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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第二場比試

  禦神的強勢崛起,可謂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一輛趕往全真道的黑色軍區牌照越野車上。


  安舒月坐在副駕駛,翻看著手機上有關鄭明亮的新聞報道,氣的小臉溜圓,憤憤道:


  “不就是成功探索了一座上古陵墓麽,有什麽可炫耀的,又上電視,又上新聞的。”


  淩安坐在汽車後排,有些無奈,道:“安隊,就算你在生氣,也不得不承認鄭隊的確有實力。”


  “他帶領的禦神一隊,不過三十人,進入上古陵墓半月,就帶回來一份完整的地圖,和十四具大小不一的異獸屍體,傷亡更是隻有兩人。”


  聽淩安這麽說,安舒月白眼一翻,瞪了一眼淩安,道:

  “你怎麽就知道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要不是你們實力不濟,上次出風頭的可就是咱們了。”


  被安舒月數落,淩安和牧野紛紛低下頭不敢言語,卻是在心中暗暗腹誹,自己是真倒黴啊,怎麽跟了這麽一個隊長。


  看看新成立的第三分部靜安,據說隊長是一個超級大美女,而且超級溫柔。


  再抬頭看看安舒月,倆人不禁同時歎息一聲。


  “看什麽看。”安舒月見二人目光看來,又是一眼瞪了回去。


  “現在禦神又組建了誅邪和靜安兩個分部,擺明了是在分化我的勢力,這次我們去全真道,必須找幾個實力強橫的修士加入,以確保我禦神一姐的名頭。”


  淩安和牧野聞言不語。


  “聽到沒!”安舒月氣急,又喊了一聲。


  “聽……聽到了。”二人皆是有些無奈,弱弱應了一聲。


  安舒月聞言,這才沒有繼續發威。


  目光看向窗外,眼神悠遠,腦海中不禁再次浮現出那個戴麵具的男子。


  若不是他突然衝出來攪局,現在出風頭的可是自己。


  自己的計劃,付出的努力,居然就這樣被一個戴麵具,且毫無品味的人給截胡了。


  安舒月心中不禁暗暗詛咒帶麵具的男子,別讓自己找到他,否則絕對饒不了他。


  與此同時。


  全真道廂房中。


  白墨沒由來的打了一個噴嚏。


  有些莫名其妙,難不成是誰在罵自己,不過仔細想想,自己也不曾得罪過誰啊。


  看了看時間,白墨走出房門,起身趕往演武場。


  三天的時間已到,該準備開始第二場道門演武的比試。


  演武場上,幾百人陸陸續續趕來。


  等差不多所有人來齊,執事飛身上了高台,開始宣讀第二場的比試。


  第二場的比試的確如齊蕭所說,是考驗神識和意誌力。


  至於具體的比賽流程,倒是有幾分新意。


  所有的參賽選手,都會進入幻境中,幻境無法被破除。


  幻境內的時間流速要遠比正常世界的時間流速快。


  差不多在現實世界的一小時,等於幻境世界的十年。


  第二場比賽的時間是五天,唯一的通關辦法,就是在幻境中堅持熬過五天。


  如果中途產生了退出幻境念頭,或者意識消亡,都會被主動傳送回現實世界,隻不過那樣就失去了參賽資格。


  也就是說,所有的參賽選手,都要在幻境中熬過五天,也就是一千兩百年。


  這比賽規則聽起來很簡單,卻比第一場比試要凶險萬分。


  幻境中一千兩百年的孤寂,很容易便會摧毀參賽者的心智,甚至讓很多參賽者在比賽結束後都無法分清幻境還是現實。


  畢竟在幻境中呆的時間太久,很容易讓人的主觀思維發生變化。


  隨著執事講解完畢,所有參賽選手盤膝閉目,坐在演武場上。


  白墨也遵從要求,盤膝閉目,不多時,周圍突然飄散來一股奇異的香氣。


  白墨清楚,這奇異的香氣正是引領眾人進入幻境的契機。


  待香氣漸漸消散,白墨隻感覺周圍的溫度越升越高,似乎有一輪刺目的烈日懸掛頭頂。


  額頭上細密的汗珠,身上的衣衫也被汗水浸透。


  緩緩睜開眼睛,眼前的景象赫然已經發生了變化。


  原本自己身處道門演武場上,而現在卻身處一望無垠的大漠。


  烈日當空,一片黃沙漫漫,磅礴中亦有種蒼涼感。


  白墨知道,第二場比試已經開始,自己所要麵對的就是這茫茫戈壁,而且自己要在這裏熬過一千兩百年。


  正午烈日當空,酷熱難耐,晚間紅日西墜,涼意刺骨。


  白墨起初隻是坐在原地盤膝打坐,隨著日月輪轉,晝夜交替,他站起身,開始漫無目的的行進。


  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或許是幾天,或許是幾個月,更或者是幾年,在外界或許隻是一個呼吸。


