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練兵演習
溫定宜洗好澡換了衣服,同樣的也是一身輕便的騎裝,袖口緊而窄,衣服從上到下也沒有絲毫的裝飾物,隻有邊角處細細繡著的暗紋能看出它的不凡來。
溫定宜走出來抬眼看見自己的弟弟正在桌子前看書,頓時笑了笑,走過去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溫知新被嚇到一下子抬起頭來,待看見是自己姐姐頓時毫無形象的翻了個白眼,對於對方的幼稚行為進行深切譴責。
溫定宜也不在意,笑著招呼了一句:“好了,你喜歡的話我改日將這本書送到你哪兒去,現在先走了。”
溫知新跳起來往外走了兩步,說道:“不要,我這是閑的才看的,回去我就有樂子了。”
溫定宜挑了挑眉,也沒再說什麽,跟著溫知新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兒,這才問道:“怎麽還無聊了,你不是最會自己找樂子?這次卻這麽聽話?”
溫知新小小的白了她一眼,像是忍不住了一樣,開口說道:“還不是你那個婢女!”溫定宜反問了一句“哪個?芊芊?”說著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忍不住笑了一聲,說道:“她又怎麽你了?”
溫知新撇撇嘴,說:“我問她你做什麽呢,她卻怎麽也不肯說,還硬拉著我讓我看書,說是你讓的。”說著露出一臉的無奈表情,直逗得溫定宜笑出聲來。
溫知新有些無語看著自己姐姐笑個不停,感覺在他們兩個身上,就不存在什麽姐弟情,彼此之間互相嘲諷永遠是最起勁的那個。
過了一會兒,溫定宜才停下來,偏過頭看著溫知新那張臉差點又笑出聲,好不容易克製住了,開口說道:“她不就是那個樣子嘛,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說著輕輕笑了笑,說道:“我當時在洗澡,人家芊芊可是個害羞的小姑娘,當然說不出口了。”
溫知新撇撇嘴,雖然沒再說什麽,卻是滿臉不在意的表情。溫定宜也不再說什麽,實際怎麽想的不得而知。
兩人慢慢走到了宮門口,溫知新來時吩咐人準備的馬車已經在宮門口停著了。溫定宜乍一看見這車,頓時苦了臉,忍不住的哀歎道:“這才剛從馬車上下來,轉眼又要上去,”說著似模似樣的歎了口氣,說:“在這樣下去,我非得見到馬車就頭疼不可。”
溫知新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隻是那練兵場位於城郊,到底是有一段距離,走著過去也不太現實。沒有辦法,隻好努力克製一下自己,抬步邁了上去。
車夫駕駛起馬車,城裏的路還是要比山路好很多,起碼隻是輕微的搖晃,而並不顛簸。溫定宜看著外麵的景色,就在不久之前,她才反著看過一遍,頓時心中感歎,看著自己的弟弟問道:“所以說,我們為什麽不明天去?”
溫知新陷入了難得沉默,還未等他想出話來回答她,就被溫定宜再一聲歎息給打斷了,隻聽見溫定宜說道:“算了,都已經在路上了,也怪我聽到父王提起這個便迫不及待的想去看,大不了明天再去便是。”
說著溫定宜抬眼看了看天色,也不算晚,日頭才剛剛從正午的頂點處向下落。兩人都不再說話,衣擺隨著馬車的搖晃而微微顫動。
練兵場的確不遠,就位於城郊,倚著一座矮山建成,方便操練,同時離國都又近。雖然隱蔽性不是很好,隻是像練兵場這種大動作,從來也瞞不住他國,因此從一開始溫正清便沒想著瞞,直接來了個光明正大。
溫定宜才一走進練兵場,便隻覺得溫度都升高了幾分,空氣都是漂浮起來的,不安的躁動著,偏頭去看溫知新,果然見到本就不安生的弟弟此刻好似更“活潑”了。
溫定宜抽了抽嘴角,轉過頭去不再看他,這一轉頭就看見了不遠處的黎歌。
黎歌和初見時一點都不一樣了。
現在的黎歌隻是站在那裏便有了一種不一樣的氣勢,沉穩而幹練,隱隱地又帶了絲肅殺之氣,隻是當溫定宜走近了些,那一身的氣魄便被收斂的一幹二淨,恍然間似乎仍然是溫定宜剛剛見到他時的樣子,他微微低著頭,默默的行了一禮,出口的聲音也是沉穩而有力,說:“參見公主殿下。”
溫定宜晃了下神,還是溫知新輕輕拽了下她的袖子,她才反應過來,本能的露出了一個笑容,說道:“不必行禮,我才回來,聽聞練兵場近來收效不錯,就來看看。”
“公主殿下過譽了。”黎歌聽了誇獎也是麵色不變的樣子,默默回應道。溫定宜卻隻是笑了笑,她也算是了解黎歌,是個沉下心來做事的人,有時便也過於謙虛了。她開口說道:“兵士們現在在操練麽?不知我可否旁觀一下?”
