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我是不是……很蠢
就像她心裡怨唐秉軍的無情，怨得甚至有點恨了，甚至曾產生過希望帝豪集團趕快倒閉了，這樣她就能解氣了這樣惡毒的想法，卻不可能開口讓嚴獸快的弄死帝豪集團是一個道理。
唐秉軍和陸昊廷可以冷血無情到陷害她，把她推出去頂罪，讓她受盡口誅筆伐，險些真的坐牢，唐心卻沒辦法狠心對帝豪集團做什麼。
否則，不需要嚴獸，她在帝豪集團工作了那麼多年，手裡掌握著帝豪集團最重要兩個項目的數據，她想對帝豪集團不利，根本易如反常。
唐心沒有做，一方面是唐家對她有養育之因。
另一方面，她不會為了報復，頭腦一熱什麼都不顧，霍出一切，就為了跟帝豪集團對抗，泄私憤透露數據給其他的人，這涉嫌到了商業犯罪，是要坐牢的。她心不可能為了這個，把自己賠進去。
她不插手，不參與，當作什麼也不知道，也不曾在嚴獸面前提及半句帝豪集團，已經是在還
養育之恩了，否則帝豪集團哪有可能撐到現在？
長長地吁了口氣，唐心收回思緒，刪除所有的預讀信息，無打給心理醫生預約好時間，才撥通原菲語的號碼，把所有沒告訴她的事，包括嚴獸說的話，都告訴了她。
當然，掩去了兩人頻繁發生關係，折騰了一整晚，剛才還在瘋狂ML，幾乎要把對方榨乾的事。
末了，才看著對面的牆壁，幽幽地開口，「菲語，我該怎麼辦？」
原菲語沉默了幾秒才開口，「你自己心裡怎麼想的？」
「我……」唐心咬唇，腦中思索了好一會兒，也沒能夠找到言語來表達自己現在的心情，最後，只能紅著臉，斷斷續續開口，「我……又跟他……那個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明明恨他毀了我的人生，卻又拒絕不了……」
唐心說到這裡頓住，深吸了口氣，才繼續往下說，「我昨天晚上問過，嚴獸說五年前的事他不知情，是洛德森一手包辦的。還有，他說跟沈芳霏從來就沒有關係，也沒碰過她……」
原菲語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你相信他么？唐心，你相信他么？」
「我想相信，可是沈芳霏說，我只是替身……」唐心的聲音又沙又啞，像是喉嚨被掐住了似的，「我有點弄不懂到底誰的話才是真的……」
語畢，唐心咬唇猶豫了幾秒，還是拍了那張皺巴巴的照片，給原菲語發了過去。
「我不知道他拍了照片……如果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他所有的一切還是裝的……」
唐心沒有繼續往下說，原菲語卻明白她心裡在糾結什麼。
她是被唐秉軍和陸昊廷所做的事嚇怕了，才會如驚弓之鳥般，不管嚴獸說什麼，第一反應就是置疑。
原菲語長長一嘆后才開口，「唐心，我問我，如果證實了沈芳霏是滿口胡言，你能把五年前的事翻過去嗎？當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跟嚴獸在一起？」
原菲語話才剛說完，就立刻覺得自己問了個蠢問題，「不用回答，當我剛才腦子被驢踢了，才會多此一問，沒弄清楚是不是替身你都跟嚴獸乾柴烈火了，更何況是弄清楚之後……」
唐心被她說得面紅耳赤，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真假的事我們等下再說，我先給你看點東西。」
「什麼東西？」唐心疑惑。
「你看了就知道了。」
窸窸窣窣一陣細響后，唐心收到了原菲語發來的圖片。
是一份嚴獸簽了字的律師信。
唐心沒想到會看到這個，腦子一嗡，當場就傻了——
嚴獸竟然要把整個君臨集團都送給菲語，就為了讓原菲語打電話勸自己這種不用他說原菲語也會做的理由？
「這是昨天晚上嚴獸傳真給我的。」原菲語的聲音從線的那端傳過來，「唐心，我一直覺得感情是很私人的事，所以幾乎不插手你跟陸昊廷還有嚴獸之間的事，但是這次，我想以旁觀者的角度說幾句話，你願意聽么？」
「嗯。」唐心點頭。
