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真相

  手術如期進行，顧薇薇和蕭爺爺在手術門口緊張得坐立難安，直到醫生的笑臉出現在他們面前，顧薇薇才鬆了一口氣。


  「手術很成功，過幾天拆掉紗布就知道結果了，問題不大，別著急。」


  專家的話給顧薇薇吃了一刻定心丸，可是隨之而來的是濃濃的不舍。


  蕭錦城敏感的察覺到了青姐的變化，注意到她的腳步沉重了，注意到她時不時的總會低低的嘆一口氣，注意到她總是走神。


  「青姐，你是有什麼心事嗎？有什麼事，你和我說，我一定幫你。」


  顧薇薇敲了敲兩下桌子，她能有什麼事。只不過一想到又要回到各自的軌道上，成為陌路人，她就悶悶不樂。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看到我準備復明了，你就想起你自己了。你放心，你不是說你也是後天不能不說的嗎？等我好了，我一定帶你去看最好的專家，我一定會治好你的病的。」


  是啊，等他眼睛復明的那一天，她也可以說話了，只不過不在他身邊而已。


  「你怎麼不說話？」


  蕭錦城伸出了手，她卻沒有走過來像往常一樣在他手上寫字，而是捂著嘴巴，跑出了病房。


  下午就要拆紗布了，她離開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這讓她怎麼高興得起來。


  紗布在醫生的手上一圈一圈的被揭了下來，眼睛感覺到刺眼的光亮，蕭錦城在醫生的指導下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五彩的世界在他的面前生動了起來。


  「能看到我嗎？」俯在他跟前的醫生問道。


  「可以！」蕭錦城點了點頭，著急的在屋子裡搜尋那個沒有見過的身影，可是除了爺爺，都是穿白大褂的醫護人員。


  或許，她出去了吧，一會就回來，真可惜，沒有一睜眼就看到她。


  可是等了很久，還是沒有等到顧薇薇。


  「青姐呢？」蕭錦城終於忍不住問道。


  「哦，青姐說家裡出了點急事，她著著急急的就趕回去了。也好，你現在眼睛也看見了。」爺爺欲言又止，真是一對冤家啊！


  「她不回來了嗎？」


  蕭錦城掩飾不住滿臉的失落，這個在他最脆弱的時候給他最多的關心和照顧的人，他連她長什麼樣都沒有見過。難怪這段時間她鬱鬱寡歡的，都怪自己，沒有給她多一點的關心。


  「沒說。」


  這一輩子從來沒有撒過謊的蕭爺爺生怕蕭錦城繼續再問下去自己就露餡了，扶著牆站了起來，乾咳一聲說道：「你收拾收拾，我去給你辦出院手續。」


  等到爺爺走後，蕭錦城獃獃的坐在病床上，他不願相信青姐就這麼走了。環顧四周，整齊的病房一塵不染，倒水的杯子還在，熱水瓶呢？


  對，她一定是去打熱水了。


  蕭錦城急急忙忙的站了起來，可是尋遍整棟樓，還是沒有看到自己想要找的人。


  再回到病房門口的時候，蕭錦城卻看到門口拖著一條長長的影子。


  「青姐！」他一邊喊著一邊飛奔過去。


  聽到這一聲呼喚，回過頭來的卻是一個小男孩，驚喜的問道：「青姐在哪？」


  「你認識青姐？」


  失落的蕭錦城蹲下身子，迫切的抓著小男孩的胳膊。


  「認識啊，她在哪裡？我要找她。」


  小男孩奶聲奶氣的回答，他在草坪上等了她兩天，有一肚子的話要對她說，卻一直看不到她的身影，這才一路問著找了過來。


  「青姐回家了。」


  「那她什麼時候回來？」


  「她不會回來了。」這個答案是在告訴小男孩，也是在提醒自己。人和人的緣分有時候只有那麼一小段，不要強求。


  「你騙人，青姐才不會，她答應要給我講故事的，還答應教我唱歌給媽媽聽的！」


  講故事？ 唱歌？ 鬧呢？一個啞巴會講故事和唱歌那還得了。


  「小朋友，你是不是找錯人了，青姐是一個啞巴，她不會講故事，更不會唱歌。」


  蕭錦城試圖和小朋友講道理，可偏偏小男孩一口咬定他要找的人就是青姐。


  「我才沒有騙你，青姐會講很多故事，她唱歌可好聽了。護士姐姐那就有青姐的照片，護士姐姐才不會騙我，她就在這個病房！」


  一個會講故事唱歌的啞巴？腦子靈光一現，蕭錦城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你說，哪個護士姐姐有青姐的照片？」


  蕭錦城一把抱起小男孩直奔護士台。


  小小的手機里，短髮的顧薇薇穿著藍色的牛仔褲，白色的襯衫，挽著袖子正在獻血，明明害怕得眉頭都皺了起來，卻還故作淡定的對鏡頭微笑。


  顧薇薇，怎麼會是你？

  蕭錦城的心一下子像是被雷擊中了一般，僵硬得一動不動。


  「叔叔，你說你能幫我找到青姐，是嗎？」


  小男孩拉著蕭錦城的衣角，奶聲奶氣的問道，眼神殷切，那可是他遇到的最好的姐姐。


  「叫哥哥！」


  「哥哥，你能幫我找到青姐，是不是？」


  「哥哥一定會找到她的，一定。」


  蕭錦城突然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想想他的上輩子都對她做了什麼。


  顧薇薇，你到底在哪裡？


  或許，有一個人知道。


  「收拾好了嗎？出院手續辦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蕭爺爺手上捏著一摞單子，催促著蕭錦城。


  「爺爺，薇薇在哪裡？」


  「薇薇？我怎麼知道。」


  蕭爺爺腳步停了下來，揣著明白裝糊塗。


  蕭錦城洪亮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您怎麼可能不知道？青姐就是薇薇對不對？」


  「胡說什麼，青姐怎麼可能是薇薇。」蕭爺爺垂死掙扎，可是轉過身對上蕭錦城堅毅的眼神，卻啞口無言了。


  「對，沒錯，青姐就是薇薇，她為了照顧你，故意隱瞞了身份。為了怕你難堪，怕被你發現，早上就走了。」


  蕭爺爺悠悠的嘆了一口氣，這麼好的孩子，怎麼就這麼命苦呢？

  「她去哪了？」


  「她沒說，只說了讓我不要擔心，等她安頓下來會聯繫我的。怎麼，後悔了？」


  哪怕是在傷口上撒鹽，他也要狠狠的刺激蕭錦城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