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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一語點醒

  持續有一陣子的漠北國都的風雨到底是平靜了下來,眾人麵上皆是一副自己吃了虧,受了委屈的樣子,其實到底怎樣卻沒人知道。


  漠北與東齊維持著表麵上的虛假和諧,暗流卻幾十年如一日的從未停止湧動。


  楚言離默默地低下頭,緘默的單膝跪下,隨著滿朝文武官員一起行禮,嘴裏清晰又喃喃地說著:“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有那麽一瞬間他幾乎是在放空自己。


  這樣風起雲湧的日子他過得太久了,從前還有著龐大的野心支撐著他,讓他甘之如飴的勾心鬥角,然而現在。他有了更重要的人,有時被朝堂的烏煙瘴氣煩的沒了法子,他幾乎想離開,永不再回來。


  可事實上,他依然站在這裏,沉默的跪下行禮。


  人群漸漸散去,每個人懷揣著各自的心事,互相商討,或是獨自揣摩。一時之間,總是和楚言離的寒暄打招呼的人倒是沒有了。楚言離難得落得清靜,一個人默默向外走,餘光裏看見被圍著的林少青。


  畢竟這次割地換人的提議是林少青提出來的,事情塵埃落定後,自然不少那些逢迎拍馬的人圍上去。


  楚言離靜靜地看著,平時這幅場景一般都發生在自己身上,然而現在,他卻獨自看著。可很奇怪,他看著這一幕卻沒有任何情緒,他近乎是冷漠的看著這一幕,不知在想什麽。


  林少青在看著不遠處的洛王,停留片刻,然後轉身離開。他發現,不知在什麽時候他看不透楚言離了,以前這個人也很虛假,但到底是好懂的,無非是為了權勢。


  現在呢?林少青望著那個方向,心裏低低的問,現在你是為了什麽?

  沒有人會回答他。畢竟那個人已經走遠了。


  大殿裏的人漸漸散去,門重重地合上,殘存的風卷起細弱的聲響,轉瞬就不見了。


  楚言離回到自己的洛王府裏,獨自坐著不知在想些什麽,良久,才把蘇粟叫進來,吩咐道:“近期盯著點商墨沉,看看他的動向。”說這似乎是想起來什麽,抬頭問道:“對了,最近幾天商墨沉有什麽變化麽?”


  蘇粟微低著頭,說道:“仍是一副病態,偶爾醒來,大多數處於昏迷狀態。”


  楚言離沉吟了一下,卻沒再說什麽,擺了擺手示意他下去了。


  一切恢複了平靜,眾多官員按照平時的規矩上朝,上些不痛不癢的折子,說些無關緊要的話,民間小販照常擺攤叫賣,東齊使者差人收拾行李,每天歸心似箭的想回去,差點忘了自己此行來的目的。商墨沉仍是常常昏迷不醒,他帶來的侍從挑著他醒來的時間裏向他匯報情況。


  楚言離在恢複如常的日子裏便常常會空出很多時間來,他會不由自主的想念溫定宜。


  她有回到契遼麽?是不是安全?楚言離有太多的擔憂,可他早已被漠北的國都束縛住,讓他動彈不得。


  派出去打探的人送回來消息,說失去了溫定宜的蹤跡。聽到這個消息,楚言離的心裏半是欣喜又半是擔憂。他欣喜連自己都追蹤不到他,那漠北帝的人手想來也就那樣,溫定宜多半是安全了。


  可又總有那千分之一的不放心。


  不論楚言離在國都擔心成什麽樣,溫定宜卻是半點都感應不到,事實上,她在這小山村裏過得還挺好。


  趕上一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她還央著霜葉陪她去周邊山林裏轉了一圈,當然,用的正當理由是去尋覓草藥。不過進了林子溫定宜就把這件事給忘了,溫知新陪著她一起,然後理所應當的被她差遣的團團轉,一肚子的不服又敢怒不敢言。


  溫知新在自家姐姐麵前向來都慫得很,從前還能跟著貧嘴上躥下跳,自從溫定宜越來越“正經”,做的事越來越多,溫知新對她也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些仿佛麵對自己父王一般的感覺,便也不沒大沒小的了。


  一群人走走停停,中午時吃的還是芊芊做的點心,精致與甜度都剛剛好。溫定宜優哉遊哉的邊走邊吃,閑適的讓她幾乎以為自己已經回到了契遼。


  當然,一帆風順的日子總要有點小波折,不然豈不是不圓滿。


  於是,在一群人玩盡興了要下山回去時,溫定宜這才想起了自己用的借口,最後還是霜葉沉默的跑去摘了點基礎的草藥回來。


  溫定宜的眼睛都亮了,跑過去問她:“霜葉你連這個都認得?這都是治什麽的啊?”