「嚴獸對你怎麼樣，你心裡應該也是清楚的吧？有哪個男人會把替身當成廢人寵的？除了我家那幾個妻奴兄長對老婆言聽計從，別說是替身了，就是熱戀中的情侶，我也沒見哪個男朋友這麼寶貝女朋友的，拿個筷子還擔心你骨折……我不知道我多想上網匿名吐槽，又害怕被人說我小說看多了胡亂捏造……」
「……」唐心紅了紅臉，胸口湧起一股暖流。
原菲語的話，讓她想起了住院那段時間嚴獸的貼心照顧。
如果不是自己死死攔著不肯，那男人差一點連她貼身的衣物都要幫忙洗了……
想起嚴獸絲毫不覺得尷尬地拿著她的貼身衣物要去清洗的畫面，原本就熱的不行的臉頰又滾燙了幾分。
「當然，你可以說那些是裝的，那律師信呢？他要真把你當成替身，能因為你情緒不好這點破事，把一切都拱手奉上送給我？那份傳真可不是開玩笑的，但凡我見錢眼開點，簽個字，君臨集團所有的一切就都是我的了。」
唐心咬著唇沒說話。
她腦子到現在還是懵的，沒有從原菲語發過來的照片中緩過神來。
「當然，你非要鑽牛角尖說律師也是嚴獸的手段我也沒辦法。但是唐心，你冷靜下來捫心自問一下，嚴獸對你的關心，真的都是裝的嗎？」
「其實想知道嚴獸是不是把你當替身，對你做的那些事是不是別有目的很簡單啊，查證一下就知道了。
「查證？怎麼查證？」唐心愣住，她被接二連三的打擊得整個人都亂了，根本就沒想過求證這件事。
「嚴獸是八年前開始喜歡你的吧，沈家姐妹五年前才出現，從時間上來說，你都不可能是替身。至於沈芳霏說五年前的事是嚴獸一手策劃這件事……嚴獸不是不知情么？你找洛德森聊聊，好好問問當年到底是什麼情況，不就清楚了？」
「洛德森是他的助理，自然是向著他的……」唐心乾巴巴地開口。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反駁。
大概是，她已經將原菲語的話聽進去了，面子上有點掛不住，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個睜眼瞎吧——
明明往前一步就能得到真相，卻一直龜縮將逃避，不肯去求證，用歇斯底里來麻痹自己，所所有的氣都撒到嚴獸、那個真正關心她的男人身上，任性妄為。
向來驕傲的唐心，不太願意承認自己竟然做出這麼愚蠢的行為來……
這麼多年的好朋友，原菲語怎麼會不知道唐心在想什麼，重重地嘆氣，「唐心，你因為唐秉軍和陸昊廷的事失去理智，無法正常地思考，看不清事實這我能夠理解。但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你卻還不肯正視自己的問題，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別再鑽牛角尖，冷靜下來好好地想一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想想嚴獸是怎麼對你的。」原菲語頓了頓，「實在不行，回一趟高中，見見校長，聽聽他是怎麼說的，或許你就不會再糾結了。」
回高中見校長……
原菲語的話讓唐心腦中恍惚了下，想起了不久前和嚴獸一起回去的情形；想起了嚴獸排在一群青春活力的高中生的隊伍中，替自己買吃的畫面；想起了他全程都在替她剝海鮮，自己卻幾乎沒動筷；也想起了兩人躲在一幢老舊的公寓ML，差一點就被警察逮個正著的羞人畫面……臉頰愈發地紅燙，身體像過了電流一般，幾乎站不穩。
賀豈凡的事是嚴獸一手處理的，唐心雖然不知道太多的細節，但隱隱約約從元禮的口中聽到過一些旁枝末節，說嚴獸為了讓校長出面作證，沒少挨罵。
一個跨國公司的總裁，從來都是發號施令男人，被校長當成跑腿的呼來喝去的，一句怨言也沒有……
「菲語，我是不是……很蠢？」唐心抬手，撫了撫脖頸上的鎖骨鏈，聲音啞啞的。
原菲語聽到這話，就知道她已經想通了，暗暗地吁了口氣，「這不能怪你，最近發生的事太多，沒辦法冷靜思考也是人之常情。換位思考，那麼多的破事，要是發生在我身上，我可能會比你還失控……」
唐心沒說話。
她定定地看著對面的牆壁，一動也不動，直到胸口翻騰的情緒平復下來，才沙啞地開口，打破沉默，「菲語，你能幫我找幾個影響力大點的媒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