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回府
回到蘇府雖是正午,蘇璨卻覺得渾身發冷,街上往來駐足的行人仿佛都在恥笑她“瞧,這就是那高高在上的知府女兒,白送給別人,求人要了她,別人都不要,避之如蛇蠍。真是不知廉恥,敗壞女德!”。
早已接到下人消息候在府門的知府夫人心焦的往門外探去,入目的便是這幅場景,曾經乖巧伶俐的璨兒如今卻是淪落到被路人指點,失魂落魄的模樣。這哪還是她的心肝該有的模樣啊!
“璨兒……我的璨兒”人雖未至身前,知府夫人卻是欲語淚先行。急忙將自己的女兒迎進府,她的璨兒何時受過這等委屈。
蘇璨感覺自己被溫暖環抱,僵硬而發抖的身子慢慢緩和了下來。抬眸一看,自己的娘親泛紅的眼正無比擔憂的看著自己,獨有溫暖的手正不停的搓著自己發抖的身子。蘇璨一時仿佛找到了依靠與情感的發泄口“娘親~”顫抖著喚了一聲,眼前一黑,身子忽的發軟便昏了過去。
蕭清雅得知蘇璨已回府的消息就在蘇璨回府不久,她在醫館依舊與藥材死磕,便聽見醫館突然喧鬧起來,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發生什麽事了,一個黑影便竄到了她跟前。隻見蘇府管家氣喘籲籲的對著蕭清雅說“念小姐,事出有急,還勞煩您跟我回一趟府。”
管家不具體說何事,蕭清雅也不開口問。隻是默默的放下手中藥材,衝管家溫婉的笑著,微微一頷首,“好的,管家,我收拾一下就來。”
回府的路上,管家也是不言一語,隻是步履匆匆。蕭清雅在後麵略吃力的跟著,卻依舊不多一言。路上認得蘇府管家的人,見狀都會往管家身上多看兩眼,若身邊有人還會默契的相視搖頭。蕭清雅便猜了個大概,能讓管家親自上醫館做這種跑腿粗使活的,偏偏還是這個節骨眼上的,還避嫌地叫了她這個半吊子女郎中的,不外乎是蘇璨了。至於到底是怎樣了,還得去瞧一瞧才知道。
隨著管家到了蘇璨的閨閣,管家低著頭,沉聲叫到“老爺,念小姐到了。”本焦躁不安來回踱步的蘇徽安看見蕭清雅仿佛抓到救命草一般,連聲道“清……哦不,雅枝啊,你就再幫叔叔一個忙吧,看看這個不肖女到底如何了。”
“老爺!”知府夫人看見來的人是蕭清雅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然後衝著蘇徽安泫然若泣道,“璨兒,再怎麽說也是您的女兒,您怎能當著外人的麵這麽說璨兒!”
登時,隻見蘇徽安狠狠的一拍桌子“當著外人的麵,你也不看看現在整個揚州城是怎麽議論我們蘇府的!!!現在知道要顏麵了!當初若不是你處處嬌慣著她,怎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蕭清雅心下一驚,第一次見蘇徽安如此失態,許是這回真是被氣得不輕。隻見知府夫人哭的更是厲害,握住昏睡中女兒的手,一個勁憐惜自己的女兒為何如此命苦。
蘇徽安更是麵露苦澀的用手按著自己緊鎖的眉頭。他的女兒難道他不憐惜嗎?當初自己千百般阻攔,連讓她做恭裘的妾他都舍不得,如今她一意孤行,落得萬人恥笑,他這個當父親的難道就舍得嗎?!他這一生最看重的名聲與家人,竟在這一刻讓他產生了深深的無力感。蘇徽安不禁懊悔起來,也許當初就不該寵的這丫頭無法無天。
蕭清雅見場麵略微失控,衝著蘇徽安施叻施禮,柔著嗓子安撫道“叔叔,眼下璨兒最是要緊的。”
說完,不顧知府夫人怨恨的眼光,對知府夫人拂了拂身子,施禮道“夫人,若是真關心璨兒,便讓我給她把把脈吧。”
知府夫人就是再不願意,終歸還是挪開了身子。
“無礙,還請叔叔和夫人放心。蘇小姐隻是氣血不順再加上舟車勞頓,身子較弱,一時昏睡了過去,好好歇息便好。”
“當真?”知府夫人質疑道,又放出狠話“要是璨兒有個三長兩短我唯你是問!”
蕭清雅氣結,敢情不相信我就不要找我啊,雖說她醫術不及師父,但也是日精益增的。再說,蘇璨現在這樣和她有什麽關係,令人傷心到昏厥的是恭裘好吧。
正要出口應答,卻見蘇徽安一揮袖,怒聲道“瞎胡鬧!她若是有什麽三長兩短全是她咎由自取!”
蘇璨醒來便聽見自己的爹爹說自己咎由自取,艱難的撐起身體,衝著知府梨花帶雨的叫到“爹爹……。”
見蘇璨醒來蘇徽安和夫人皆是一喜,知府夫人更是撲了上去,緊緊的抱住了蘇璨“我的璨兒喲,你可算醒了,你可嚇死為娘了!”
蘇璨在知府夫人的懷裏不置一詞,隻是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的爹爹看。蘇徽安見蘇璨醒來,心裏懸著的大石頭終於落地。可蘇璨這次著實太過,便鐵了心要管教一番。臉上的喜色一閃而過,厲聲道“全府聽令,大小姐染病重臥在床,要好生休養!沒有我的命令,大小姐不得踏出房門半步!其餘人閑雜人等沒有我的允許也不得探視小姐!”
“老爺!”
“爹爹!”
知府夫人與蘇璨同時不可置信的看向蘇徽安,驚呼出聲,蘇璨不敢相信她親愛的爹爹竟然要禁閉她。她發瘋了一般哭喊著“我不!爹爹我不要!!!我不我不我不!!!”
蘇徽安很鐵不成鋼的指著蘇璨道“看看你如今的模樣,哪還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知府夫人求情道“老爺啊,璨兒她剛醒過來,不能受這樣的刺激啊,老爺,璨兒是您的女兒啊,您怎麽能狠心關她禁閉呢”
蘇徽安氣極了,用手指著他夫人道“女兒教成這樣,你還有什麽臉麵來求情!你若是繼續如此,那便去院落反省!”
知府夫人噤言,看著自家老爺脖子與額頭暴起的青筋,深知這次老爺是真的大動肝火,便隻是偷偷抹淚,不停的拍著自家女兒的手背,以示安撫。
蘇璨猛地轉頭,目光觸及頷首站在一旁的沉默不語得蕭清雅,頓時火上眉梢,指著蕭清雅口不擇言“是你!是你這個賤女人!騷狐狸!!!勾走了恭裘的心!都是你這個賤女人!你不得好死!”嘴上罵罵咧咧,一把甩開自己母親的手,抓起繡枕便扔向蕭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