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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鏡子

  嶽湘的古玩市場這幾年發展的越來越火爆,每年都有來自全國各地古董商來嶽湘交易。


  玩古董的無非是三個去處,古玩街、拍賣行、買賣會。


  在老年間還有個去處很受歡迎,鬼市。


  夜半開市,天明即散。


  之所以叫鬼市,一是因為來路不明的東西太多,二是因為生意一般發生在清晨三四點鍾,並且像鬼一樣來無蹤去無影。


  不管是走寶還是撿漏,打眼還是開門。事後都無法追查。


  現代社會,鬼市早就不流行,但是依然還有一些店鋪繼承了老年間的傳統。隻在夜裏營業。


  風霜齋就是這樣一家店,白天閉門謝客晚上開門營業。


  張清濯目前的身份還是學生,平時很少來店裏,店中事物都是吳伯在打理。


  年前還有個年輕人在店裏上班,春節辭職回家結婚去了,所以張清濯才把我喊來給她打工。


  轉眼我在風霜齋已經呆了半個月。每天做的事就是陪著吳伯熬夜。


  這半個月裏,風霜齋一個生意也沒談成。


  不過吳伯似乎一點也不急,每天半夜十二點準時開門營業。


  吳伯不急,我更不急。


  捧著一本《古玩指南》,假裝看書實則默默觀想修行。


  胡端公說我是因為道行不夠才讀不懂黑書,其實就是在暗示我早點開始修行。


  然而,修行是一件極度枯燥乏味的事情,我寧可去研究萬世英的算命通會,也不想耗費大量的精力放在修行上麵。


  過去我可以一拖再拖,現在我不修不行。我讀黑書已經到了瓶頸期,很多陰陽奧義無法理解,隻能寄希望在修行中解決,因為修行本身也是陰陽之道的一部分。


  黑書裏的修行功法和易經的乾卦息息相關,一共有六重境界分別對應乾卦六爻。


  譬如第一爻,潛龍勿用。


  就是要人以後天養先天,聚靈覺為真靈。


  有了真靈就可以溝通天地陰陽,感受天地靈氣的存在,隻能感受不能汲取。


  要等真靈修成龍形。才可以吞吐靈氣化為己用,這也正是潛龍勿用的意思。


  我天生靈覺就很強,聚成真靈不難,難點在於化龍。


  要讓真靈化龍,必須投入海量的精神力去觀想。


  夜深人靜,我沉浸在觀想中忘記了身外的一切,直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將我拉回現實世界。


  我放下書站起來準備迎客,吳伯伸手把我攔住。


  門外站著兩個男人,抬著一麵長方形的東西。黑布纏的嚴嚴實實。


  這兩個男人一看就不是善茬,一個相貌陰鶩,一個凶相畢露。


  最關鍵的,是兩人的麵相都帶著凶煞之劫,顯然正處於極度危險的狀態,不傷人便傷己。


  “吳老,你這是什麽意思?”臉帶凶相的男人問道。


  “沒什麽意思,你的貨,風霜齋不收。”


  “為什麽不收?”男人又問道。


  “不收就是不收。你可以去別家看看。”吳伯冷冷的回絕。


  連番被拒絕,男人動了怒,瞪著眼睛對吳伯說道:“這貨當初從風霜齋走出去的,也必然要你們風霜齋來接手。”


  “邢老三,你別壞了鬼市的規矩。”


  “鬼市的規矩我自然清楚,張家我也招惹不起。我隻退貨不退錢。”


  說完,邢老三和同伴把手裏的東西靠牆一放,轉頭就走。


  吳伯急忙去追,哪知邢老三和同伴拐角就上了車,油門一踩人就沒影了。


  “吳伯,這是怎麽回事?”我問道。


  “這事你別管,我現在就跟阿清打電話。”


  電話那頭,張清戳似乎還沒有睡醒,有氣無力的問吳伯這麽晚打電話有什麽事。


  吳伯說。邢老三又把東西送回來了。


  張清濯一陣沉默,隨後說東西先別動,她馬上開車過來。


  半個小時候。張清濯一個人開車來到店裏。


  她和李君齡是同學,倆人在一起的時候還看不出差異,今夜她孤身前來。我從她身上看到了明顯不屬於她這個年齡的東西。


  淩亂的頭發,隨意的穿著,顯得她來時匆匆。


  但是低沉的眉眼,冷峻的神情卻又不給人絲毫慌亂的感覺。


  盯著靠牆的東西默默看了一會,張清濯的表情漸漸煩躁起來,眉間皺起一道豎紋。


  這時,吳伯遞過去一支煙。


  張清濯接過,摸出一個銀色打火機,熟練的點著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一個煙圈。


  “吳伯,你和秦玦先把這東西抬進店裏。”


  “阿清,此物大凶。進店不詳。“


  “總不能一直撂在門口,給同行見了,我風霜齋以後還怎麽做生意。”


  “如果還是從前的樣子倒也無所謂,我就怕它離店的這段時間又……”


  “把它抬進去,今晚我親自鎮它。”


  張清濯的語氣不容反駁,吳伯也沒在說什麽。招呼我和他一起把這東西抬進了店裏。


  這東西很沉,約莫有一百多斤。


  四四方方,厚約兩寸,我實在猜不出黑布下麵到底是什麽。


  抬進店靠牆放好,張清濯先給店裏的供奉的神像上了三炷香,然後走到這東西麵前。


  “秦玦,幫我把黑布解下來。”


  這是張清濯從開車來到現在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阿清,他行嗎?”吳伯看了我一眼問道。


  “是童子身就行。”


  “……”


  我無話可說,默默動手解黑布上的繩索。


  童子身這三個字提醒了我,在我動手解黑布的時候,不斷的以真靈感知著黑布下麵包裹的東西。


  邪惡,詭異。


  至陰至邪,怨氣滔天。


  我終於明白那兩個男人為什麽會帶凶煞之劫了,這東西活人沾不得。


  雖然感知到了裏麵是什麽,我還是把黑布全部解了下來。因為我非常好奇,黑布下麵到底是什麽。


  最後一道繩索解開,我把黑布扯落,屋內頓時一亮。


  這是一麵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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