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壓抑的真相
崚王臉色一變：“你這話什麽意思？”
“我記得大哥並不精通武藝吧？可方才看你一下製服那名紅衣刺客，還將人踩在腳下，氣勢頗為驚人，實在不像是不精通武藝的人能夠做出來的。”
“我當時擔心父皇，想到要保護父皇的安危，心中就生出無限的勇氣，這有什麽不對嗎？”
“可據我觀察，這名紅衣刺客劍術超群，輕功也卓爾不凡，你……”
鉞王的話未說完，就見到地上的紅衣刺客和駱錕直接咬舌自盡。
崚王雖然覺得可惜，但緊張的心緒卻是放鬆了下來，死無對證，鉞王也無可奈何。
大殿之中氣氛壓抑，半晌之後，皇帝開口說道：“好好地一場宴會，生生的被一場鬧劇攪和了，來人，將這幾具屍體拖到亂葬崗去，黑了心肝之人，不配入土為安，隻配讓野狼、野狗吃掉。”
“是。”
“禁衛軍統領，即日起清查禁衛軍和宮城，這裏是朕的家，要清平安寧，絕對不能如此烏煙瘴氣的。至於珍妃，拖下去，朕不想再看到她。”
“是。”
珍妃麵如死灰，低垂下頭去不再作聲，任憑護衛將她拉了下去。
沐雲瑤皺了皺眉心，隻覺得如此輕易認輸的珍妃不像是她的行事作風。
文武百官漸漸散去，皇帝單手撐著額頭，看向崚王和瑜王，對著他們揮了揮手：“你們也退下去吧，朕有些話要單獨和君鉞說。”
“是。”崚王不甘心，可也沒辦法，隻能憤憤不平的退了下去。等走出大殿，轉頭看向麵無表情的瑜王，唇角閃過一絲冷笑：“二弟，瀝陽宮住著如何？”
瑜王勾起笑意，一副誌得意滿的模樣：“這瀝陽宮是太子的居所，一應供給和擺設除了父皇那裏，就數瀝陽宮最好，這住著自然是舒服無比了。大哥，你說你今日，動手之前怎麽不好好的思量一下呢，父皇是什麽人，那可是少有的明君，比之我大瀝朝的開國皇帝也不差了，他是能夠被隨意動搖的人嗎？”
崚王神色陰沉，此處沒有了別人，自然也就不用偽裝表麵的平和：“二弟，你不用得意，用不了多久，我就會讓你從瀝陽宮搬出來。”
瑜王笑意更濃：“大哥，你什麽時候多了說大話的毛病，要說以前，我心中還真沒底，可現在不一樣了，你把皇姑姑得罪了，更是觸到了父皇的逆鱗，你已經沒有什麽機會了。”
瑜王說完，不理會暴怒的崚王，揚著唇角晃悠著向瀝陽宮走去。
崚王忍了又忍，才沒有當場發作，壓抑著怒火出宮找李慶洲商議對策。
太和殿中，皇帝看著鉞王，眼中的怒火漸漸地隱沒，取而代之的是愧疚和不安：“君鉞，今日的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
“父皇，”鉞王抬頭，眼中的神色格外的堅定，“父皇，兒臣想要求得一個真相，我母後到底因何而死，我到底是不是您的孩子？”
“你是！你是朕和皇後的孩子，這一點毋庸置疑！”皇帝站起身來走下寶座，雙手扶住鉞王的肩膀，“君鉞，你要記得，你是朕的孩子，是朕的四皇子，你的母後是這個世間最好的母親，是朕心中唯一的妻子！記住了嗎？”
四目相對，鉞王在帝王的眼神中看到了急切和不安，同時還有回避和閃躲，他沉默了片刻，重重的點點頭：“父皇，我明白了。”
皇帝鬆了口氣，身形不由自主的晃了晃，仿佛剛才那一番堅定的話用盡了全部力氣。
徐笠連忙上前將他扶住：“皇上，時間不早了，早些回去歇著吧。”
“皇姐，你也早些回去歇著吧，天色晚了，君鉞若是不想出宮，就讓徐笠在前朝安排一處宮殿，在宮中歇一晚吧。”君鉞此時定然心中不安，給他一個機會，讓他去找長公主詢問一下也好，皇姐必定能夠安撫住他。
懿德長公主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微微的點了點頭：“好，皇上放心吧。”
等到皇帝退下去，懿德長公主看向鉞王，眼神中帶著清冷的光輝：“君鉞，你可有什麽要問我的？”
鉞王張了張口，最終克製住心中的衝動，對著長公主躬身行禮：“皇姑姑，君鉞沒有什麽要問的，時間不早了，您早些回去歇著吧。”
懿德長公主眼神變暖，對著鉞王點點頭：“好，瑤兒，我們回去歇著吧。”
不管當年的真相到底如何，這麽長時間以來，皇上都將鉞王視若己出，多年來的養育之恩不假，多年的父子親情不假，如果鉞王因為那些所謂的證據，因為那幾句猜忌之語而否認了這麽多年的情分，她心中必定是失望到極點的。好在，這個孩子有心。
鉞王站在大殿中，四周的宮人不敢在這個時候上前打擾，悄悄地退了下去。他沉默了良久，邁開步子隨意走到一處席位上，倒了杯酒灌入喉嚨。
忽然，門口傳來腳步聲，讓他不由自主的看過去。
沐雲瑤拎著宮裝裙擺快步跑進來，看到他還在，不由得露出一個笑臉：“四爺，我將外祖母送回玉華宮之後就匆忙折返，緊趕慢趕生怕你離開了。”
鉞王心中下意識的生出許多暖意：“瑤兒，來陪我喝一杯如何？”
沐雲瑤笑意溫婉：“我的酒量四爺也是知道的，一杯就倒，若是我喝了酒，就沒有辦法陪伴四爺了。”她一邊說著，一邊拿過酒壺，動作輕盈的幫鉞王將酒杯斟滿。
鉞王端起酒盞一飲而盡，看著麵上含笑的沐雲瑤，轉身一把將她攬入懷中：“瑤兒，珍妃說的是真的，是不是？”
沐雲瑤輕輕地撫著鉞王的後背，這個人從來都是凜冽而冰冷的，可現在卻滿心脆弱，讓人止不住心疼：“四爺應該相信皇上的話。”
“應該……相信，我知道應該去相信，但我更想知道真相。母後當年的死因，我的真實身份，父皇為何對當年的事情諱莫如深……這一樁樁謎團壓抑的人喘不過氣來。”
沐雲瑤沒有回話，隻是靠在鉞王的懷中，無聲的安慰著他。
停頓了片刻，鉞王低聲開口：“瑤兒，父皇最重規矩，可是我們兩人之間的婚事，他卻沒有反對。”從這一點，就能夠確認他的身世了，他和皇室真的沒有血緣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