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指向
事情就如同蕭清雅所預知的那樣，那些渣滓經過太醫院查實，確實有致人虛弱的效果。長久地接觸這類藥物的人，初時會感到多有疲憊之時，而後慢慢地身體就會變為內虛之象。
這平常人是不會造成什麽嚴重的後果，但是對於已經有孕之人，那這胎兒就難以保住了。
蕭清雅被拘在寢宮裏，聽聞了消息也隻能是歎了一口氣。而在這寢宮之中的各個下人都是一臉灰敗之色的時候，門口處卻是有一個太監高聲喊道：“皇上駕到！”
沒想到第一個來她宮裏的，不是皇後，竟是皇上！
蕭清雅心中一震，還不等她福身行禮，就見恭閱已是疾步走了過來，身上的衣袍都被風帶著向後飄動。
“臣妾恭迎皇上！”蕭清雅見他麵色陰沉，已是難得的如此直白地表現出了慍怒之色，心中也是一緊。
“現在還做這一副樣子做什麽？朕聽說那害人落子的藥物是在你宮中查出來的？”恭閱眸光沉沉，盯著跪下去的蕭清雅不放，“你可知錯？”
他這最後一句話已是揚高了聲音，聲音中帶著怒氣，周邊的宮女太監已是伏在了地上瑟瑟發抖，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撞上天子的怒氣。
唯有蕭清雅，即使是跪在地上也依舊挺直著身子，她甚至抬起頭來，就是說話也依舊不緊不慢，“皇上容稟，臣妾什麽都沒有做，那胡美人落子一事與臣妾無關。臣妾又何錯之有呢？”
她的麵容沉靜，明明是柔美的麵龐，在此刻卻透露出了一種骨子裏的堅定。這讓恭閱不由想起了雪地之中的梅花，便是容色再美也自有一番風骨在。
恭閱見她如此神色，再說話的語氣不由好上了幾分，“這麽說，你的意思是皇後是冤枉了你？”
“那皇上願不願意聽聽臣妾的解釋呢？”
蕭清雅平靜的神色讓恭閱的眸光轉了轉，畢竟蕭清雅要真的是這做惡之人，現在哪還能這麽淡定？而就他本身的心思來說，也是希望這件事最好和對方無關的。
恭閱看著蕭清雅那張臉，便覺得自己實在也下不了狠手，這又要如何重責她？他心念一動，揮手道：“你們全都下去吧，朕要和蕭美人單獨說幾句。”
這跟著恭閱過來的太監原本還以為這事已經算是塵埃落定了，哪料到還有這樣的轉機？他趕緊帶著手下的人從寢宮裏退了出去，殿中便隻留下了恭閱和蕭清雅兩兩相對。
“好了，有什麽話想說的現在你可以說了。”恭閱依舊沉著臉道：“你現在是物證鑿鑿，如果這一點解釋不清楚，你可就證明不了自己的清白！”
蕭清雅麵上冷靜，實則也是內心惴惴。她知道，自己這一次能不能逃過一劫，就全看此番皇上能不能信任自己了。
“臣妾敢問皇上，那藥物是不是頗為巧妙，這才讓太醫們在之前毫無所覺呢？”
見她還用這樣帶著讚美的詞語說起那藥物，恭閱的心裏微微有些不快，“你問這個做什麽。”
“皇上，臣妾所說的，就是這件事的漏洞之處啊。”蕭清雅道：“這種使人虛弱落胎的藥物，臣妾曾經是聽也沒有聽到過的。這樣的藥物，想必也隻有精通藥理的人才能配置，臣妾身邊又哪裏有這樣的人呢？”
恭閱的神色動了動，隻是道：“你接著說。”
“臣妾想著，在這宮裏，精通藥理的人，也就是太醫院之中的了。”蕭清雅原本就小心觀察著恭閱的神色，見他麵色鬆動，心中不由穩了一分，“皇上完全可以查一下臣妾和臣妾身邊的宮女太監，看看在這期間，臣妾是否有去過太醫院，又或者有沒有什麽太醫來過臣妾這裏。”
恭閱心中已是猶豫起來，他再次問道：“這件事真的不是你做的？”
“皇上，這要下藥，藥物總要有個來源吧。”蕭清雅冷靜道：“臣妾角色，皇上可以去問問太醫院，看這藥物的成分都有哪些。知道了那是什麽藥材，就又多了一樣線索了。等皇上知道究竟是誰動用了那些個藥材，自然也就能夠知道，臣妾確實和這件事無關了。”
“你說的的確是有幾分道理。”恭閱聽著她條理清晰的一番論述，心中已是信了幾分。這麽再看蕭清雅的時候，目光也就變得重新柔和了起來，“現在你還跪在地上做什麽？起來吧。”
聽到他這麽一聲，蕭清雅心中一直懸在那裏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她知道，自己總算是賺來了一絲生機。
別看她方才麵上不顯山不露水的，但是真正遇上了這種事情，又怎麽可能一點也不害怕？
隻不過，她更加清楚，自己要是真的一副那般害怕的模樣，那就和任命了沒有什麽區別。她原本還一直隱忍，不想主動惹是生非。但是如今這麽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汙蔑，就是個泥菩薩，那也有三分脾氣，更何況現在這是危機關頭呢？
“皇後那裏，朕自有說法。”恭閱道，“你說的幾點，朕會去查。隻是在這期間，你也不要就這麽違了皇後的旨意。等到朕將此事調查清楚，自然會還你一個清白。”
“臣妾謝過皇上。”蕭清雅道，“隻是皇上，臣妾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不情之請？你先說說看。”恭閱現在心情已然恢複，對於蕭清雅自然也是好說話多了。
“皇上要徹查此事，最好還是不要打草驚蛇。”蕭清雅道：“臣妾要是真的是被人陷害，那對方定然是心機深沉小心謹慎之輩。皇上如果讓皇後娘娘重新調查此事，對方恐怕也會就此得知事情生變，到時候，這事情就難以清楚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朕這邊暗地裏查了？”
“正是如此。”蕭清雅道：“臣妾隻要還是現如今這樣被軟禁的模樣，對方也就自然會去放鬆警惕了。”
“好，你倒是不怕受委屈。朕就答應你，將此事重新徹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