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唐心原以為,嚴獸會聽自己解釋。
畢竟,在她心裡,嚴獸一直是個非常成熟的男人。
不像陸昊廷,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就直接判了她死刑。
然而,唐心低估了男人的小心眼。
尤其是在對心愛的女人這件事上。
若是換成其他的男人,嚴獸或許還能夠冷靜一下聽她說。
偏偏,這個男人是陸昊廷。
從小一起長大,數十年朝夕相處。
那樣的感情,不是說沒就沒的。
【她不但心疼我,肚子里還有了我的種呢!嚴少爺怕是不知道吧,她已經懷孕的事……】
冷不防,腦中又閃現陸昊廷離開時得意洋洋的話。
嚴獸臉色愈發地森冷。
修長的指,一把掐住她的下顎,捏緊。
「你想跟我談什麼?談你是怎麼跟陸昊廷藕斷絲連么?」嚴獸問,語調沒有半點起伏,卻透著一股讓人發怵的寒意。
唐心有種天塌下來的感覺,心好像被利器扎中一樣,痛得隨時有可能昏過去。
她咬牙,告訴自己不能慌,更不能被情緒帶著走。
一旦慌張,說錯了話,和嚴獸之間的,或許就徹底完了。
她不想失去人生中為數不多的溫暖,不想失去嚴銳司,不想失去這個男人,哪怕知道自己跟他有血緣關係,也不想……
深深地吐納一番,唐心逼自己冷靜下來,「嚴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有跟他藕斷絲連,我跟他是在路上碰見的,我當時被雨淋了,他硬把我扯上車……我反抗過的,力氣沒他大……無奈之下,只能躲進卧室……我不知道陸昊廷發什麼瘋,突然在客廳脫衣服……我真的跟他什麼關係也沒有……你來之前,我一直都在卧室里,而且經保安打過電話了……」
嚴獸想起自己在一樓遇到的幾個保安,臉色稍緩。
唐心將他細微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裡,以為他鬆動了,抬起手,想要摸他的臉。
嚴獸卻一個側頭,避開了。
這是嚴獸第一次拒絕她的親近。
唐心心一緊,手僵在半空中,前所未有地難堪。
儘管如此,她也沒有就此放棄。
咬牙,厚著臉皮攥住嚴獸的胳膊,攀上他的肩膀,借力坐起來,整個人偎進他的懷裡,語氣溫軟,「我跟他真的沒什麼,你相信我好不好?」
唐心邊說,邊跨坐到他的身上。
這是她第一次用這樣的方法來討好一個男人,臉頰一片嫣紅,害羞得連脖子都是燙的,身體微微地顫抖。
嚴獸緊繃的身體,在她極生澀的動作下,慢慢地放鬆了下去。
唐心在心底暗暗地鬆了口氣。
然而感覺到他與身體的放鬆完全不同的某物,嚇得一口氣又憋了回去。
嚴獸本來就對唐心的身體沒什麼抵抗力,加上兩人有兩天沒做了,再被她這麼一蹭,哪裡受得了?
大掌握住她的腿往後移了移,聲音又粗又啞,滿滿的情動,「把他吃下去!」
嚴獸說著,攥在她腿上的大掌重了重,可始若有似無地試探。
唐心被撩得全身過了電流般發軟,差一點就乖乖地聽話照做,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深吸口氣忍住。
她從嚴獸的肩膀上抬起頭來,親吻他緊繃的下顎線條,因情動憋得通紅的臉,然後是薄唇……
在他的薄唇上輕啃了一會兒,唐心才退開,紅著臉開口,指著自己的唇,「我用……幫你好不好?」
換作平時,唐心主動提出這樣的事,他估計會欣喜若狂。
一個女人,願意用這種方法取悅你,說明她心裡,真的很在意,很愛你。
然而那是平時。
唐心的話聽在現在嚴獸的耳朵里,卻是那麼的刺耳。
腦中浮現陸昊廷離開時說的那句話,嚴獸眯了眯狹長的雙眸,瞳孔危險地縮緊。
因為懷孕,所以這兩天,她才會一直拒絕自己的親近?
