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對人性美好的期待
一邊還哼哼唧唧地呻（銀），可憐兮兮地向兩個小傢伙求安慰，「銳司，依依，你們快幫爺爺看看傷到哪兒了，腰有沒有斷掉，哎喲，疼死我了……我真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才會生出這麼一個大逆不道的孽種……」
姜瑩波：「……」
身上黑鍋越來越大的嚴爵：「……」
原本，嚴銳司心裡還存了點疑慮。
看到嚴啟生腰部被掐紅了一大片，頓時什麼疑慮都沒有了。
胖胖的小肉手小心翼翼地輕觸著下嚴啟生的「傷口」，小傢伙原本就蹙著的眉擰得更緊了，「是不是很疼？」
「紅得跟燙過的豬皮一樣，一定很疼的！對吧爺爺？」嚴啟生還說話，唐依依先開口替他說了。
小丫頭和嚴銳司一樣，用手指輕輕地戳著嚴啟生的「傷口」情真意切地問，「爺爺，被打成豬皮是什麼感覺啊？」
早就知道嚴啟生在做戲的姜瑩波和嚴爵聽到這話，一口氣嗆在喉嚨里，差一點沒爆笑出聲。
兩人別過頭去，握緊的拳頭抵著嘴，憋不住地咳嗽了起來。
「奶奶，大伯，你們感冒了嗎？」唐依依不解地朝兩人看去。
「沒……呃……喉嚨……喉嚨突然有點干……可能剛剛說太多話了……」老太太說著，看了嚴啟生的「豬皮」一眼，沒忍住又是一聲輕咳。
嚴爵還是第一次見成天嫌棄老太太戲精的老爺子沒原則成這樣，也沒忍住勾了唇。
只是他這笑還沒蔓延到眼底，就被一雙噴著又的大眼睛給瞪住了。
嚴爵微怔，咳嗽兩聲清了下喉嚨，才低頭，朝不知什麼時候跑到自己跟前的小侄子看去，伸手摸了摸他軟軟的頭髮，「怎麼了？」
「大伯，你怎麼能這樣呢？你怎麼能破壞自己在我心目中高大的形象呢？」嚴銳司看著絲毫沒有愧疚之情的嚴爵，失望透頂，痛心疾首，「大伯，你真的讓我太失望了！你的所作所為，嚴重地打擊了我對人性美好的期待，徹底地震碎了爸爸好不容易才給我建立起來的三觀知道嗎？」
原來你這個小戲精還有三觀……嚴爵眼角微微抽搐了幾下，沒有把心底真實的想法說出來，而是開口問道，「那……銳司覺得我應該怎麼彌補你呢？」
「彌補我就不用了，你先把爺爺扶下樓，然後再打電話給太爺爺太奶奶主動承認錯誤，好好地接受組織的批評吧！對了，還要關小黑屋，一天都不準吃飯喝水，這樣你才能夠好好地進行反省。」
嚴爵原本想替自己好好地辯解一下，戳破這一切都是嚴啟生的自導自演，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觸到嚴啟生噴著火的警告目光，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行吧，就當是為了家族和諧，這個鍋，他勉強背一背吧。
嚴獸長長地嘆了口氣，上前去把被「腰被打成燙過的豬皮」的老爺子，把人扶到樓下的沙發上坐好。
好不容易博到關注的嚴啟生當然不可能就此收住，生龍活虎起來。
好得太快兩個小寶貝懷疑怎麼辦？
嚴啟生可沒忘記，小孫子從小就聰明，戲如果不演全套，可是很容易就被識破的！
於是，下了樓，老爺子的病情不但沒有好轉，還好像更嚴重了，靠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地哀哀叫，喊疼。
兩個小傢伙一心，擔心得不得了，又是拿藥酒給嚴啟生搓「傷口」，又是拿冰塊給他冰敷的。
嚴銳司更是脫了鞋子爬到沙發上，「爺爺，我幫你按摩一下吧，爸爸以前不小心扭到，都是我高超的技術給按摩好的呢！」
嚴啟生沒想到假裝被打還有這等好處，立刻點頭。
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迅速了，引來了兩個小傢伙詫異的目光，老爺子心頭一驚，趕緊收了精神，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軟在沙發上，繼續哀叫，「好吧，那就麻煩銳司替爺爺按摩一下吧。」
「好的爺爺。」聞言，嚴銳司立刻捋起了袖子，「呸」往胖胖的手心裡吐了一口口水。