  漫漫黃沙,白墨一個人行進,很疲憊,他躺在黃沙上,看著血色的夕陽,卻根本走不出這片沙漠。


  沒有人和自己說話,白墨便自言自語。


  一路行進,他在大漠中留下一串很長、很遠的腳印。


  無聲無息,一陣風起,腳印被掩埋,又仿佛沒有人來過這片沙漠,也沒能留下任何一點痕跡。


  白墨在思索著第二場比試,這成為了他的一個信念,讓他堅守在這裏熬過一千兩百年的信念。


  如果說鍛煉意誌力,這裏的確是磨煉意誌力的好地方,但如果說考驗神識,白墨卻有些不解。


  在這片廣闊無垠的沙漠中,隻需憑借意誌力熬過一千兩百年即可。


  可既然如此,為何執事又特意提到了這次比賽是考驗神識。


  心中帶著不解,白墨繼續遊蕩在這片荒漠。


  肉體會隨著時間消亡,化神境,哪怕返虛境,在時間麵前都是螻蟻一般的存在。


  麵容變得蒼老,頭發變得花白,布滿溝壑的皮膚,幾經滄桑的雙眸。


  行將就木,垂垂老矣。


  依舊是那片荒漠,白墨似乎走了很遠,卻又似一直停留在了原地。


  夜色當空,明月高懸。


  青色光芒灑落沙漠,每一粒細紗銀裝素裹。


  疲憊,孤寂,白墨喃喃自語。


  一個踉蹌,腐朽的身體倒在了黃沙之中。


  此時此刻,白墨似乎明白了這場比賽的真正含義。


  他一生所悟才明白,意誌力再強,也會伴隨肉體消亡。


  隻是用意誌力在這裏熬過一千兩百年,並不是這次測試的真正考驗。


  真正考驗其實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親眼目睹自己逐漸走向消亡。


  一陣清風吹來,不知不覺間,霧靄漸重,藍色繚繞,朦朦朧朧,籠罩了這片沙漠。


  抬眼看去,夜空中的明月不知何時變成了淡藍色。


  這藍月顯得有些詭異,有種魔性的美,點點星辰也被染成了藍色。


  一片寂靜,他站起身。


  沙漠中除了多出一層朦朧的藍霧,並沒有其他變故發生。


  白墨再次前行,這次他加快腳步。


  時間仿佛倒流,原本行將就木的身體開始逐漸變得靈活,堅實。


  白墨行進的速度越來越快,蒼老的模樣再次變得年輕。


  突然,前方傳來輕響,沙地蠕動,像是有什麽東西破沙而出,聲音密集,此起彼伏。


  白墨停下腳步,盯著眼前沙地,前方地麵藍光星星點點,像是散落一地的藍鑽,晶瑩透亮,在夜色下閃耀著。


  那是一棵又一棵嫩苗,不足一寸高,自沙漠中破土而出,帶著美麗的光澤,剔透而妖異,遍地皆是。


  短暫的停滯,隨後沙沙聲成片,藍光燦燦,所有嫩苗都快速拔高,一瞬間生長起來。


  白墨怔怔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藍霧彌漫,浩瀚的大漠如同披上了一層詭異的藍色薄紗。


  “啵!”


