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親親密密
金秀兒去前台領餐去了。
池年看著她的身影,陣陣失怔。
她和蘇黎真的太像了,哪怕她們之間隻有那雙眼睛相似。
連她都認錯,那陸宴北呢?
恐怕,陸宴北刻意接近她的目的,正是因為梨子吧?
若有一天,這個女孩知道,他陸宴北從來隻是把自己當做另外一個女孩的影子,她會怎麽想呢?
會傷心,會難過嗎?
池年憂心的歎了口氣。
希望金秀兒真的能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絕不會輕易把自己一顆真心交付給他。
與池年分別之後,金秀兒領了熱氣騰騰的咖啡,送到了陸宴北的公司樓下。
稍稍調整了一下心情,金秀兒才撥通了陸宴北的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後,那頭的男人接了。
“陸先生,您的咖啡已經送到了樓下,麻煩您下來取一下。”
金秀兒用的是公式化的商業語氣。
“坐職工電梯上來,找一樓前台替你刷卡,三十六樓,總裁辦。”
那頭,陸宴北吩咐完,徑直就把電話給掛了。
也沒問她一句願意不願意!
金秀兒聽著電話裏傳來的忙音,無語了。
他們公司不是一向不允許外人進入的麽?
她記得高層那些人點的外賣都是有專門的助理或是秘書下來領的,怎的到他這,規矩製度就改了呢?
“您好,您是給陸總送外賣的金秀兒小姐吧?”
身後響起一道恭恭敬敬的問話聲。
金秀兒回頭,正是剛剛坐在前台的那位職員小姐。
金秀兒隻好點頭,“是,我是。”
她把手機收回口袋裏。
“金小姐,請跟我來。”
“……”
她可以拒絕嗎?
為什麽會有種踏入虎穴的既視感呢?
可不是!
想到上次自己遭那個男人強吻的事,金秀兒心裏還“噗通噗通”狂跳著,久久不能平順下來。
前台的小姑娘刷了職工卡,護送她進了電梯。
電梯徑直往三十六樓而去。
看著那不斷閃爍的樓層號,金秀兒頓覺呼吸收緊。
電梯的牆麵上,倒映著她的倩影。
藍色工作製服,頭戴白紗,像那些信奉宗教的女孩,隻露出一雙眼睛。
而白紗下的麵頰,卻不知是什麽原因,早已開始發紅發燙。
電梯“叮——”一聲響起。
三十六樓,到了。
因為已經下班的緣故,整層樓的人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
金秀兒沿著辦公牌才終於找到了那間所謂的總裁辦。
走近前去,深呼吸了口氣,這才敲響了那張厚重的木門。
“咚咚咚——”
三聲響過。
金秀兒卻莫名覺得這感覺似曾相識。
好像曾經也懷著這顆忐忑的心出現在這裏過。
“進來。”
不由她細想,木門內傳來陸宴北低沉好聽的聲音。
金秀兒隻好推門而入。
門輕輕闔上。
她站在門口,“陸先生,您的外賣到了。”
陸宴北正俯首在翻看文件,聽到金秀兒的聲音,眼皮子都沒抬,隻道:“過來。”
金秀兒:“……”
這可是她頭回送得這麽到位的。
從前那些買家頂多讓她送到辦公室,或者送到家裏,也絕對不會說讓她進門送到桌上去。
這……
有點過分了!
可她能怎麽滴?
她隻能默默地拎著那一袋咖啡,進了他辦公室裏,走到他的桌前,把咖啡遞上。
看著眼皮底下忽而遞來的咖啡,陸宴北有數秒的失怔。
那一瞬,他仿佛又回到了半年前。
那時候,蘇黎還是他的秘書,而她也是這般替自己送咖啡。
陸宴北抬眸,目光直直望進金秀兒那雙生動的杏目裏。
忽而,伸出手,攥住她的手腕,稍一使力,就將身前的她,拉拽進了自己懷裏。
他牢牢將她安置在自己腿上坐著。
遒勁的猿臂,從身後鎖住她,濕熱的氣息,有意無意拂過她敏感的耳際,“吃過飯了?”
他忽來的親密行為,讓金秀兒嚇得花容失色。
她掙紮著要從陸宴北懷裏逃出來,“陸先生,請你對我放尊重點!”
這家夥到底知不知道,她現在完全可以告他個猥褻罪名?
“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把這該死的稱呼改了?”
陸宴北厭惡她叫自己‘陸先生’,顯得特別疏離。
尤其跟她那句‘黍子哥’相比較。
“那你什麽時候又能把你這動手動腳的壞毛病改了?”
