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戰事捷報
“溫兄,要去酒樓坐坐嗎?記得你來了這麽久,一直在王府也沒出去過,不如我今天請你聽聽小曲,喝點小酒怎麽樣?”楚言離似乎也是被這黑夜吸引了,心事也湧了上來,想通過酒來治愈自己。
隻見溫定宜搖了搖頭,“還是改日吧,我累了。”
我累了,這三個字,從溫定宜住進王府的第一天就開始說,每次,一遇上她不喜歡不想做的事情,她都會說自己累了,但事實上,又有哪個人整天悠閑地過著日子,會感覺到累呢,她無非是為自己找個借口,寬慰一下不安生的心。
天下的王侯將相數不勝數,但是能流芳百世的也沒有幾個,每一個人都在為了自己想要的權力或者金錢去拚命,去爭搶,去背叛親人,背叛兄弟,甚至不放過自己的子女,這種人,像是被亂世吞噬了內心,分不清是好是壞。
而溫定宜,手握權勢,要的,卻很少。
夜是安靜的,回到王府後,溫定宜簡單地喝了點粥,就爬上了床。
下午的溫泉水的溫度適中,但回來路上,風很大,她穿著濕衣服,終究還是感染了風寒。
看來很多事情,真的是無形之中發生,然後不受別人掌控。
這一夜,對於漠北來說,是安定的。
但對於漠北征戰小國的軍隊以及契遼的隨行軍隊來說,絕對是個噩夢。
此次征戰小國的目標並沒有像計劃之中那麽容易,因為邊關地帶,地形極其複雜,高山之下又河流,河流過去又是高山,重重疊疊,契遼的軍隊和漠北的軍隊經常會迷失方向。那些附近的小國在這裏生活的時間已經很久了,對於他們來說,地形就像是吃飯一樣熟悉的東西。
所以幾次三番周轉,讓漠北的軍隊和契遼的軍隊吃了不少虧。
這一晚,盛東廷重新製定出了作戰方案,為的就是趁敵人警備心最弱的時候,前往進攻。
漠北的軍隊和契遼的軍隊也都做好了準備,認真地練習著之前的陣法和戰略。
隻不過,仔細看過去,可以發現,盛東廷並沒有像漠北皇帝囑咐他的那樣,讓契遼軍隊打頭陣,留著自己國家的軍隊來做身後的事情。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盛東廷是按照漠北皇帝的要求做的,但是,契遼的軍隊畢竟不是他所熟練地,幾場戰鬥下來,通通失敗,而且傷亡慘重的不是契遼的軍隊,而是漠北的軍隊。
原因很簡單,契遼的軍隊的士兵個個驍勇善戰,比漠北士兵的實力高出太多,每次他們不熟喜陣法落入敵人陷阱,就會開始狂野的廝殺,但漠北軍隊終究是弱的,所以,傷亡慘重。
經曆了那幾次教訓,盛東廷再也不敢輕舉妄動,漠北皇帝的話,他記得清楚,但那些話是有前提的,比如,在確保戰爭能夠勝利的前提下,但現在呢,如果還那麽辦,過不了幾天就得班師回朝,到時候征戰不成,不知道要受到多少處罰,再加上這次出行花費的物力和財力,實在是得不償失。
一番思慮之後,盛東廷決定聽漠北皇帝那句話,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偷偷地把漠北的軍隊又移到了主線上,安排契遼的軍隊在關鍵點埋伏,因為漠北的軍隊比較熟悉陣法和技巧,所以幾天下來,大大小小的戰鬥也贏了不少。
正是這激揚了士兵們的鬥誌,在今天晚上,決定要開始一場最大的反擊戰。
如果這一戰可以成功,那麽之後的一切,就隻是時間問題。
盛東廷坐在坐在帳篷裏麵,和幾位將軍深夜討論作戰方案和計劃。
根據進來失敗的經驗以及對地形的跟蹤,盛東廷決定,把所有的士兵分成三隊,一隊直擊敵人的地盤,另一對到對麵山上,夾擊敵人剩下的一隊,想辦法混進去敵人當中,在必要的時刻,助一臂之力。
幾個將軍都是久經沙場的人,雖然年齡大了,但精力卻一點不少,聽完盛東廷的計策,先是表達了讚同,後麵又提出了許多建議,比如,每個隊伍,兩國的士兵應該怎麽分配。
就這樣,一直討論到深夜,終於出來了準確的方案。
一個將軍起身對盛東廷說,“元帥,臣認為此次作戰絕對可以勝利,您隻要想著明天怎麽給皇上回信,要賞賜就行了。”
“你們放心,隻要能贏,誰的獎勵都少不了。”盛東廷豪爽的起身,衝著對麵的人抱拳。
在戰場之上,大敵當前,那一套身份地位的說法很薄弱也很無用,他們更願意去尊重對方的帶兵能力,或者決策手段,而並非一套虛假的詞,在軍隊裏麵,大家很多都是以平等的身份去相處的,也隻有這樣,才能鼓勵到每一個士兵,因為他們離開了家鄉,離開了親人,來到這個遙遠的地方,為的,隻是護一國安寧。
午夜鍾聲敲響的刹那,一切都準備就緒,鬥誌昂揚的士兵們已經都找好了自己的位置。
待盛東廷一聲令下,大戰正式拉開序幕。
等到小國的士兵發覺的時候,一切都晚了,敵人當前,在武器和實力都不如對方的情況下,隻有一個結果,死。
然後,這場戰爭再次刷新了盛東廷的記錄,僅用五千兵力就把對方打得頭破血流,並且傷亡數不過百個。
這件事情傳回去漠北的朝堂上,漠北皇帝當即笑得合不攏嘴,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也是能彰顯他漠北實力的大好手段。
丞相等眾人紛紛上來祝賀,“皇上聖明,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們漠北絕對可以成為這天下的霸楚。”
“是呀,就憑又盛東廷將軍如此有才能的元帥,不勝怎麽可能?”