黎歌忙點了點頭,說道:“自然可以,”便轉身向前走去。溫定宜笑了笑,自然是跟了上去。溫知新一副想要吐槽什麽的樣子,隻是礙於邊上還有其他人,隻好閉嘴安安靜靜的跟著。不過溫知新想到一會要見到諸多兵士,頓時也有些期待,不自覺的掃了眼自己的儀表,暗暗扯平了幾絲褶皺。
溫定宜瞄著自己弟弟的小動作,有些莞爾。
漸漸地走得近了,激烈的怒吼聲都能聽到,溫定宜感受著這樣的氣氛,一時之間也有些激動起來。轉過一個轉角,就是一片偌大的演武場,大片的場地仿造著室外環境鋪的沙地,周圍立著一隻又一隻的靶子,以及其他邊角處立著的不同設施。
溫定宜看著周圍這一切嘴角不禁揚起了一抹笑容,說起來自從將這練兵場吧交給黎歌,她卻還未曾來這裏看過,今天來了才知道有多麽壯觀,也怪不得自己的父王都誇獎黎歌是一個人才了。
溫知新看著周圍的一切自然也是熱血沸騰,大概是民族的原因,草原部族契遼的人似乎從出生那一刻起便攜帶者不滅的熱血,隻需要一點點契機,便會被點燃。這一點,是無論部族如何發展壯大,與漠北的文明如何漸漸同化,都不會改變的一點。
殊不知,在溫定宜和溫知新打量著這一切時,台下的士兵們也在打量著他們。溫知新與溫定宜自小便生長在王宮裏,雖然有些無法無天,但卻也沒鬧到軍隊裏去,再加上訓練的士兵裏很大一部分都是些新兵,因此這滿場的人,竟都不認得他們。
兵士們看著台上的兩個人,年紀不大且穿著又精致幹練,且看自己長官對他們畢恭畢敬的態度,這身份便也不難猜了。左不過就是那些貴族子弟來看熱鬧。
這個心理一出現,場上一些性情衝動的便有些目光不善起來,隱隱地還帶了些輕蔑。隻是感這樣大膽表露情緒的到底是少數,大多數都不吭聲,再加上溫定宜二人沉迷於這個演武場,一時之間也就沒注意到場下的細微狀況。
溫定宜轉過頭來對黎歌笑了笑,說道:“此處的確壯觀,黎歌你也不必謙虛,你可知今日我為何忽然前來?”黎歌看著她微微搖了搖頭,低低的回應道:“臣不知。”
溫定宜也不在意,接著說道:“父王向我誇獎你,直說你是個人才,我一聽頓時心生好奇,這才跑過來的。”黎歌仍是低著頭的樣子,默默回應道:“是陛下謬讚了,這些都是臣應當做的。”
說著黎歌抬起頭來,看向溫定宜的目光有些沉沉的,說話的聲音也很低,他說道:“臣願為殿下做任何事。”聲音有些輕,加上演武場的風大,一時之間聲音有些模糊,起碼溫知新便沒聽清,有些奇怪的看了黎歌一眼。
隻是著沒聽清的人裏卻不算溫定宜,她臉上的笑容有些淡了,更像是浮在表麵的情緒慢慢沉下去,這時的溫定宜看起來有些認真,她看著黎歌,慢慢歎了一氣,眼底的神色也沉沉的,說道:“黎歌,我更希望你為自己而活。”
黎歌沒有說話,隻是將頭低下去。溫定宜見了也不再說話,對方擺明了沒聽進去。
溫知新看著身邊的這兩個人,有些不知道怎麽回事,不過他也不在意,看了看演武場有些興奮地問道:“黎歌,你們平時都演練些什麽啊,我聽我姐說漠北的士兵會些什麽陣,不知道咱們的兵士們學會了沒?”
溫定宜看了看自己身邊一臉興奮的弟弟,也忍不住笑了笑,才有些沉重的心情也輕鬆起來,轉頭對黎歌說道:“不知可否演練一下,給我們看看?”
黎歌沉吟了一下,按規矩來說其實是不行的,單憑公主的名號還不夠,隻是黎歌看著溫定宜嘴角的笑容便有些不忍心拒絕,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便輕輕點了點頭,轉身向演武場走去。
溫定宜和溫知新自行尋了個頗高的台子,看著這一切。
隨著黎歌的連聲吩咐,場下的兵士逐漸變得整齊,慢慢的列隊。隻是許是黎歌沉默寡言慣了,也沒提是為什麽要突然演練,便直接下了命令。
場下的兵士一聽要折騰著演練,頓時便有些不願,本就有些不滿的情緒變得更膨脹了,而溫定宜和溫知新又因為站到了台子上,自然也沒注意到這一點。
氣氛有些無言的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