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上樓梯的時候絆倒了
孫子是他們嚴家的寶貝,姜瑩波怎麼可能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所以連新聞都沒播完,老太太就直接丟了遙控器,殺到兒子的別墅來了。
原本是想跟兒子商量一下怎麼辦,還沒到別墅,就收到管家打來的電話,說人被抓了,還有一大堆記者跟著去。
老太太徹底慌了,生怕下一秒,記者就扒出寶貝孫子的身世,傷害到寶貝孫子,才會一進門就語無倫次的,連話都說不清楚。
儘管已經極力地剋制過,但老太太的情緒還是很激動,說話也顛三倒四的不是很有邏輯性,但嚴獸向來是一個善於抓重的人,哪怕信息很混亂,他也還是在最短的時間內,理清了母親表達的意思。
「沈芳霏去帝豪集團做什麼?」嚴獸蹙著眉問,想起沈芳霏和唐心幾乎一樣,甚至連自己都錯認過的長相;想到沈芳霏曾經詢問過自己陸昊廷的資料;再結合一下老太太描述的事故,賀豈凡在沈芳霏站上操作台後出了意外,和沈芳霏被抓的訊息,腦海有一個可怕的猜測破繭而出。
陸昊廷,他在拿唐心當沈芳霏的替死鬼?
狹長的眸一眯,瞳孔倏地緊縮,嚴獸整張臉都黑沉了下來,「媽,你親眼看到沈芳霏被抓的嗎?確定那個人是沈芳霏?」
「啊?」沒想到兒子會這麼問,姜瑩波愣住,好幾秒才回過神來,一頭霧水,「倒是沒有親眼看到,我看到事故現場的新聞報道就出門了,沈芳霏被抓的事,是管家打電話告訴我的,說人是在烈火集團樓下抓的。雖然弄不懂沈芳霏跑烈火集團樓下去做什麼,但既然是沈芳霏犯了事,警方肯定是抓沈芳霏啊,有什麼問題嗎?難不成警方還會抓錯人?不可能吧?」
果然,事情和他猜想得差不厘。
「難說。」嚴獸冷哼,眼底一片可怕的陰戾,「有沒有抓錯人,或者是不是有人故意誤導警方抓錯人,看看新聞就知道了。」
「啊?」沈芳霏才剛回過神來,腦子就被兒子的話轟得一團亂,「小獸,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媽怎麼一點也聽不懂?」
沒有回答。
嚴獸陰森著眸,打開了電視——
【……警方已將昨日重大事故的負責人唐心、唐氏千金,帝豪集團總經理拘捕到案……目前案件正在緊急地審理當中……警方承諾,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調查清楚此次事故的原因……是人為還是意外,帝豪集團又會對此次事故作出什麼樣的解釋,敬請關注本台,記者將全程為你跟蹤報道……】
主持人字正腔圓的聲音中,屏幕上開始循環播放事故現場和「沈芳霏」被抓的畫面。
嚴獸每多看一幕,臉色就黑沉一分,到最後已經如潑了墨一般,眼神鋒利得像閃著寒光的刀刃,隨時可能把人殺死。
陸昊廷,竟然把唐心推出去當替死鬼,他真是好樣的!
