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往事
蕭清雅本要直接進自己客房休息的，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心情的原因，還是舟車勞頓，隻覺得整個人都累的不太想說話。
哪知自己剛要跟師父告退，就聽見老醫師沉聲說道，“你跟為師來一下。”
蕭清雅看著老醫師嚴肅的臉，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心裏很是疑惑，卻還是聽老醫師的話，跟著老醫師進了隔壁的客房。
剛走進隻見小藥童正鋪著床，見老醫師和蕭清雅走進來，便開心的說道，“師父，床我給您鋪好了。”
隨即又對著蕭清雅笑著擠了擠眼，說道“枝雅姐姐，你莫不是又惹師父生氣了？”
蕭清雅看著小藥童擠眉弄眼的表情也是笑了，沒好氣的說道，“比起我，你更是會惹師父生氣吧。”
小藥童正要反駁，卻見老醫師揮了揮手，有些無奈的說道，“你倆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一時間蕭清雅和小藥童都噤了聲，麵麵相覷。
卻見老醫師看著小藥童說道，“你下去看看馬兒吃了草沒有，若是沒有就喂點。”
小藥童看著老醫師嚴肅的臉，本來就正要找借口開溜，聽著自己的師父主動讓自己離開，立馬應道，“師父放心！我現在就去！”
說完，腳底像抹了油一般溜了，路過蕭清雅的時候還不忘衝她做了一個鬼臉。
老醫師也是瞧見了小藥童那般頑皮的行徑，但也沒說什麽，他本來就是要找蕭清雅談話，借故支開小藥童的，此時也不想計較小藥童的調皮。
蕭清雅也是明白老醫師此時是故意支開小藥童的，隻是小藥童走近不知道罷了。
“師父，你找枝雅是何事？”蕭清雅見小藥童走後，看著而自己師父一時間欲言又止的樣子，想來是什麽難以啟齒的話，才讓師父為難成這樣子吧。
就這樣沉默下去也不是辦法，想了想，蕭清雅還是主動的問道。
老醫師轉過身，背對著蕭清雅走到窗口，輕聲歎了口氣，隨後像是嚇了決心一眼，又是轉過身子，目光炯炯的直視著蕭清雅，說道，“你當初問過為師，為何離宮。”
蕭清雅聞言一驚，看著而自己師父，一時遊戲說不出話來。
老醫師對這件事一直是避而不談的，蕭清雅本來當初和父親見麵時可以直接問父親到底為何，可她還是忍住了。
因為蕭清雅覺得這件事，對於老醫師來說是一個一直不願去觸及的傷口。想起僅有的幾次直接和老醫師關於過去交談的經曆，雖然老醫師盡力在掩飾些什麽，但蕭清雅都會覺得直接師父眼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悲傷。
蕭清雅不知者悲傷從何而來，隻覺得還是不要再主動挖掘，誰都會有直接想要守護的過去。
而如今自己的師父竟然主動向自己提及此事，蕭清雅很是錯愕看著老醫師，想了想，卻還是點了點頭。
老醫師見蕭清雅錯愕的樣子，也知今日自己主動談及之事是蕭清雅不曾預料到的。
可是看著蕭清雅這段時間的魂不守舍，失魂落魄，老醫師不得不擔心蕭清雅產生什麽其他想法，作為蕭清雅的師父，他出於自己的私心，還是希望蕭清雅能活得自由快樂，遠離宮中的爾虞我詐的。
老醫師笑了，和藹又坦然，像是追憶起曾經的時光，目光變得很是溫柔，“為師曾經愛上過先帝的一個妃子。”
蕭清雅被這個消息頓時砸的呆滯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師父，看著自己師父帶著笑，很是坦然的臉，半晌才回過神來。
“師父，你………你……”蕭清雅不知道該怎麽說，作為皇帝的女人，她很明白這件事的後果。
不管師父和這個妃子之間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麽，但是就算是淡淡的喜歡都是不被允許的。覬覦皇帝的女人，弄不好是會惹上殺身之禍的。
老醫師看著蕭清雅明顯被嚇到的表情，卻是沒有多大的起伏。他也知道這件事是那個皇帝都無法容忍的，但就是喜歡上了，他也沒辦法，而他所求的，也並非能和她廝守一生，隻不過求得她一生無憂罷了。
老醫師又是轉過身，看著窗外的景色，像是陷入了沉思一般，就在蕭清雅不知道要不要繼續問下去的時候，卻聽著老醫師的聲音再次響起。
“那時我因醫術高明，已是頗受聖寵的太醫。而她卻是一個剛進宮怎麽不受寵的妃子而已。”老醫師淡淡的說道。
看著自己的師傅的背影，蕭清雅靜靜的聽著，也不說些什麽。她知道，自己的師傅，現在需要和自己傾訴這件事情，而她能做的就是好好的聽著。
老醫師沉默了一會兒，又繼續說道，“那日我剛幫一位貴人請過脈，回去時剛好路過禦花園，便瞧見她帶著自己的宮人在那兒撲蝶，笑得天真又浪漫，頓時百花在我眼裏都失去了顏色。”
回想起那日初見的情景，老醫師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溫柔的神情，“就那麽一眼，一眼就誤了終生。”
突然老醫師歎了口氣，深深歎了口氣，像是完全的籠罩在了自己的回憶之中，隨即轉過頭看了眼蕭清雅，臉上有些自嘲的說道，“如果那時就僅僅止步於此，也許就不會有後來那些事情吧。”
聽著自己師父後麵的話，蕭清雅才知道，原來在老醫師對這位妃子一見傾心之後，也知道兩人之間的鴻溝，便想著把這份不可能的情感埋藏在心中。
但是有一次，那位妃子感染了傷寒，老醫師被請了過去，那位妃子卻是已經燒糊塗了。
在老醫師幫她把脈之時，燒的迷迷糊糊的她，一把抓住了老醫師的手，嗚咽著叫喚著，“娘親，媛兒痛。”
周圍的宮女皆是被自己家的小主這一舉動嚇得不輕，老醫師的反應倒是極快的，他迅速的推開了那妃子的手。
老醫師看著那些宮人不知所粗的樣子，掃了一眼眾人，沉聲說道，“小主如今燒糊塗了，想念自己的娘親而已，今日的說的話和做的事都做不得數，還是不要亂說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