一群朝臣們紛紛發表自己的看法,其實說來說去,都是在誇漠北皇帝的決策好,說白了,都是在爭寵,根本沒有幾個人是真心讚賞盛東廷的能力,還有那些士兵們,在前線浴血奮戰的是他們,但是在這朝堂之上,又有幾個人願意為他們說話祈福。
本是一場戰爭最為核心的部分,但卻被忽略,這已經是一個國家不夠強大的標誌了,但眾人根本意識不到,楚言離在下麵站著,他沒有去說趨炎附勢的話,他甚至在擔心契遼軍隊的現狀,人家願意把兵力借給他們,現在又打了勝仗,隻顧著自己歡呼,卻不給別人任何獎勵,這怎麽說得過去。
一旁的楚逸遠卻是滔滔不絕,一直在誇漠北皇帝的決策,徹徹底底小人模樣,楚言離看不起他,就連一些大臣都不願意看他。
但漠北皇帝坐在上麵,聽著他的臣民們的讚揚,不會有絲毫的不安感,對於他來說,戰爭勝利,是鞏固他統治的好手段,至於士兵們死幾個根本都無關。
正是抱著這種想法,下朝後,漠北皇帝的嘴角的笑容一直沒有掉下去。
隻不過,剛才信件上麵的內容,他隻說了一半,後麵的內容,是盛東廷請求的賞賜,那是他當初答應盛東廷的。
退朝以後,大臣們都走了,但楚言離又被叫到了禦書房議事。
漠北皇帝不知該從何說起,隻能假裝問道,“言離,這次戰爭你有什麽看法?”
楚言離一絲不苟地回答,“啟稟父皇,兒臣覺得有三點值得讚頌,一是浴血奮戰背進離家,不畏生死的士兵,而是盛東廷將軍高明的戰略技巧,三是父皇您的命令。”
這三點,從深到淺,從淺到深,怎麽都說得通,但是楚言離真正認為的就是從深到淺,隻不過,有些話,他不能說的太過於明顯,因為漠北皇帝在專政獨裁,在這方麵算不得一個明君,所以這三點,他應該會反過來。
事實上,漠北皇帝是明白楚言離的想法的,畢竟他們是父子,從小看著長大,他生命中經曆過的大事都心知肚明,小時候,楚言離就和很多人都不一樣,比如大家都在爭著搶著和貴族子弟往來,尤其是楚逸遠,看見沒權沒勢的,理都不會理,對那些奉承他的更是格外偏愛,但楚言離和他一點都不一樣。
相比之下,楚言離就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見慣了世俗所以能忍受很多東西,他從來不會為了別人的權勢與之交心,他的世界也是很清楚的,為了利益,就隻談利益,為了情誼就隻談情誼,所以,那些有權有勢心機深重的富家子弟,幾乎沒有任何他真正的交好。
正是無比清楚這一點,漠北皇帝心中才會格外偏袒楚逸遠,因為楚逸遠懂得討好,而楚言離不會,想著話已經到了這份上,漠北皇帝也不想再去耽誤時間,直接把一封信遞到了楚言離的手裏。
這封信是附在前方戰事匯報後麵的,上麵幾個大字寫的很清楚,這是盛東廷的私人信件。
楚言離小心翼翼地接過,心中有一絲不安,他覺得,漠北皇帝不可能會讓他去看盛東廷的信,除非,信上的內容和他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