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我真的沒偷聽…
嚴獸說著,就要下床。
唐心抓住他的胳膊,「睡得好好的,為什麼突然心情不好?」
嚴獸沒回答。
背對著她坐在床畔,脊背挺得直直的,像是僵化了一樣。
久久之後,才自嘲地啞著嗓子開口,聲音說不清道不明的蒼涼,「我以為你走了……」
背對著,唐心看不到嚴獸此時臉上的表情,但多多少少能從他低啞的嗓音里聽出一些晦澀。
莫名地,心也跟著壓抑了起來。
「我只是下樓拿點東西。」唐心沒去看嚴獸臉上的表情,怕傷他男人的自尊,很多男人不喜歡被看到脆弱的一面。她直接拿起床頭櫃的冰袋,「把腿放過來……」
嚴獸一震,有些疑惑地轉頭,不懂唐心這話是什麼意思,看到她手裡的照片,再看看自己淤青紅腫的小腿,明白了過來,重新回到床上。
「太冰的話就出聲。」唐心將他的腿放到自己的身上,冰袋輕輕地貼上去。
嚴獸沒吱聲,就這麼獃獃地看著唐心,沒有任何動作,跟魔怔了一樣。
唐心以為他吹太久的冷風身體冰涼,才會感覺不到,扯了被子過來,「披上。」
「噢。」嚴獸點頭,將被子披到身上,乖巧簡直跟個小學生沒什麼兩樣。
唐心見他體溫慢慢地回升,不再似剛才那樣冰涼,才鬆口氣,「下次別穿那麼少,三十歲的人了,以後要懂得照顧自己,否則再好的身體,也經不起你那麼胡來,……」
唐心這話,只是提醒嚴獸能多注意下平時的生活細節,不要老不把自己當回事,仗著年輕就亂來,沒有別的意思。
嚴獸卻聽得眸色一點一點黯下去。
他誤會了。
以為唐心在交待離別的話。
他以為昨天晚上,唐心愿意讓自己抱她,主動配合自己,一次次在自己的懷裡綻放,是打算給兩人一個機會了,結果,她還是要走,還是要離開他……
失去的恐慌忽然從心底竄上來,形成一個黑洞,並在胸口不斷地擴大,一點一點地吞噬。
在徹底被拉進深淵的時候,嚴獸忽然一個猛的動作,將唐心撲倒在床上。
床因為他這個動作晃動起來,唐心的視線跟著一陣晃動暈眩。
嚴獸雙臂撐在她的臉頰兩側,居高臨下,薄唇緊抿,下顎緊繃成了一條線,幽暗的黑瞳直勾勾地盯著過來,那灼燙髮亮的目光幾乎要在她臉上瞪出兩個洞來,眸心深處跳躍著晦暗,難掩的苦澀。
「怎麼了?」唐心不懂他突然之間怎麼了。
嚴獸沒回答,就這麼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昏淡的光線落在他的身上,留下淺淺的黑暗,讓他原本就深邃的五官愈發地立體。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折騰了一整晚,唐心覺得嚴獸好像瘦了許多,臉頰瘦削了進去,原本就懾人的氣息又多了幾分凌厲,給人的感覺愈發地壓迫,透著一股難言的冷硬。
不同的是,看著他的目光,唐心已經不會再像之前那樣驚慌害怕,分分鐘想逃。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種轉變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好像不知不覺中,對這個男人的恐懼,就消失了。
兩人就這麼無聲地對看著。
唐心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嚴獸的回答,心想他可能沒有聽到,於是又問了一遍,「怎麼了?」
嚴獸還是沒有回答。
幽黑的目光直視著她的雙眼,一秒都沒有移開。
「嚴獸?」唐心愈發地疑惑,不懂他到底怎麼了,為什麼突然之間變得這麼沉默,還這樣看著自己。
嚴獸依然沒有回答,繼續盯著她。
就在唐心以為氣氛會一直這樣僵下去的時候,深默不語的男人終於有了反應。
他突然低下頭來,張口含住了她的唇。
見她沒有像之前那樣閃避,舌尖一頂,就撬開她的唇滑了進。
不像之前大部分掠奪式的蠻橫霸道,此時的嚴獸是溫和的。
他先是小心翼翼、若有似無地試探,直到確定唐心沒有排斥自己的接近,錯愕地兩秒后輕顫著睫毛閉上了雙眼,才大膽地開始吞噬。
