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此盞無毒
趙縣令眼中閃過一抹讚賞：“好，立刻去請大夫過來！”
很快，仁善堂的大夫張春便帶著藥箱趕了過來：“仁善堂坐堂大夫張春，見過趙大人。”
“有勞張大夫幫忙看一看桌上的茶水。”
譚八旺猛然出聲：“等等，趙大人，這位張大夫，可是竟陵城的人，誰知道他有沒有被沐雲瑤買通，私下裏偏幫於她？”
“那你待如何？”
譚八旺略一思索，開口說道：“為了以示公正，桌上應該擺上十盞茶，將我隨從喝過的那盞放在裏麵，這樣請張大夫一一驗證，若是他說無毒，就讓他把那杯茶喝下去，他若是敢，就證明自己毫無偏私之心，說的也都是實話！”
趙縣令皺起眉頭：“不行，怎可拿人命來開玩笑？”
“趙大人，難道您也覺得張大夫會偏幫於沐雲瑤？”
“我並未如此說過。”
“既然如此，那我的辦法為什麽不行？隻要張大夫公公正正，自然就不會有任何問題，不過是喝幾杯涼茶罷了，等到案子結束，我主動奉上白銀一萬兩為張大夫壓驚！”
譚八旺心中得意，雖然不知道那個隨從是怎麽回事，但他可以百分百確定，茶水中的確是下了藥的，隻要證明茶水中有毒，他就一口咬定是沐雲瑤指使銘音所為！
見趙縣令神色為難，張春主動開口道：“我並無偏私之心，既然有幸被叫來幫忙查驗茶水，自然會實話實說。我心中坦然，所以並不懼怕譚公子所說的方法，請趙大人派人準備吧。”
趙縣令隻能點點頭：“好，有勞張大夫了。”
很快，十個裝了茶水的白瓷小盞便被端上來，裏麵茶水顏色一致，連溫度都是一樣的，看不出一絲區別。
官差將托盤放到了張春麵前：“請張大夫查驗。”
譚八旺目露興奮之色，眼神死死的盯著張春：隻要再過片刻，便可讓沐雲瑤嚐嚐自己當初所受的苦楚，僅僅想一想，便覺心中激動無比。
張春拿過第一個白瓷小盞，用銀針驗了眼，又仔細的聞了聞分辨一番：“此盞無毒！”說完直接仰頭將杯盞中的茶喝了進去。
緊接著他便開始查驗第二盞：“此盞無毒！”說完，又是仰頭喝了下去。
譚八旺眯了眯眼睛，轉頭看向沐雲瑤，心中滿是惡意的揣度著：這小賤人麵上平靜，實則心中早已經憂心如焚了吧？哈哈，就算這次不能把她置於死地，也要讓她名聲掃地，等到彩月閣受了皇上的嘉獎，他就可以暗中動手，最好是能把她擄到自己的府上，然後就可以想盡一切辦法來折磨她！
等他回過神來，張春已經開始查驗第六盞：“此盞也無毒。”
托盤上還有四個白瓷小盞，眾人的心也不由得隨著提了起來。
隻見張春仔細的看著第七盞茶水，用銀針查了兩次，又細細地分辨味道，神色間看上去越來越嚴肅。
譚八旺已經忍不住勾起了唇角，想來這一盞就是有毒的那個了！
張春搖了搖頭歎息一聲：“此盞無毒！”
“什麽？你說這盞也沒毒？”譚八旺忍不住氣急敗壞，“張大夫，你可要想好了，隻要你說了無毒的，可都是要自己喝下去的，若是你一不小心說錯了，自己的命也就跟著沒了！”
張春皺起眉頭，神色不悅的看著譚八旺：“我是醫者，平日裏治病救人，從未有過害人之心，說出來的每句話也都認真負責，我說這盞茶沒有毒，自然就是沒有毒的！”
“好，既然如此，那你就喝下去吧！”看他剛才的神色，分明是茶水有異，這會兒卻偏生咬定無毒，他倒要看看此人敢不敢將茶水喝下去！
張春又歎了口氣，舉起茶盞一飲而盡。
周圍的人感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可是看了一會兒，張春麵色紅潤，一點事情都沒有，不由得低聲議論開來，桌上可就剩下三盞茶了，也不知道譚八旺隨從喝的那一盞是否在這剩下的三盞之中。
這一次張春直接查看剩下的三個茶盞，轉身對著趙縣令說道：“趙大人，這剩下的三杯茶盞皆是無毒的！”說完不等眾人反應，直接轉身端起茶盞喝了下去。
看著托盤上空掉的十個白瓷小盞，譚八旺眼睛幾乎脫出了眼眶：“這……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都沒有毒？這絕對不可能！難道說，還有人在其中動了手腳？想著，他不由得把視線看向趙縣令。
趙縣令冷笑一聲：“譚八旺，看你的神色，難道是懷疑本官在其中做了手腳，換掉了你的隨從喝的那杯茶？”
“我隻是覺得奇怪，為什麽茶中都沒有毒？”譚八旺絞盡腦汁，分明他都提前拿狗試驗過，那毒隻要狗沾一點便立刻斃命，之後也是他親手將毒粉灑在了茶水中，端給了那名護衛的，為什麽現在偏偏查驗不出來？
沐雲瑤忽然出聲：“我也覺得很奇怪，為什麽你一口咬定茶水有毒？你說的這般肯定，難道說毒是你自己下的？”
“我沒有！你不要含血噴人！”譚八旺差點跳起來。
“我隻是說說而已，你何必如此緊張？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我看白瓷小盞中裝的茶水不多，想來之前你隨從喝的那杯茶還剩下不少，不若我們再請趙大人幫幫忙，這次不用多，隻準備六盞茶，你我各自三盞，喝下去親自試一下如何？”
譚八旺連忙拒絕：“這有什麽好試的？”
“你沒有在茶中下毒，我也沒有在茶中下毒，既然如此，那麽茶水必定是幹淨的，我們請趙大人將你隨從喝的那盞茶混入其中，即便是誰不幸喝到了，想來也是沒事，你為什麽不敢呢？”
“我……我有什麽不敢的？”
“既然沒什麽不敢，那你就是答應了，”沐雲瑤轉身對著趙縣令行禮，“還要勞煩趙大人再次準備一番。”
譚八旺額頭出了一層冷汗，麵色隱隱發白。
趙縣令微微眯了眯眼睛，看到這一幕心中已然有數：“剛剛看張大夫查驗過，已經證明茶水是無毒的，本不需要你們兩人再次試過，不過，既然你們都同意以此來證明自己的清白，本官也不會阻攔，來人，再去準備六盞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