有了曾經萬分之一的活力與靈動，完全猶如行屍走肉一般。
當初年少白嫩的臉龐，如今看著竟是比以往要蒼老了十好幾歲，整個人完全失了少女的氣質，卻被一種讓人說不出來的不舒服的氣場所籠罩。
海如玲是收到蕭晴雪的消息才頂著這嚴寒往外走的，她如今已經好久沒有出自己的房門，也無心打扮自己，對於自己的所作所為，以及如今的際遇，她是又不甘心，又無能為力，，每每夜過一半時，她總會夢到蕭清雅那張被火灼爛了的臉，流著血，伸著手朝她逼近，告訴她，她好寂寞，好疼，好熱……
海如玲已經記不得自己夢到了多少次了，可是她如今是越來越不敢睡覺了，空洞的房間，就像是一個無邊巨大不知底的黑洞，就著黑夜肆無忌憚的想要將她吞噬。
她除了恐懼，除了尖叫，除了對著黑暗無力的拳打腳踢外，她是毫無辦法。
心中的恐懼和內疚在黑暗之中格外清晰。
當她今日收到蕭晴雪的消息時，坐在銅鏡之前，看著鏡中的直接，像是看見一個鬼一樣，眼下無情，雙目無神，皮膚粗糙。
她的手緩緩地撫上自己的臉，無聲得到哭了起來，這還是她嗎？還是海如玲嗎？
早就已經不是了，
海如玲擦幹眼淚，為了掩蓋自己的虛弱，命人拿來了自己最鮮豔的衣物，將胭脂粉底是上了一層又一層，這才收拾好心情出了門。
要見的除了蕭晴雪還有那個袁芊素，她可是一點都不願被比下去的。
想著袁芊素明明和自己做了一樣的事情，境遇要比自己好上那麽多，海如玲心中就滿是怨恨和不甘心，憑什麽？！她到底憑什麽？
路上海如玲遠遠的就瞧見一個女子垂首在在一邊，給自己讓道，她本就沒多往自己心裏去。
隻不過那女子的衣著卻是引起了她的注意，不是宮女的衣著，也不是妃嬪的。
海如玲心下疑惑，不由多看兩眼，隻不過再次我那個那邊一瞥，卻是剛好遇見那女子抬了頭又是快速低下。
就是這一瞥，讓海如玲原本死氣沉沉的臉上出現一絲生氣，也讓她的腳下也是突然一軟，險些摔了身。
海如玲驚恐變得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走到蕭清雅麵前。
蕭清雅隻覺得一陣刺鼻的濃香撲來，眼前的光就被人給遮了過去，她眼眸一暗，就是將頭低的更低了。
正要請安，卻聽見投遞傳來熟悉的聲音，“抬起頭來！”
海如玲的聲音因為激動而略略發抖，她兩側的雙手也是緊緊的抓住了自己的衣袖，才得以遏製住自己顫抖的身子。
蕭清雅聞言一愣，也是沒有太多猶豫，緩緩的抬起頭，眼神直直的看向了海如玲。
隻見海如玲在蕭清雅抬頭的一瞬間，竟是身形一晃，往後退了一步，幸好一旁的宮女眼疾手快，才沒有讓她摔了下去。
蕭清雅見狀，平淡開口說道，“臣女蕭枝雅見過娘娘。”
聽見這話，海如玲的眉頭一皺，上下打量著蕭清雅，口中喃喃念道，“蕭枝雅……蕭枝雅……不是蕭清雅……”
看見海如玲眼中的恐慌，慢慢被平靜所代替，驚恐的臉上忽而換上了高高在上的神情。
蕭清雅隻覺得如今的海如玲自己就是覺得如此陌生。
“你就是那個蕭家的三小姐？”海如玲戰好，居高臨下的睥睨著蕭清雅。
蕭清雅聞言也會站好身子，淡淡開口回到，“正是。”
“哼。”
蕭清雅隻聽著海如玲輕蔑的冷哼一聲，抬頭一看，果真發現海如玲不屑一顧的看著自己。
見蕭清雅抬頭，海如玲嘴角不屑的勾起，挖苦道，“你就是那個憑借著自己和自己的死去的姐姐有幾分相像，就像借此迷惑皇上得到皇上寵愛的那個蕭家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三小姐啊。”
見蕭清雅臉上似乎出現不悅的神情，海如玲卻是更加不屑，挑釁的看著蕭清雅又是說道，“怎麽了？我說錯什麽了嗎？”
蕭清雅萬萬沒想到海如玲竟會變成如今這般尖酸刻薄的模樣，眼中滿是不可思議，又是有些可憐的看著她。
“你這是什麽眼神？！”
感受到蕭清雅視線之中的可憐，海如玲被激怒了，她還萬萬輪不到這樣一個宮外的女子憐憫。
海如玲頓時就是失了方寸，更加陰冷的看著蕭清雅，尖著嗓子罵道，“你算的上是個什麽東西？！以為自己和蕭清雅長的又幾分相似就能有她的那份盛寵嗎？！！！就憑你？！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