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聽著小家夥一口一‘蘇蘇’的叫著自己，金秀兒其實特別想糾正他的，可看著他眼底那份雀躍，她卻開不了口了。
他不同於陸宴北，他還隻是個孩子。
又讓她如何狠下心來把他所有的期待值掐滅呢？
金秀兒張了張唇，可最後到底沒說出口來。
算了，不重要了，這孩子也不會跟她有太多交集的。
她昏昏沉沉的想著。
正說著，病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陸宴北領著醫生們從外麵走了進來。
醫生給金秀兒做了一下基本檢查，最後回陸宴北的話，“陸總，金小姐已經沒什麽大礙了，現在隻等退燒就好，另外，下巴的傷口注意不要沾水，及時換藥就差不多了。”
“好，我知道了。”
陸宴北點點頭。
金秀兒這才感覺到下巴處有一絲痛感，她才想要伸手去碰，卻被一隻橫過來的大手給牢牢扣住了，“別動。”
金秀兒皺眉。
掙紮了一下，想把手從他的手裏掙出來。
可無奈，掙不開去。
她好看的秀眉擰得更深了些，“放手！”
陸宴北目光深沉的看了她一眼，之後，才鬆開了她的手，“芯片很小，所以傷口不大，隻在表皮，不會留下疤痕。”
金秀兒冷哼一聲，“我巴不得留下傷疤呢！”
陸宴北眸色沉下幾分。
他知道她這是什麽意思，也能夠理解她的抵觸心思。
陸宴北抿了抿薄唇，這才沉聲開口，“對不起，我為我給你帶來的傷害道歉，雖然我知道我說再多道歉的話，也彌補不了你……”
“不用。”
金秀兒微微笑著。
笑起來的樣子，與生前的蘇黎，一模一樣。
明明很傷，卻還努力擠出一絲笑來，維護著自己那可憐的自尊心，她驕傲道：“陸先生其實也沒有傷害我什麽，畢竟男歡女愛這種事情，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享受的也不隻有陸先生你一個，是吧？相反的，我應當還得感謝陸先生，送了我一張這麽美的臉龐吧？我很滿意，放心，我會好好善待這張臉的。”
“蘇蘇，什麽是男歡女愛啊？”
兩人談話間，小家夥一句天真的問話，極不適時的插了進來。
金秀兒：“……”
陸宴北臉色陰沉著，並沒有要和兒子解釋這話的意思。
金秀兒掀開被子，下床，“醫生說我沒什麽事了，所以，我該回家了。”
該死的！
脖子上的勒痕還疼得厲害。
“今晚就住醫院。”
陸宴北伸手拉住了她，“明天我再送你回家。”
金秀兒並不領情，冷漠的甩開了他的手，“陸先生，請你搞清楚，我叫金秀兒，不是你的蘇黎，把你這些莫名其妙的示好全都收起來吧！我承受不起！”
她說完，甩臉離去。
“蘇蘇！！”
小家夥追出去幾步，“我送你——”
“不用！”
金秀兒頭亦不回的離開。
走得格外瀟灑。
卻不知道轉身之際，眼眶已經浸濕。
陸宴北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清冷的下頜繃得緊緊地，彰顯著他此時此刻不悅的心情。
可金秀兒有一句話其實是對的。
她既然不是蘇黎，自己又何必向她示好？
“老爸！”
小家夥走上前來，牽住陸宴北的手，“為什麽蘇蘇說她叫金秀兒啊？她不是叫蘇黎嗎？”
陸宴北揉了揉兒子的小腦袋，卻沒應他的話。
他該如何跟璟宸說眼前這個女孩並非他從前的那個蘇黎？
他說不出口。
“走吧！回家。”
陸宴北才把小璟宸送回家裏，手機就響了起來。
電話是警局打來的。
“陸總，馬上要給李文娟錄口供了，你要來旁聽嗎？”
“好。”
陸宴北掛上電話，之後就趕往警局去了。
他到的時候，李文娟已經被警察帶進了小黑屋子裏，而他隻需要在小黑屋外麵的監聽房裏旁聽就行。
“陸總，坐。”
“不用管我，你們先忙。”
陸宴北目光凜冽的看著小黑屋裏的女人。
她被逮捕一事是一直瞞著外界的，所以，除卻今兒他們幾個人，還沒有人知道李文娟被捕之事，陸辰九自然也不知道。
“李文娟，我勸你還是自己主動招吧！今天你見過蘇黎了，想必你也知道她還活著的事實了，你和你兒子做的那些壞事，蘇黎已經全部說了，你和你兒子共謀，一起謀害了你的丈夫，對吧？可是沒想到，這個秘密竟然被蘇黎給撞破了，然後，你們就想方設法置她於死地，把她直接撞下了山崖！李文娟，死的人是你的丈夫，被你們撞下山崖的人可是你兒子的老婆，你們可真是好狠的心！”