粗魯地扯掉她的外套丟出被子外,長臂從衣服下擺探進去,直接將胸口的貼身衣物扯斷,大掌覆上去,熟捻地輕惹……
唐心被他撩得呼吸急促,幾乎是立刻就動了情,喉間發著低低的聲音,綿軟得勾人……
情潮,像決堤的洪水呼嘯而來。
兩人四肢很快就膠纏在一起,唇齒交融,探索著彼此呼吸的極限。
氣喘吁吁分開的時候,衣服已經全都褪光丟出去了,嚴獸緊緊地握著唐心的手,壓在枕頭裡,十指緊扣,手臂肌肉隨著動作綳起賁起……
越來越強烈的感覺里,唐心終於忍不住叫出聲來,劇烈的晃動中將手抽回來,緊緊地圈住嚴獸寬厚的臂膀。
這樣的動作對嚴獸來說,是最直接的鼓勵。
嚴獸放開她被自己啃得紅腫的唇,伏到她的耳邊,氣息又濃又重,聲音粗嘎不已,「喜歡么?唐心,你喜不喜歡我這樣對你?喜不喜歡這種感覺?唐心,說你喜歡……」
「……」沒想到他會突然說這樣曖昧勾人的話,唐心本來就通紅的臉頰愈發地滾燙,直接紅到了耳邊,徹底地沉浸在他製造出的絢爛之中,眼角微微地濕潤。
嚴獸感覺到她強烈的反應,動作愈發地強烈。
一次次的劇烈搖晃,唐心覺得自己靈魂都要飛出去了,世界在眼前變得模糊。
除了嚴獸不斷淌下來的熱汗,濃重的呼吸,再也感覺不到其他……
窗外,雨還在不斷地下著,氣溫降到了S市入冬以來最低。
卧室里,卻如同擱著火爐一樣,溫度不斷地攀升……
……
不知過去多久,大床的晃動才總算是停止。
嚴獸趴在唐心的身上,兩人保持著之前的姿勢,連體嬰一樣貼在一起,胸膛劇烈地起伏著,調整呼吸。
唐心胸口沉得厲害,快被嚴獸壓窒息了。
想要把人推開,卻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喉嚨也幹得像在沙漠行走了幾個月的旅人,啞得發不出聲音來。
嚴獸察覺到她的不舒服,單手撐起身體,撈過床頭櫃的杯子仰頭灌了一大口水,然後低頭,渡進唐心的口中。
唐心一開始有點抗拒,覺得在吃嚴獸的口水,想到兩人ML的時候唇舌幾乎就沒有分開,都不知道吃了對方多少口水了,喝個水還嫌棄,簡直就是矯情,張開了口。
被嚴獸用這樣的方式,餵了大半杯的水,唐心感覺好多了,喉嚨不再干啞得難受,也恢復了一些力氣。
她輕輕推搡了一下又把所有重量都壓到自己身上的男人,「你下去,我呼吸不過來了……」
嚴獸從她的發間抬起頭來,幽沉地盯著她看了幾秒,才翻身下去,躺到唐心的身後,長臂一攬,再一次把人抱進了懷裡。
唐心覺得嚴獸的反應真的很奇怪,正想問他怎麼了,忽然低低地叫了一聲,身體繃緊。
她愕然地轉頭,看向身後的人,不敢相信他這麼短的時間內又……這男人的精力是不是太好了點?
身體完全的契合過去之後,嚴獸並沒有動作,他就這樣緊緊地抱豐懷裡的女人,不肯鬆手。
唐心愈發地疑惑,實在不懂嚴獸到底怎麼了。
就在她開口要問的時候,埋在脖頸上,冒著淡淡青色鬍渣的下巴在她發間努來努去的嚴獸先打破了沉默,聲音沉沉地發暗,低啞得像被撕裂過一般,不像是他的,「一定要走嗎?不能當所有的事都沒發生過,留在我身邊……?」
「……什麼?」嚴獸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唐心有點懵,她不懂他怎麼會突然問這個。下一秒,腦中白光一閃,隱約明白了什麼,微微皺眉,「你偷聽我跟菲語打電話?」
「你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好在門口……」嚴獸悶悶地回答,彷彿怕她不相信似的,說完之後又急急地補上一句,「我沒偷聽……」
他知道唐心不喜歡有人過度介入她的生活,也知道陸昊廷當年偷看她手機差點被分手的事,怕唐心以為自己是故意的,像當年那樣決絕地對待陸昊廷那樣,走得時候更加地乾脆。
「我真的沒偷聽……」嚴獸重複道,每個字都咬得極重,彷彿這樣就能夠證明自己的清白似的。
唐心低低地嗯了一聲,有些詫異他會計較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不用重複,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