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滾出我的煉丹室
“我要離開隱雲宗，”
“我要去找他。”
藥老對他這番話毫不意外，淡定地抽著煙，吐出一團又一團的白煙：
“離開隱雲宗？”
“你子做夢呢？”藥老支起一條腿，把自己拿著煙杆的那隻手臂搭在膝蓋上。
“隱雲宗連長老未經批準都不得擅自離開宗內，”他反手把煙杆在一旁的木桌上磕了磕：
“還是你認為自己能單槍匹馬跑出去？”藥老著抬頭一看，發現淩踏歌竟然一臉認真地在思考這個可能性，當即眼角抽了抽，手一抖：
“喂喂喂……我知道你能耐挺大的，潛力估計也是無限的，但我還是勸你，別用水滄笙教你的那些玩意，不然……”
“那些東西，厲害是厲害，但隻要你被發現，”
他象征性地指了指地麵：
“隱雲宗主那老不死讓那東西一道雷劈下來，他現在教你的東西，沒有一個能救你。”
像是防止淩踏歌抱著無所謂的心態，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
“神魂俱滅哦~”
“想做鬼都不成了。”
一瞬間仿佛有電流湧遍全身，淩踏歌一愣，怔怔地看著藥老。
“你子眼睛不想要了？”藥老那略帶嫌棄的口吻，讓淩踏歌感覺剛剛一瞬仿若錯覺。
“你剛剛，的是什麽？”
藥老猛的咳嗽了幾聲，皮膚肉眼可見的迅速變得鬆弛暗黃，深深的皺紋仿佛大地上的橫溝，一塊塊老人斑浮現在臉上。
他變回了老頭的模樣。
“咳咳咳……你子，年紀輕輕的耳朵怎麽就不行了？正好，老夫這有藥……”
淩踏歌聞言奪門而出！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他才不要當這個臭老頭的藥人！
淩踏歌想起了之前他兜兜轉轉好巧不巧走進藥老禁地時看見的那場景。
畢生難忘！！
鬼知道，當他看到地上一群活蹦亂跳的，毛皮已經脫落，長了黑色蘑菇的青灰色死兔子，那種讓當時的他想要挖掉眼睛的心情究竟是什麽感受。
淩踏歌思及至此，當即長劍彈出，幾道古銅色符文附於劍刃之上，唰唰唰幾劍砍下去，那堅固的石門頓時碎的四分五裂。
“老夫的門！！！”
身後傳來了藥老心碎的聲音……
——
淩踏歌坐在石凳上，背脊挺得筆直，搗弄著手裏隨意摘來的翠綠草葉。
“淩師兄！”清脆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他猛的起身，充滿戒備地轉頭看去。
那是一個少年，穿著整理地一絲不苟的白道袍，清秀的臉上洋溢著暖洋洋的笑容，高高揮著手臂朝他走來，腰間掛著一對銅鈴，隨著他的走動叮叮當當地響著。
“淩師兄好啊，請問藥長老他老人家在哪……誒誒誒，師兄手裏的是什麽？！”少年不經意間看到了了淩踏歌手裏的東西，好奇地問道。
淩踏歌思索片刻，攤開了手掌。
那是一隻栩栩如生的草蚱蜢，立在淩踏歌的手心。
“哇哇哇！”少年頓時兩眼放光，想湊上前細細端賞，但轉念一想淩踏歌可能會不高興，就忍住了，把手背在身後，他笑著對淩踏歌：
“淩師兄今日的氣色看起來比往常要好許多！”
“是麽。”淩踏歌淡淡道。
少年使勁點頭：
“對啊對啊，淩師兄之前看起來就像生病了一樣，我還問過藥長老有沒有什麽我需要幫忙去找給淩師兄的藥材，結果藥長老就，”少年雙手扒拉著臉，扯出了藥老平時板著一張臭臉，仿佛誰欠了他好幾萬兩的樣子，壓著嗓子，學著藥老的聲音和口氣：
“‘別管他，那臭子就那副無藥可救的德行，誒子，老夫最近新煉了一種藥，要不要試試’……”少年到最後一臉苦笑。
不得不，少年模仿的當真是惟妙惟肖，連淩踏歌這種雙標的人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那老頭看到怕是要氣炸了……
他一定會重重地敲著煙杆，橫眉豎臉地吐著煙吼道：老夫哪有這麽個鬼樣子！
“師兄，你這個是怎麽做到的啊？”少年睜著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淩踏歌。
淩踏歌隨手扔給了他。
少年滿心歡喜的接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
“你是來找老頭的話，還是明再來的好。”淩踏歌站起來，拍了拍衣衫。
“那老頭今估計氣得不輕。”
氣得不輕的藥老一邊捧著碎石頭假兮兮地抹眼淚，一邊拿著煙杆敲碎了石頭，拿出石頭上的夜明珠……
臭子，老夫的珠子都被砍碎了好幾顆！！！
這些可不是普通的夜明珠，心疼死老夫了！
藥老痛心疾首地捧著一顆碎成兩半的夜明珠，連聲哀悼。
“額，哈哈哈哈哈……這樣啊，那，我明再來吧，麻煩師兄轉告長老一聲！”少年撓著後腦勺靦腆地笑了笑，道了句別就離開了。
淩踏歌看著少年離開的方向，想到：他是誰來著？
他又摘了幾根草葉，坐在石凳上，編著草蚱蜢。
好久好久，當他編了好幾隻之後，方才不經意間悠悠想起少年是誰。
宗主的親傳弟子……
雲白。
淩踏歌把草蚱蜢放在石桌上，抬腳離去。
藥老還在敲著石頭，抬眼間忽地看到淩踏歌的身影，登時氣得不打一處，話都不利索了：
“你你你你你……你還過來幹什麽？！”
“啊，沒什麽。看到老頭你這麽不愉快，我心情更好了。”
藥老氣得直磨牙。
這人真的是學到了他師父的精髓！！！
不愧為師徒，都這麽讓人討厭！！
藥老冷哼一聲：
“哼，老夫剛剛想起了一個能讓你出去的方法，看來……”
“。”
藥老頓時擺足了樣子，一副“我就不，能奈我何”的囂張模樣。
淩踏歌幽幽地握住了劍柄，長劍一拔，提著劍就跨步往煉丹室裏走。
藥老一愣，心想這反應不對啊！然後回了神……
“臭子你你你你你你你你把劍給老夫放下啊啊啊啊啊啊啊——從老夫的寶地裏麻溜地滾出去！！給老夫滾！滾的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