不但主動提出用手,現在甚至連……
嚴獸看著她水潤微腫的唇,眼神又深了幾分,「如果我非要直接做呢?」
話音一落,嚴獸忽然一個動作,重新把人壓進了枕被間,居高臨下,一字一句地重複,「唐心,如果我今天一定要做呢?你給,還是不給?」
他說著,身體又貼近了一些,咄咄地逼問,「回答!我現在就要,你給,還是不給?」
「……我這段時間身體有點不舒服……過一段時間……」唐心找不出合理的話來搪塞,只能拿身體做文章。
「所以,是不給了,對吧?」嚴獸扯唇,嗤笑了下就要起身。
唐心連忙抱住他的脖子,「你別誤會,我真的是不舒服,不是不願意……」
「哪裡不舒服?」嚴獸沒有推開她,耐著性子問,全身的肌肉都綳得緊緊的,「哪裡不舒服?」
「我……」唐心語塞,答不上來。
「既然如此,我們沒什麼好談的。」嚴獸又是一聲嗤笑,伸手去拉唐心的胳膊,要把她拉開。
唐心不放。
說什麼也不放。
死死地摟著他的脖頸。
她怕自己一鬆手,這個男人就會離開自己,從自己的生活里消失。
儘管,他們最後的結果可能也是因為血緣關係分道揚鑣,但至少現在,唐心不想和他分開。
「放手。」
「不放!」
「放手。」
「不要!」
「放——」
「我懷孕了,孩子沒滿三個月,醫生說這段時間是危險期,不能ML的!所以你忍忍,忍一忍好不好?等孩子三個月了——」
唐心原以為,把孩子的事說出來,一切就能夠迎刃而解。
誰知道,話還沒說完,手腕就被狠狠地攥住了。
「懷孕?」嚴獸惡狠狠地瞪著她,表情明顯就不是高興,而是憤怒。
「嚴獸?」唐心不懂他怎麼了,自己說了實話,為什麼他臉色還那麼難看。
「懷孕……」嚴獸垂著眸,如夢囈般喃喃地重複著。
忽然,他從喉間發出一聲呵笑。
再抬眸看唐心的時候,眼底已是一片森冷。
唐心被他陰鷙的目光瞪得頭皮發麻,真的不懂自己哪裡做錯了。
動了動唇,正要開口問。
嚴獸卻已經不容拒絕地、強勢地拉開了她,起身穿衣服。
唐心被推得跌坐在床被間,一臉的疑惑。
回過神來的時候,嚴獸已經穿好衣服,起身要走了。
唐心連忙攥住他的手,「嚴獸,你怎麼了,是我說錯什麼了嗎?」
「你沒錯。」嚴獸轉過頭來,眼神和語氣一樣冷,「是我錯了。我錯在對自己太有信心,錯在對你有期待,錯在認為只要做得夠好,你就會忘了陸昊廷,愛上我……」
嚴獸說到這裡頓住,沖唐心露出一抹疲倦至極的笑。
「事實證明是我天真了,不管我怎麼努力,做多少事,都永遠無法取代陸昊廷在你心裡的位置……」
「我沒有……我跟他早就沒關係了……嚴獸,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沒關係?」嚴獸又笑了,笑意卻未達眼底,愈發地疲憊不堪,「跟他沒關係,你肚子里的孩子怎麼解釋?」
「你以為孩子是陸昊廷的?」唐心震驚地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這話是從嚴獸的口中說出來的,他怎麼會覺得孩子是陸昊廷的?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跟他從來就沒有——」
「如果不是他的,為什麼瞞著?」嚴獸打斷她,「在你眼裡,我是那種不負責任的男人?」
「不是……我……沒告訴你不是你的原因,是因為……」
「因為什麼?」嚴獸看著眼前的女人,想著陸昊廷得意洋洋的話,胸口好像被利爪生生的撕裂開來一樣,疼得全身的神經都在痛。
可儘管如此,他也沒有立刻調頭就走。
因為眼前這個女人,從八年前第一眼開始,他就已經把她刻進了骨頭裡,融進了血液里。
所以,哪怕再痛,他也選擇了留下來,聽她解釋,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嚴獸失望了。
他等了又等,等得心都痛了,卻等不來一句解釋。
唐心就好得得了失語症一樣,緊緊地抿著唇,哪怕十指絞得關節泛白,也不願意開口多說一個字。
嚴獸看在眼裡,心一點一點,往無邊無際的黑暗深淵沉去。
從喉間發出一聲嗤笑,嚴獸決定不再呆著,讓自己繼續難堪,轉了身。
經過書櫃的時候,看到了露出一截的文件袋。
他拿出來拆開。
是一張數額巨大的支票,夾在機票的中間,落款是沈芳霏的名字。
機票的日期,是一個星期後。
腦中浮現某次事後,唐心告訴自己,她一個星期後要回唐心辦理遷戶口的事……嚴獸分不清什麼表情地扯了下唇,文件袋重重往床上一扔,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