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神打
我毀了蔣彬的陰神,等於是和閭山派結下了仇怨。
先前我已經得罪了韓家,現在又多了個閭山派。隻要我依舊為張家做事,未來的仇家隻會越來越多。
張家沒什麽依仗,礙於茅山宗展現的強勢作風,整個嶽湘玄門都幾乎和張家劃清了界限。
張家孤立無援,而韓家則是水漲船高。
如果張清濯不選擇臣服,可以想象接下來張家會麵對什麽樣的打擊。
現在的張家就像是一艘行駛在海上的孤舟,承受著狂風暴雨的摧殘。隨時都有覆滅的危險。
從這三道殺機爆發的那一刻起,張清濯的坤卦就已經應驗。
龍戰於野,其血玄黃。
命運注定我要為她而戰。
此刻我全身氣機被鎖定。就算是再退回院子也躲不開這殺劫。
我以靈覺感知周圍理氣的變化,默默推演殺機。
然後我發現在這三道殺機,屬於三個修行方式截然不同的玄門殺手。
西方殺機飄忽不定,東方淩厲刺骨,南方鬼氣陰森濃鬱不化。
殺機飄忽不定,說明西邊這人擅長使用術法。符籙咒語和法器會是他的主要攻擊手段。
因為我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也堪不破他的殺機。
東方的殺機淩厲刺骨,絲毫不加隱藏,說明這人是將磁場能量用來提升武力,修得是煉體功夫。
煉體功夫在民間一直廣為流傳,最有名的是神打和降童。
傳說中,神打高手練就一身銅皮鐵骨,上刀山,下油鍋,力大無窮,中之必死。
南方鬼氣陰森濃鬱不化,說明此人修的是鬼道,很有可能就是陰山法脈的傳人。
這三道殺機雖然各不相同,但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三人都是真的想殺我。
念及此,我心中的殺意開始瘋狂提升。
七日渡劫重生的龍靈在識海中翻滾,強大的龍炁匯聚成雲氣。
隨著我不斷提升自己的殺意,識海中的雲氣被殺意浸透。染成了緋紅血色。
這個變化是龍靈渡過七日殺劫後才有的,先前無論我殺意有多強,龍炁都不會變紅。
紅色代表殺機,龍炁變紅,說明我現在已經擁有了龍類的殺機。
以前我雖然凝聚出了龍靈,行使的依然是人類的意誌,直到今天我才算完成了真正的蛻變。
或許,這才是女聲賜予我的真正機緣。
沉寂片刻,終於有人忍不住動手了。
東方夜色中。走出一個穿著黑衣戴著關公麵具的男人。
男人體格健壯,身高近六尺。
隨著他朝我越走越近,腳下的大地開始震顫。
明明來的是個人,卻像是走來一座山。
他臉上的麵具告訴我,他要請的神是關二爺。
關公不睜眼,睜眼必殺人。
現在關公的眼睛是閉著的,說明他還沒有把自己的殺機提升到極致。
男人越走越近,帶給我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我能感知到他身上的血氣越來越狂暴,殺機也越來越強。
他不是空著手來的。身後還拖著一把長刀。
長刀劃過,無聲切割地麵,留下一道深刻的刀痕。
等我們之間的距離隻剩下最後一丈的時候,男人停下了腳步,猶如一座即將傾塌的山峰。
也就是在這一刻,男人的殺機提升到了極致。麵具上的關公睜開了眼睛。
關公睜眼,男人的氣場瞬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看到的不再是一座山,而是一個手握長刀,懸停嶽池站在沙場中的男人。
千軍萬之眾取上將首級,猶如閑庭信步。
“你死了。”
男人話不多,隻有三個字。
說完這三個字後,他的人突然原地起跳,人在空中朝我斬出一刀。
這一刀尚未落下,地上便已煙塵四起。
刀鋒斬破空氣。也輕而易舉的斬破了我散發出的無形氣場。
我毫不懷疑,他這一刀不僅能斬斷我的生機,連我的魂靈也能被他一刀冭滅。
麵對如此卓絕的一刀。我自然不敢站在原地硬接。
手握清濯劍,向後一個空翻,瞬間倒退數丈。躲開了長刀籠罩的範圍。
這個身法叫做龍躍,普通人的後空翻可翻不了這麽遠。
我至今沒有自己的劍法,但是身法卻一直在隨著龍靈提升。
雖然躲開了他的必殺一擊,但是因為氣機早被他鎖死,躲開了刀形卻躲不開刀勢。
後背猛然一痛,身體也跟著晃了好幾下。
空氣中傳出鮮血的味道。
一刀沒有把我殺死,男人冷哼一聲,拖刀衝殺過來。
他從東來,我隻向西逃。
但是西麵不是生路,還有個強大的玄門殺手在西麵等著我。
所以,無論能不能打贏,我都隻能麵對。
男人追上我。長刀揮舞以千鈞之力向前橫掃。
一寸長,一寸強。
清濯劍屬於短兵,麵對如此強勢的橫掃,我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眼看長刀即將掃中我的身體,我拔空飛起,人在空中被刀風帶翻。倉皇墜落在地上。
未等我穩住身形,男人原地轉身,身體也跟著完成了一個三百六十度旋轉,輪起長刀又是一記必殺之擊。
我隻能就地翻滾,身形更加狼狽。
堪堪躲開了刀鋒,卻被刀勢切中了小腹,鮮血汩汩流出。
連續三刀,已經令我徹底看清了我的對手。
我猜到韓明會請高手對付我,卻沒想到來的會是這樣的狠角色。
三刀沒有把我殺死,男人顯然也很吃驚。
很快,第四刀又斬了出來。
和前三刀相比,第四刀的刀意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前三刀,每一刀都蘊含著最極致的殺機,勢大力沉,皆為必殺之刀。
也正因如此,我才不願以清濯劍與他正麵交接,我吃不準清濯劍能不能受的住長刀之威。
而這第四刀,男人大大減弱了刀勢,轉為速度上的提升。
我的一味躲閃,令男人的心態發生了變化。
他不再試圖將我一刀滅殺,現在隻想著怎麽斬中我。
殊不知,這樣一來,刀對我構成的威脅就大大減弱。
第四刀出手,猶如一道閃電劃破夜幕。
就在刀光即將沒入我身體的那一刻,我沒有躲閃,而是選擇正麵迎上。
身形和刀光交錯,半個身子都被刀勢震麻。
避開這一刀,我朝著男人揮了揮手。
當然,我不是真的揮手。
隻因清濯劍無影無形,他看不到劍光,便以為我是在揮手。
男人先是一愣,等到他察覺到我究竟做了什麽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叮當兩聲,金屬做的關公麵具落在地上。
被清濯劍一分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