  花朵綻放的聲音傳出,沙漠中一片湛藍。


  大量的藍花,晶瑩點點,猶若夢幻,有些醉人,遍開在沙漠中,非常不真實。


  這些藍花一尺多高,通體如藍珊瑚般透亮,花瓣一條條,妖豔而迷人。


  宛若盛放在另一片國度,帶著魔性,吸引人的心神。


  白墨俯下身,看著身前綻放的湛藍色花朵。


  演武場上,時過半日。


  自比賽開始一個時辰,所有參賽者倒都沒有表現出異常。


  所有人盤膝坐在演武場上,閉目打坐。


  場麵安靜,無趣。


  眾人不解,這場比賽難不成就是比賽閉目打坐,要是這樣說那也太簡單了吧。


  閉目打坐五天,就算不進食,隻要會吸收天地靈氣,都可以輕鬆度過。


  隻是這樣的想法剛一出現,演武場上出現了第一個淘汰者。


  一名參賽者原本正閉目打坐,突然麵露痛苦,一口鮮血噴出,隨即整個人暈倒在了地上。


  執事一直帶著人在演武場上巡視,此時見有人淘汰,立刻叫人抬擔架,將參賽者帶下去診治。


  記者抓住機會,上前追拍被淘汰的參賽者。


  參賽者躺在擔架上,麵色發白,神誌不清,輕聲不知在呢喃什麽。


  第一個淘汰者的出現仿佛引燃了導火索,接二連三的參賽者開始出現異常。


  或是口噴鮮血,或是直接昏倒。


  時至半日。


  還停留在演武場上的參賽者,已經不足百人。


  此時此刻,眾人才明白第二場比賽的凶險。


  要知道能參加第二場比試的人,都是在第一場比試中,近萬人的廝殺下存活下來的,

  可在第二場比試中卻隻堅持了半日。


  虛空之上,幾道強大的神識在演武場上掃過。


  最終停留在了白墨和王也的身上。


  “明軒、清玄,他們二人就是你們所選之人?”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正是道門演武開始前,虛空中出現的聲音。


  “回稟上仙,正是二人。”


  兩道熟悉的響起,異口同聲應道。


  如果此時白墨能聽見,一定會認出,這兩道聲音,正是江道長和有過一麵之緣的徐道長。


  江明軒,明軒真人。


  徐清玄,清玄真人。


  被兩位真人稱呼為上仙的老者,朗聲一笑道:“好,玄燁你更看好哪個。”


  又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不可說,不可說,隻是我更好奇那名叫白墨的少年,畢竟他可是連出塵子的寶貝徒弟都拐跑了。”


  “哈哈,是啊,出塵子可是急急忙忙派人又將自己徒弟接回去了。”


  神識消散。


  此時正身處幻境中的白墨,還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已經被格外關注了。


  身前的花朵,還在生長,一條條花瓣綻開,又向後彎曲,極其美麗。


  一縷淡淡的芬芳飄漾,讓人沉迷。


  白墨用力搖頭,小心邁步,避開這些花,繼續向前行進。


  走著走著,白墨發現了一個異常的變化,那就是自己的幻境似乎一直處於深夜。


  天空的藍色月亮高懸,根本不見日月交替的跡象。


  遠處一座沙丘。


  白墨邁步登上沙丘。


  抬頭仰望天空,月亮湛藍,仿佛觸手可及。


  舉目遠眺,藍色光澤繚繞,極致炫目,豔麗的出奇。


  白墨站在沙丘上,心中無法寧靜,但是他卻不作停留,繼續前進。


  “咚!”


  一滴水聲,打破深夜寂靜。


  白墨朝著水聲傳來的方向望去。


  一個直徑一米寬的水窪,一棵翠綠色的植物長在水窪旁。


  翠綠色的植物隻有一根莖,一片葉。


  根莖吸收著水窪中僅有的水分,水分又在葉尖凝結成水珠,滴落在水窪中。


  看似循環往複,生生不息。


  白墨端坐到水窪旁,凝視著水麵。


  水麵清澈,水窪隻有幾厘米深,仿佛隨時都會幹涸。


  看著如鏡的水麵映照出自己的臉龐。


  “咚!”


  水滴滴落,水麵蕩起漣漪,倒也也跟著泛起漣漪,

  幾秒種後,水麵在此恢複平靜,倒影也再次變得清晰。


  “咚!”


  又是一滴水滴滴落。


  水麵在此泛起漣漪。


  白墨靜靜看著,心中似乎升起某種感悟。


  漣漪,平靜,平靜,漣漪。


  看似是水滴打破了平靜,卻又像是平靜阻止了漣漪。


  白墨閉目凝神,俯視靈台。


  靈台中那顆從上古陵墓中獲取的水晶,懸浮。


  “咚!”


  又是一滴水滴聲,直接滴落在了白墨靈台的水晶上。


  水晶表麵泛起漣漪,水晶內的先天靈氣被震蕩飄散,被靈台中神識凝聚成的小人吸收。


  沙漠中。


  藍色光彩點點,而後突然間,砰然一聲,所有藍色花多怒放後,竟然在一瞬間同時凋零。


  豔藍的花瓣枯萎,接著整株的植物開始幹枯,它們失去色彩,耗盡生機,迅速發黃,而後碎裂,像是在一瞬間失去了數十年。


  “砰!”


  最後的刹那,遍地幹枯的藍色花朵寸寸斷裂,化成了粉末。


  如同煙花般,短暫的絢爛,美麗到極致,而後便凋零,成為灰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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