  霜葉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說道:“止血、化瘀、麻醉。”說完整理了一下草藥,低著頭不在說話。


  溫定宜愣了下,默默回來不在說話了。


  太陽漸漸沉下來,溫定宜一行人慢慢往回走,才剛一到住所門口,就看見楚風倚在門框上,微垂著頭,似乎是在等他們。


  溫定宜怔了一下,這才向前走去,說道:“楚公子莫不是改主意了?那感情好。”楚風抬起頭來對溫定宜笑了笑,說道:“那恐怕要令溫姑娘失望了。”說著表情嚴肅了些,接著說道:“是有些發現想和溫姑娘商量一下。”


  溫定宜眼神閃了閃,微微偏頭給了溫知新一個眼神示意自己要和對方談談。


  兩人進屋坐了下來,溫定宜也不拖遝,直接問道:“楚公子可是發現了什麽?”楚風笑了一下,這才開口說道:“正是,可還記得我曾說過的放鬆對方警惕,讓他自露馬腳的事?”


  溫定宜微微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記得,聽楚風提起這件事,她心裏多少也明白了一點。果然,楚風開口說道:“就在今日,我因為有些事從另一條路走往村長家,結果遠遠地就看見村長家後牆處有一個人趴在那裏。”


  溫定宜挑了挑眉,稍微有些驚訝,對於楚風話中的有些事識相的沒有追問。


  楚風的笑容深了些,接著說道:“他站的位置剛好是個死角,裏房間近,而屋裏的人又注意不到他,一旦發現跑也方便。”說著喝了口茶,也不在意溫定宜那茶已經冷了,接著說道:“我看他那熟門熟路的樣子,一看就不是第一天這麽做了。因此我也沒出聲,悄悄湊過去看了一下是誰。”


  溫定宜微微睜大了眼,配合的問了一句:“是誰。”楚風也似乎很滿意兩人的合拍,跟著說道:“隔壁家的王叔。”


  溫定宜的表情有一瞬間愣怔,她有些懵的開口問道:“那是誰?”


  楚風笑了起來,看溫定宜表情沉下來這才停止住開口說道:“我就知道你根本不認識。”說著笑吟吟的看著溫定宜的反應,如他預料的一般這才接著說道:“不知道你對總跟在張毅身邊的一個人有沒有印象,體格挺壯的,就是脾氣有點衝,沒腦子。”


  溫定宜的表情更奇怪了,回憶了一下開口說道:“記得這個人,怎麽了?”


  “沒怎麽,他就是那個王叔的兒子,為防你一點都不知道,所以給你建立一個聯係而已。”楚風的笑容裏滿是調侃。


  溫定宜微微白了他一眼,歎口氣說道:“所以這就是你要告訴我的新發現?楚風你也太無聊了吧!”


  楚風仍是一臉笑意,他說:“就是這個,那你想聽到什麽呢?”


  溫定宜本能的接到:“當然是……”然而話說到一半,卻沒有了下文。她被問住了。


  楚風輕輕地歎了口氣,看著溫定宜淡淡地說道:“你起初之所以留在這裏不就是因為好奇這件事的真相所以才留下的麽?可你看看自己,實際上哪有為查真相費半點心。”說著看著她勾了下嘴角,說道:“現在所謂真相基本已經顯而易見了,無非就是些鄰裏糾紛什麽的。那你接下來要做什麽呢?”


  溫定宜看著楚風,表情竟是有些少見的茫然。她也在問自己,自己到底想要做什麽?不是要回契遼麽,為什麽會在這樣一個地方耽擱這麽久?

  楚風微微歎了口氣,輕輕的開口說道:“不是才信誓旦旦的和我說了你是契遼的公主,要擔起契遼的責任?玩夠了差不多也該回去了。”說著站起來慢慢走了出去。


  留下溫定宜一個人坐在那裏。


  她有些愣正,感覺自己仿佛和記憶裏的人脫了節。記憶裏的溫定宜理智而清醒,總是做著該做的事。可是自己呢?溫定宜有些茫然的在心裏質問自己,她感覺自己似乎有些變了,又似乎仍是記憶裏的人。


  有時遇見了事情,她感覺自己還沒有想好對策,然而本能的她就會知道該怎麽解決,似乎在那一瞬間裏,她變了一個人一樣。


  而在沒什麽大事,閑散的自由的時間裏,溫定宜感覺自己又變回了自己,荒唐的,愛鬧的。


  比如她現在做的事。


  溫定宜有些懊惱的抿了抿嘴,愛玩就算了,還是被別人點醒的。溫定宜感覺有點丟臉,她抿了抿嘴,臉微微鼓起來,轉頭瞪了一眼楚風離開的方向。


  想了想,輕聲喚了一聲:“芊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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