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複命
尚書房內，時不時傳出恭閱舒心的笑聲。“哈哈哈哈哈！這次真是大快人心啊！多虧了皇弟你啊”恭閱怕著恭裘的肩膀，大力稱讚道。
就在剛剛恭裘將自己此次在揚州的經曆和恭閱一一道來，當然自己受了傷這事沒說。一是因為此次受傷遇到的念雅枝，自己極度懷疑她與蕭清雅實為一人，雖知恭閱對蕭清雅已死之事不曾起疑，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二是，若自己說出來，恐有邀功之嫌，雖說皇上目前寵信他，但居功自傲這種傻事他是不會去做。
“臣不敢居功。全是承蒙聖上庇佑，此番才能將貪官一網打盡！”恭裘麵對恭閱行了個謝禮，畢恭畢敬的說道，臉上寫滿誠懇。
恭閱對恭裘的態度十分滿意，自己寵信這個皇弟不僅是因為他足智多謀，更是因為對自己這位皇弟也總是畢恭畢敬，忠心盡職。想著之前有人來報說，恭裘此番行動因牽扯到多人利益，賊人不惜鋌而走險，行刺恭裘，使自己的這位皇弟險些喪命。頓時，恭閱就怒從中來，竟敢行刺皇家之人，如此不把皇家放在眼裏！怒道“這幫賊人真是目無王法！！！有幾個腦袋竟敢行刺皇弟！！！”隨即又衝著恭裘溫言細語道，“皇弟受苦了，你傷勢如何？”
麵對恭閱突如其來的關心，恭裘想到了此時還在揚州的念雅枝，如今她在揚州如何呢。恭裘如此一晃神，心中一驚，麵上卻立即感激，回到“回皇上，臣已無大礙。那歹人臣已處理得當。”
恭閱見恭裘晃神，當下便覺得是當初危及性命的傷勢讓看起來什麽都不在乎的恭裘到如今也仍是心有餘悸，細想關乎性命，又有幾人能做到淡然處之。於是更是痛恨這群賊人，眉頭更是緊皺“做得好！竟敢傷皇家之人！死不足惜！”旋即又衝著恭裘憐惜道“此番真是辛苦皇弟！那些貪官……”
恭閱話說到一半，便止住了，似乎在思考該如何處置他們才能以儆效尤。恭裘見恭閱話止於一半，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圖，便主動回複道“臣已悉數押回，還等聖上發落”
“嗯。”恭閱隻是淡淡回應了一聲，便沒了言語。
見恭閱如此反應，恭裘疑惑的抬頭向恭閱看去，隻見恭閱卻似乎想著什麽出了神，目光有落及一實處。恭裘見狀，試探性的叫了一聲“皇上？”
恭閱猛地回過神來，對恭裘安撫性地說道“沒事沒事，朕無礙，隻是朕想到如今國泰民安，又得賢臣如皇兄，是百姓之幸，是朕之福祉啊！”
“皇上！當今天下有明君如您，才是我等為人臣子以及滿朝百姓之福之幸啊！”恭裘萬是沒想到恭閱會這樣突發感慨，連忙又是行了一個跪禮，誠惶誠恐的說道。恭閱見恭裘如此反應，更是欣慰，立馬上前將恭裘扶起，“皇弟快請起！”
恭裘順勢起立，臉上仍舊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皇弟此番多禮了”恭閱拍了拍恭裘的臂膀說道。恭裘麵帶動容的看向恭閱，麵上卻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恭閱見狀，便說道“皇弟若有什麽事，不妨和朕說一說，你我兄弟許久不見，就當是久違的談心吧。”
恭閱為難的看了恭裘一眼，半晌，狀似憤慨地說道“現如今，蒙古可謂是越來越不安穩本分了。”恭閱一愣，看著恭裘的身影深了眼眸，沒想到恭裘竟會向自己提及蒙古，卻聽恭閱仿佛為自己抱不平的繼續說道“自從……。”恭裘看了恭閱一眼，故意咽下了後麵的話，反而說“他們現在可謂是越來越不把天朝放在眼裏，肆意妄為。”
恭閱麵上不悅，負手而立，轉過身，便想到了蕭清雅，仿佛昨天這個美好的女子還甜甜的喚著自己，如今卻香消玉殞。恭閱痛苦的閉了閉，語氣卻是淡漠的說道“畢竟朕終是如了他們的意。”
恭裘一時沒了言語。自古最是薄情帝王家，他們也不敢有情啊，可如今皇上到底何意。念此，恭裘的眸色愈加幽深，故意說道“皇上，請寬心。蕭美人一定會體諒皇上的。”
聞言，恭閱轉過身，心下已是不悅，為安撫蒙古族，避免和蒙古族的戰爭，他也是無奈之舉啊！可今日恭裘提及無異於在當麵揭他的短！恭閱探究的看向恭裘說道“你說，她……。是否會記恨朕”。
望著恭閱探究的目光，恭裘內心無比複雜，恭閱這是忘不掉她嗎，還是隻是想試探自己？若皇上知道她還沒死……。不可能，他永遠也不可能知道！那個被貶為官女子的蕭清雅，那個皇上口中所謂的她早已喪身火海。如今活著的早已不是宮裏的蕭清雅了。
恭裘不去理會恭閱這句話裏麵包含著什麽樣的情感，他也不想去讓自己看上去像懂一般，至少在自己這位兄長麵前，皇上終歸是皇上。恭裘迎著恭閱的目光麵色如常，一字一句的又重複的說道“請皇上寬心。”
恭閱久久不語，記恨的吧？恭閱心裏想，不然也不會以這種決絕的方式離開自己，連彌補的機會都沒有。恭閱搖了搖頭，似乎想把自己從這種痛苦卻得不到紓解的情緒中脫離出來。
恭裘看著恭閱的背影，一時竟看不透徹。心裏歎了口氣，何苦。卻又像是對自己說一樣。
恭閱迅速整理好心情，作為一個帝王他不被允許脆弱，不被允許有情，這樣人會有弱點的。也許隻有當知道蕭清雅死後，他才敢將自己的情緒外露，死人才會讓人放心啊。
“皇弟此次不辭辛勞立下大功！該賞！” 恭閱瞬時恢複如常，衝恭裘大聲讚賞。
恭閱先是一愣，隨後粲然一笑，“那臣弟就在此謝過皇上了！”
他要跳開話題，他便依他。就像春風拂過柳枝，隻有柳枝自己知道風在自己心中留下怎樣的悸動，在外人看來，不過就是風起風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