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番外之異星愛情
夜漸深,說話聲也漸漸小了下去。
舒滿靠著沙發睡了過去,半夜時,卻忽然被驟降的溫度給驚醒。
火堆就快要熄滅,隻有兩根木柴依舊倔強地燃著火。
舒滿打了個冷顫,輕手輕腳地穿著鞋子去添柴。
沒多久,火堆重新燃了起來。
舒滿輕輕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重新坐回沙發上。
她的身體很困倦,精神卻奇異的莫名有些亢奮。
舒滿並不知道花湮口中的起死回生是真是假。
但這條路現在已經擺在了她麵前,除了硬著頭皮往前走,再沒其他的選擇。
十萬個不死人……
想到這個數字,舒滿心情愈發沉重。
她輕出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重新入睡。
許久後,舒滿的呼吸聲變得綿長起來。
睡在對麵沙發的江時涼忽然睜開了眼睛,目光十分準確地落在了舒滿身上。
或許是因為有些冷,她整個人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安靜地睡在沙發上。
江時涼看了舒滿好幾分鍾的時間,直到孟修一發出了一道模糊不清的夢囈聲,江時涼才重新閉上了眼。
第二天天剛亮,眾人就起了身。
江時涼跑上樓頂,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
肉眼可見之處平和又安寧,沒有不死人出現的征兆。
“安全,不用轉移。”
江時涼下樓,向眾人傳達了這個信息。
餘暖把車挪開,給大家騰出足夠的訓練空間。
孟修一手裏的長刀舞得虎虎生威,花湮也不知從何處掏出了一把匕首,輕巧轉動在指尖。
江時涼和餘暖倒是挺正常。
兩人一個在練拳,一個在跑步,各有各的訓練方式。
舒滿看了一圈,最後默默跟在了餘暖身後。
舒滿邊跑邊給自己打著氣,現在多多練習跑步,往後至少能在不死人圍攻上來時,因為跑得快而多出幾分逃生的幾率。
安慰自己是一回事,可能不能跑下來又是一回事。
餘暖跑起步來輕輕鬆鬆,舒滿跑了兩圈後,已經累得氣喘籲籲。
察覺到舒滿已經掉隊,餘暖十分貼心地放緩了腳步。
她邊跑邊給舒滿打著氣,“滿滿加油,今天跑上五圈,我們就完成任務了。”
“好。”舒滿點了點頭,累得連一句連貫的話都說不出來。
她咬著牙,就算已經累得似乎連腿都抬不起來了,依舊憋著一口氣努力往前跑著。
一個多小時後,舒滿連跑帶走,總算把五圈跑了下來。
舒滿腿沉重得已經抬都抬不起來,剛一走到沙發旁,她就踉蹌著麵朝下直接撲倒在了沙發上。
舒滿呼吸沉重,渾身大汗淋漓,幾乎快被汗水給淹沒。
江時涼走到舒滿身邊,說道:“你別動,我幫你捏捏腿。”
江時涼的手落在小腿上時,舒滿身體一顫。
她側頭看向江時涼,隻看到了他半垂著的臉。
冷不丁的,舒滿忽然說道:“江先生,你和江辰景長得一點也不像。”
舒滿的這句話,便是真真切切的證實了,她的確就是那個愛慕著自己侄子的舒滿。
從舒滿口裏聽到江辰景的名字,江時涼心裏忽的有些不悅。
他頭也不抬地回道:“他隻是我的侄子,不像也很正常。”
舒滿沉默許久,才再次開口問道:“你不覺得,我很惡毒嗎?”
江時涼正好捏到舒滿腿部的酸痛處,舒滿輕嘶一聲,下意識想要蜷起腿。
“別動。”
江時涼一隻手緊緊摁住舒滿,另一隻手毫不留情地繼續揉捏著她酸痛的肌肉。
舒滿痛得嘶嘶地喘氣,整個人像是砧板上的肉,完全逃脫不了。
就在舒滿以為江時涼不會回答時,江時涼開了口:“我隻相信自己的眼睛。”
舒滿一愣。
她低笑出聲,眼中的堅冰悄無聲息地開始融化。
按壓肌肉的痛疼感似乎一下就減輕了許多。
舒滿收回看著江時涼的目光,自言自語地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喜歡上江辰景了。說出來不怕你笑話,在異星醒來後,想起自己以前曾做過的事,竟莫名讓我產生了一種陌生感。”
舒滿也不知道心裏的感覺應該用何種詞才能準確概括。
好半晌,她才輕輕說出一句話:“我覺得,其實我並沒有那麽愛江辰景。”
她為了江辰景發瘋,為了她機關算盡,成為人人厭惡的惡毒女人。
可她現在一想起江辰景,心裏卻隻剩下十分怪異的厭惡和排斥感。
她的人生像是被砍成了兩半。
出現在異星前的日子渾渾噩噩,為了一個男人不知今夕何夕。
在異星醒來後,她才驟然驚覺,當初的自己有多傻逼。
“你不愛他?”江時涼開始為舒滿揉捏另一條腿。
若是以前的舒滿,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我愛他。”
可是現在的舒滿,卻毫不猶豫地說道:“我不愛他。”
我不愛他四個字一出,舒滿隻聽到心底轟然一身響。
在舒滿自己也不知道的時候,禁錮在她身上的隱形枷鎖悄無聲息地裂開。
枷鎖片片成灰,最後緩緩消失在空氣裏。
舒滿渾身都輕鬆了起來,她第一次如此確定,自己真的從未愛過江辰景。
可若是她不愛他,當初為什麽又會做出那麽多瘋狂的事呢?
這個問題,是現在的舒滿怎麽也尋找不到的答案。
花湮靠著門框,笑著問餘暖:“阿暖,你覺不覺得,江公子對滿滿似乎太照顧了些?”
餘暖目光在江時涼身上停留一瞬,唇角揚起一個溫柔笑意。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孟修一臉上滿是震驚之色,她小聲說道:“江哥哥這是喜歡滿滿姐姐?”
我的天哪,他們認識才多久,江哥哥竟然就喜歡上滿滿姐了?
難道大人之間的愛情,來得這麽迅速的嗎?
花湮伸手捂住孟修一的眼睛,笑著說道:“小孩子不能看,小心長針眼。”
孟修一有些不滿地舉起手,“花姐姐,我已經十三歲,不是小孩子了。”
花湮理直氣壯地說道:“你都還沒舉辦成年禮,自然是小孩子。”
孟修一據理力爭的氣勢一泄。
餘暖安慰地摸了摸孟修一的頭,說道:“你江哥哥沒這麽容易動心,不過看他這架勢,大概也快了。”
她們和江時涼遇到後,還沒一個人得到過江公子親手幫人按摩的待遇。
他一向矜貴自持,雖有禮卻也拒人於千裏之外。
如此矜貴的一個人,現在卻半跪在一個女人麵前為她按壓雙腿。
這等待遇,可不是普通人能享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