金秀兒從他懷裏鑽出來,轉身,直麵他。
那雙好看的杏目裏,藏著憤怒以及羞恥的火光。
陸宴北迎上她的目光,漆黑如墨的深潭裏似還多了幾分複雜的情愫,“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
“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
金秀兒聽著陸宴北這句話,忽而就有些慌了。
她腦子裏第一個冒出來的人就是金黍。
對!自己絕對不能對不起他。
“陸先生,我還有事,先走了。”
她急匆匆,提步就要走。
小手卻驀地被陸宴北的大手捉住,“別走,不許走。”
他手上並沒有用什麽力,而且手心裏還一片冰涼,甚至還有冷汗在不斷地滲出,染在她的指尖,讓她說不出的難受。
那份濡濕感,直往她的心尖兒上冒,糯糯的,癢癢的。
這感覺讓她更覺慌亂。
她匆忙要甩開陸宴北的手,可那隻手,卻忽而收緊了力道,“秀兒,我胃疼。”
他連聲音,似乎都變得沒了力氣。
金秀兒聞言,回頭看他一眼。
果然,他的額頭上已經不知什麽時候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子。
臉色也白得滲人。
金秀兒躊躇,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想到他對自己做的那些冒犯之事,又想起金黍,金秀兒一咬牙,狠心,撥開了他的手去,“對不起,陸先生,我不是醫生,也不是你的藥,我隻是來送外賣的。我還有工作,先走了。”
說完,快步往外走。
宛若身後有什麽洪水猛獸正在拚命追趕著她似的。
可腿才邁出去幾步,忽而,又止住了。
她閉上眼,深呼吸了口氣後,到底,重新掉頭走了回來。
她確實做不到放任著不管他。
“……我該做些什麽?”
她走近陸宴北身邊,傾身問他。
見他臉色很難看,她杏目裏不由染上一層憂慮,“陸宴北,你沒事吧?疼得太厲害了,就叫醫生。要不我給你去買點藥吧?”
金秀兒說完,就打算出門去給他買胃藥。
她記得這附近就有家藥店來著。
可步子才邁出去,就又被身後的男人重新給捉了回去。
陸宴北又將她抓到了自己腿上坐著,猿臂纏緊她的細腰,他把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難受的喘了口氣,“又準備去哪?”
“我是要去給你買藥的,你快放手。”
金秀兒又羞又惱。
可另一麵,她卻發覺,自己對於他的親近,好像……並沒有自己以為的排斥。
相對於厭惡,分明是害羞更多。
“不放。”
陸宴北雙臂鎖緊她,把她牢牢捆在自己懷裏,臉埋在她的耳際間,用鼻尖故意蹭了蹭,“你就是我的藥。”
“……”
被他鼻尖一蹭,金秀兒敏感的嬌軀瞬時緊繃。
心髒不由緊縮成一團,連呼吸都滯了一滯。
耳際間,全是他撲灑的熱氣,掃過她耳後的肌膚,酥酥麻麻,連心尖兒仿佛都被電流擊中。
“陸……陸宴北……”
她因為太緊張的緣故,說起話來,連舌頭都有些捋不直了,“你別這樣……”
她無法適應。
更不敢去適應。
“我還是去給你買藥吧!我看你很不舒服的樣子。”
她想從他懷中退出去。
並非太排斥他,隻是因為被他抱著,讓她覺得羞恥難當。
他們之間本就什麽關係都沒有,怎麽可以這樣親密的摟摟抱抱呢?
“我有藥。”
陸宴北不鬆手,隻用下巴比了比前麵的抽屜,“裏麵有藥,你給我拿出來。”
金秀兒依言,拉開抽屜,裏麵果然躺著幾盒胃藥。
對,是幾盒,而不是一盒兩盒這麽簡單。
看著這龐大的數量,金秀兒忍不住皺了皺眉,“你胃病很嚴重?”
她拿出一盒開過的藥,回頭問他。
“就最近厲害了些。”
準確點說,應該是這半年厲害了些。
打從蘇黎走後,他基本上沒準時準點吃過一頓飯,加上又時常醉酒,不到半年,他的胃就已經殘破不堪。
早前他還因為喝酒,喝出了胃出血,在醫院裏住了好幾天才終於緩了過來。
“你放手,我去給你倒水來。”
聞言,陸宴北這才戀戀不舍的鬆開了懷裏的女人,“不許逃,倒完水後,快回來。”
“……”
金秀兒覺得生病的他,像個孩子,連個最起碼的安全感都沒有。
她起身,走出門,找到水房,倒了杯熱水之後,又匆匆折回了他的辦公室。
這會兒,太陽已經落山,夕陽褪去,天逐漸黑了下來。
她端著水進門,見他閉著眼,蹙眉,靠在班椅上休憩著,額上豆大的汗珠不斷地滲出,彰顯著他此時此刻的痛苦。
金秀兒忙把水送過去,“你是不是還沒吃飯的?我去給你買飯吧,想吃什麽?”
陸宴北緩緩地睜開眼來。
接過她手中的水,仰頭把藥吞了。
放下水杯後,又一把將她拉入了自己懷中。
讓她側身在自己腿上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