嚴獸沉著眸,手上的遙控器越捏越緊,指關節泛白。
不止嚴獸,姜瑩波也看出了異樣。
她抓著兒子的手,被屏幕上循環播出來畫面給弄懵了。
「兒子,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啊?」姜瑩波還以為自己人老眼花沒看清楚,才會覺得事故現場和烈火集團樓下的是兩個人。
老太太湊到屏幕前,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看了幾遍,確定自己眼睛沒問題,才重新回到嚴獸的身邊,「兒子,媽覺得,被警方帶走那個女孩子,不是沈芳霏,你怎麼看?」
「您也覺得她們不是一個人?」嚴獸沉著聲問。
「對啊。」老太太又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雖然有好些年沒見了,但沈家那兩個丫頭,是媽從小看著長大的,她們姐妹倆長什麼樣,媽怎麼會不認識?媽敢百分之一百肯定,警方帶走的這個,不是沈家那丫頭。你看啊,兩人的差別很明顯的啊,沈家那丫頭眼梢上揚,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被警方帶走那個眉宇間就柔和多了,看著挺舒服的。兒子,你覺得——」
老太太話還沒說完,手腕就被攥住了。
嚴獸拉著母親,大步地往外走。
他的腳步邁得很大,老太太一路小跑才勉強地跟上,累得氣喘吁吁的。
直到坐進車裡,老太太才得以喘口氣,「小獸?我們這是……去哪兒?」
「警局。」沉沉地吐出兩個字,嚴獸打電話交待林嬸好好看著小鬼,油門一踩,車子如離弦的箭一樣,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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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警局,唐心就被帶進了審訊室。
狹小的空間被鐵欄杆隔成了兩邊。
鐵窗內,是一把帶著手銬的犯人專用椅。
另一邊,是一張長形的桌子。
兩名警察並排坐著,臉上的表情一個比一個嚴肅。
桌上,擺滿了資料。
唐心獃獃地坐在椅子上,看看鐵窗外的警察,再看看被牢牢銬在椅子上的自己,臉色灰白一片,腦子暈暈的一片混沌。
她還沒有從被抓這件事中回過神來。
甚至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會被銬住。
哦,對了。
是因為無人駕駛出了事,賀豈凡當場死亡。
賀豈凡死了。
當這個念頭如雷般劈進腦子,唐心的身體條件反應地顫抖了下。
唐心以為自己會崩潰,或者難受至死,畢竟出了這麼大的事故,賀豈凡不但是她的同學,兩人還是多年的搭檔……
奇怪的事,她竟然一感覺也沒有。
沒沒有崩潰,有心痛,也沒有難受得想死,只是木然。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僵硬了似的,無法動彈。
不僅是身體,就連所有的知覺都失去了,什麼也感覺不到,什麼也聽不見。
所以,她才會這麼平靜,平靜得連驚惶都忘了,只剩下一個感覺,那就是空。
無論是身體還是腦子,都一片空。
時間過去了多久,唐心不知道。
她只記得,被銬上手銬送上警車的時候,陽光很烈,烈得幾乎要將她的眼睛刺盲。
只知道,自己的世界在警車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就縮小成了一個讓人窒息的狹小空間。
在這個空間里,什麼也沒有,什麼也感覺不到,只有逼仄得讓人隨時可能情緒崩潰的壓抑。
所有的一切都和她無關。
兩個警察說了什麼,唐心也聽不見,只知道他們的嘴在不停地動,似乎是在問自己關於事故、關於賀豈凡的死的事……
她的耳朵「嗡嗡嗡……」地響,就像是有蜜蜂在叫一樣,聽力時而正常,時而失聰。
更多的時候,是失聰的狀態。
唯有警察提到賀豈凡這三個字的時候,會短暫地恢復幾秒鐘時間。
但很快,就又什麼都聽不到,全是噪音了。
唐心努力地想要理清楚這一切事情的脈絡,可越是想,腦子就越亂,像毛線球一樣,千絲萬縷地糾纏在一起,越來越亂,結越打越多。
唯一清晰的念頭就是——
她昨天明明沒有出現在事故現場,為什麼所有人都說,害死賀豈凡的人是自己?
就連警察也口口聲聲,說人證物證俱在,甚至有現場直播的視頻做為證據……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唐心絞盡腦汁地想著,想要弄明白。
可無論她怎麼想,費多大的力氣,都無法理解!
然後,唐心乾脆不想了,徹底地把腦子放空。
這樣,她才不會被四周逼仄的環境影響。
唐心就這樣保持著沉默,像僵化了的雕像一般,不管警察問什麼,都不吱聲。
一個小時過去,警察見她狀態不對,知道再耗下去,不會有什麼結果,停止了這次審訊。
唐心被銬上手銬帶離,前往警局臨時拘捕關押嫌犯的地方,等待下一次的審訊。
大概是她「殺人」的事罪證確鑿,警察的動作有點強硬。
唐心的胳膊被抓痛,發麻發脹,到最後徹底失去知覺。
在前往拘留所的路上,唐心因為走神得厲害,沒注意腳下,上樓梯的時候絆倒了。
樓梯並不多,總共不過五六階。
可唐心雙手被銬著,又神情恍惚,加上警察絲毫沒有攙扶的意思,直接就磕在了堅硬的石階上,手心被粗糙的地面磨出了血,額際一塊巨大的淤青,痛得全身的神經都抽緊了,冷汗直冒,半天都沒辦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