這個動作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無語了。
唐依依更是嫌棄地大叫出聲，「銳司哥哥你怎麼能把口水抹在手上，你好臟哦！」
小丫頭一邊叫一邊嫌棄地往後退。
嚴啟生也想出聲提醒寶貝孫子按摩不能用口水，然而看到小傢伙因為擔心自己而皺成一團的小臉，到嘴邊的話就這麼生生地咽了回去。
算了，口水就口水吧。
反正是自家寶貝孫子，有什麼關係？
頂多一會兒他去洗個澡。
這樣一想，嚴啟生不再說什麼了，乖乖地趴在沙發上，等待寶貝孫子的「服務。」
對嚴銳司的按摩功底，嚴啟生是心存懷疑的。
他這個寶貝孫子，的確是比一般的小孩要聰明很多倍，別的小孩在玩泥巴的時候，他寶貝孫子已經對智能機器人感興趣，並且還開搗鼓IMU（慣性測量單元）了。
但孩子再聰明，在嚴啟生的眼裡，也還是孩子。
一個孩子，能有多高超的按摩功底？
更別說寶貝孫子還做出不用藥酒，用口水這麼雷人的舉動了。
嚴啟生暗暗深吸了幾口氣，做好了被胡亂蹂躪的準備——
戲是他自己要演的，哪怕腰被寶貝孫子捏成肉丸子，他也要跪著演完。
讓嚴啟生沒有想到的是，寶貝孫子吐口水的行為雖然雷人，但按摩手法還挺有模有樣的。
雖然力量上有點不足，但一陣揉捏之後，嚴啟生竟然真覺得放鬆了不少。
嚴銳司見嚴啟生的臉色好看多了，沖因為嫌棄自己離得遠遠的，窩在姜瑩波懷裡的唐依依哼唧地挑了下眉，看到唐依依愧疚地低下了頭，才滿意轉過頭來，笑眯眯地問嚴啟生：「爺爺，我還幫爸爸踩過背，你要試一下嗎？」
踩背？！
這個提議讓姜瑩波和嚴爵齊齊地白了臉。
嚴銳司雖然不重，但也有十五公斤，整整三十斤。
這點重量對嚴獸而言根本不算什麼。
但對嚴啟生，就是一個巨大的負責。
嚴啟生年紀大了，腿腳骨頭方面跟年輕人根本沒法比。
老太太幾乎能夠想象，寶貝孫子真踩到丈夫的背上，會發生多麼可怕的慘狀。
嚴爵更是擔心得直接站了起來。
就在兩人要開口阻止的時候，嚴啟生先不怕死地開了口，說話之前還警告地瞪了妻子和大兒子一眼 ，不准他們打擾自己跟寶貝孫子的相處。
「好的，那就麻煩銳司啦！」
「嗯嗯，爺爺要是太重了你就說哈……」嚴銳司邊說，邊扶著沙發背把腳擱到了嚴啟生的腰上。
「銳司，你爺爺身體——」嚴爵邁開腳步衝過去已經來不及。
他甚至，連話都沒說完，就聽到嚴啟生「哎喲——」的痛呼。
然後，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到了「咔嚓——」類似骨折的聲音。
嚴啟生臉色倏地刷白，額際滲出豆大的冷汗，樂極生悲，腰被寶貝孫子踩閃了……
嚴銳司也聽到聲音了，趕緊下來，緊張地趴在老爺子的身邊，「爺爺你沒事吧？我剛才好像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了，我是不是……把你的腎給踩爆了？怎麼辦？奶奶，大伯，我把爺爺的腎給踩爆了！爺爺腎壞了，以後要一直腎虛了……嗚嗚嗚……」
小傢伙想到自己對嚴啟生造成的傷害，眼眶泛紅，眼淚控制不住地嘩嘩地滾落，跳下沙發就要上樓去找自家爸爸承認錯誤，「爸爸……嗚嗚嗚……我把爺爺踩成腎虛了……嗚嗚嗚……爸爸怎麼辦……」
嚴啟生聽著寶貝孫子口沒遮攔的話，差點沒兩眼一番，當場休克過去。
他一把攥住寶貝孫子的胳膊，忍著劇痛把人拉回來，「別喊！別亂喊！爺爺只是閃了下腰，沒有腎虛！爺爺沒有腎虛，銳司不準胡說八道，叫人聽見了不好。」
這左鄰右舍的，住的要麼是Z國的重要人員，要麼是他部隊的戰友，幾十年的老朋友，老夥計，讓他們聽到自己腎虛這種話，他以後還怎麼見人？
「真的？」嚴銳司聽到自家爺爺說沒事，這才止住了哭泣，不再大聲地嚎叫，抹著眼淚問他，「爺爺你真的只是閃了腰？」
「真的真的真的！」生怕寶貝孫子不信，嚴啟生連說了三遍，「爺爺沒有腎虛，爺爺腎好得不得了，一夜七次都沒有問題！」
聞言，姜瑩波和嚴爵額際齊齊地劃下了一排的黑線：一把年紀了還一夜七次，老爺子你說謊也打一下草稿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