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破碎
聽妹妹說打聽此事隻是送個人情,蕭子貴這才放心。
畢竟她妹妹一年親美貌的妃嬪,無端問別的公子是否婚配,讓他不由自主的往不好的方麵想。
蕭子貴爽快道:“行,你在家好好歇著,我明日就去為你打聽。”
蕭清雅笑了笑,同他撒嬌:“哥哥對清雅真好。”
袖子被妹妹牽在手裏,蕭子貴又想到了小時候帶著蕭清雅到處玩的場景,目光閃過一絲懷念:“你呀,即便是進了宮還像小時候一樣。”
調皮眨眨眼,蕭清雅沒有說話。
在家人麵前,她永遠不用費勁的去掩飾自己,這裏,不是戰場,不是那個勾心鬥角的地方,她也不會讓爹娘還有哥哥去擔憂她在宮裏所受的委屈。
第二天,蕭子貴又來看清雅,把自己打聽得來的消息同她仔細說了。
“你要我打聽的林家公子,已娶了正妻。”
聽到這個消息,蕭清雅麵色很平靜,其實她心裏隱約也猜到是這個結果,這天下哪有那麽多癡情人?皆是身不由己之徒,隻是可憐了蘇慧慧……
“多謝哥哥幫我跑這一趟了。”
蕭子貴繼續道:“我話還沒說完呢,那林大公子如今的妻子已懷有身孕,你勸勸那位找你打聽消息的人,收了心思吧。”
清雅假裝不悅,把哥哥推搡出了屋子。
就算是她不勸說,想來以蘇慧慧心高氣傲的性子,也會放下這段感情。
到了晚間,蕭清雅收到一封信。
這封信,是皇上加急派侍衛送過來的。
當紫月把這封信傳遞到蕭清雅手中時,她已卸下妝容,正準備歇著。
“主子,這是皇上送來的信。”紫月說完這番話,就知趣的帶攏了房門,主子這會應該無暇理她才是。
燭影晃晃悠悠,蕭清雅這心裏,也同這跳躍的燭芯一樣,喜悅四濺。
搭著披風,清雅拿著信,坐到窗下,此時四周寂靜,唯聽見她的心跳聲。
“思君如流水,何有窮已時。”
拆開信封,對著燭光,清雅看清了紙上的內容,除一行詩外,唯剩大片的空白。
是熟悉的墨跡,見著這遒勁的字,清雅不自知的浮現了好看的笑容。
這才回家幾日,恭閱就想她了呢。
恭閱確實是想念清雅的緊,這幾日,清雅不再宮裏,當身邊再沒有熟悉的俏臉,他才驚覺,原來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深深喜歡上了清雅,她沒離開多久,他竟然覺得,這日子是十分難捱,這宮裏再熱鬧,他心裏都縈繞著寂寞。
思慮多時,恭閱寫了這句詩派人送到蕭家,清雅那樣聰明,肯定會知道他的意思。
接到來信的清雅,自然懂得恭閱這話裏的含義。
恭閱這是催她回宮了。
蕭清雅心裏又是歡喜,又是惆悵。
歡喜的自然是即便是她蕭清雅出了宮,恭閱仍舊喜歡著她。
這惆悵,是因自己又要離開家了。
清雅微笑著同雙親告辭,看著他們眼底的不舍與擔憂,隻覺眼睛發熱。
“爹,娘,你們要好好保重,不要每天都擔憂女兒,我在宮裏的日子過得挺好的,沒有人欺負女兒。”從娘親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再也不忍看他們鬢角風霜,清雅決絕踏上了車廂。
馬蹄聲淩亂,清雅跟隨著車廂搖搖晃晃,恍惚之間,卻是不知不覺到了延禧宮門前。
這個時辰,周圍還有走動的宮人,她們大多豔羨的望著她,然後飛快離去。
馬車上有些顛簸,清雅臉色蒼白。
進門後,罄蕊立馬遞了被熱茶給她,待一杯熱茶下肚後,四周圍繞著一陣暖意,蕭清雅這才覺得原先暈眩的感覺好了些。
“這日子過得可真快,奴婢感覺主子您就像沒出宮一樣。”見主子擦淨嘴,罄蕊在一旁感歎。
清雅悵然道:“總感覺像是做了場夢一般,老天見我想家的緊,所以讓我在夢裏同爹娘還有哥哥相見。”
罄蕊打趣她:“主子您這麽說,可就罔顧聖上的一片好意了。”
清雅愣住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見她當了真,罄蕊連忙擺手:“我同主子開玩笑呢!您這回去一趟怎麽變得有些迷糊了。”
蕭清雅沒有說話,隻是苦澀的一笑。
世間安得雙全法?一麵是恭閱,一麵是家人,而她連選擇的餘地都沒有,隻得麻木催眠自己,她是愛著恭閱的,不然,在這冷冰冰的宮裏,她沒有任何寄托。
催眠久了,她也當真了,至少每次目睹恭閱眼裏的綿綿情意,她會臉紅,也會心跳加速,這就是所謂的相思吧。
這次回宮,紫月和罄蕊明顯看出了主子心情不佳,她們心中很是擔憂,卻不好說什麽。
主子若是這副模樣對著恭閱,皇上會不高興吧?
當晚,延禧宮沒有任何人能料到,皇上過來瞧清雅了。
有太監打算進門傳告的時候,被恭閱攔了下來,他輕悄悄走近屋內,看到了自己思念已久的愛妃。
“朕想卿卿的緊,不知愛妃可否想朕?”
聽到熟悉的聲音,清雅扭過頭,隨即立馬奔向來人懷裏,“自然是想的。”
之後,又是一晚纏綿的時光。
待清雅醒來,那個熟悉的人影已經消失不見,一室冰冷,對於這樣的日子,清雅愈發迷茫。
她也不知道,自己該追求的是什麽。
皇上又留宿延禧宮,這消息傳到每個宮裏後,各妃嬪鼻子都要氣歪。
為何蕭清雅就這樣受恭閱眷顧?
對於外界的流言蜚語,如今清雅已經熟視無睹,眼下她正在招待著一位客人,蘇慧慧。
今日的蘇慧慧,臉上寫著緊張二字,和她平時那副冷若冰霜的神色,相距甚遠。
蕭清雅知道她在期待什麽,想到她即將說出口的話,她有些不忍,蘇慧慧的希望要被她摧毀了。
思量許久,清雅輕輕道:“你托我問的那人如今已娶了妻,也快有自己孩子了。”
希冀在蘇慧慧眼裏碎開。
她麵容一瞬變得很悲傷,隨即恢複了平靜,向蕭清雅道謝後,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