“不是的，不是的！！”
李文娟慘白著臉，連連搖頭，“蘇黎撒謊！！那個賤人根本不是我兒子撞下山去的，明明就是她，是她自己掉入山崖的！辰九隻是在後麵追她而言，根本就沒有撞過她！警察，你要調查清楚，蘇黎墜崖跟我和我兒子一點關係都沒有，真的！”
那名警察隻是淡淡的抬了抬眼，一副並不相信的樣子，“你把當日的情況說清楚我才能知道你們倆到底誰在撒謊，說不清楚，這個鍋怎麽都是你兒子的。”
“真的不是他……”
李文娟急的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那天……那天……那天就是辰九和蘇黎在家裏發生了些口角，然後蘇黎就開車跑了，辰九怕她生氣，所以就開著車追了出去，哪知她車速太快，一下子沒刹住，就……就衝出高速公路去。她是自己出車禍死的，跟辰九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們不能隻聽她的片麵之詞！”
“發生口角？什麽口角？在哪發生的？蘇黎可不是你這套說辭。”
警察開始誆她。
“蘇黎那個賤人說的都不是事實，她就是想陷害我和辰九，她才是想置我們於死地的那個人！”
李文娟的情緒又激動了起來，“那天他們真的隻是發生了一點小爭吵，夫妻之間難免會有些小摩擦的，這不是很正常嗎？”
“咚咚咚——”
兩人正說著，忽而，小黑屋的門被人從外麵敲響。
“進來！”
警官看向門口。
一名小警員手拿文件走了進來，“高局，這是陸辰九的供詞，他已經什麽都招了。”
“辰九？！”
那李文娟一聽是陸辰九，她激動地一下子從椅子上竄了起來，“你們把辰九也抓進來了？你們憑什麽抓他？他到底犯了哪條罪？你們不能抓他！！你們要敢動他，我們老爺子不會放過你們的！”
“李文娟，你坐下！”
那名警員厲嗬一聲，把她按回了椅子上。
高局作勢翻看了眼手中的文件。
當然，這文件是造假的。
此時，陸辰九還在外麵逍遙快活著，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已經鋃鐺入獄，自然沒有這份所謂的口供。
而這一招，也是陸宴北先前與警方提供的。
既然拿不到證據，那就隻好想辦法讓他們主動開口。
而她李文娟的死穴，就是她最寶貝的兒子。
高局翻了翻文件，揚揚眉，把文件推到李文娟跟前，“李文娟，你倒是有個疼你的兒子，瞧瞧，他把所有的事都攬到自己身上了，從他爸被人下毒變成植物人，到他爸的死，再到蘇黎這場車禍，他都招了，說這全是他一人做的，跟你沒什麽關係。不錯啊，居然有個這麽有擔當又孝順的兒子，隻是可惜了……”
高局說著，給自己點了支煙，“謀殺親爸，又殺妻未遂，這兩點加在一起，夠判他個死刑咯！”
他吹了口煙，看向李文娟，“行了，既然你兒子都招了，那就沒你什麽事了，今晚你還能回家睡個好覺了。”
“這不可能……”
李文娟麵色煞白，翻口供的手不停地打著抖兒，“這不可能！辰九不會招的，你們騙我！你們騙我——”
李文娟這話一出，基本就可以確定從陸宴鳴被下毒到癱瘓再到死亡，這一係列的事情，果然都和這對母子倆脫不了關係。
高局眼睛裏多了一絲亮光，“不信？你兒子的字，你總認識吧？上麵有簽字，自己看！要還不信的話，小張，錄音筆呢？來，放給李文娟聽聽，是不是她兒子的聲音。”
口供上的簽字，李文娟早一眼就認出來了。
確實是她兒子陸辰九的。
可她還是不願意相信。
警員小張依言把錄音筆打開，緊跟著，陸辰九沉沉的聲音，從錄音筆裏傳了過來，“我爸的毒，是我給他下的，跟我媽沒有任何關係，我爸的死也是我……滴——”
話還沒說完，錄音筆就被小張給關上了。
“不是的！不是這樣子的！！”
李文娟認出了兒子的聲音。
她情緒一下子崩潰，忽而抱頭痛哭起來，“不是！這都是我造的孽，跟他沒關係！嗚嗚嗚嗚…………”
高局與小張對望了一眼。
知道這事兒，成了！
這語音其實是警局裏的高級人才在網上複刻的，同樣是造假的，但無論真與假，有用就行。
“警官，這事兒真的跟我兒子沒關係！那毒是我下的！都是我，是我鬼迷心竅，跟他沒有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