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情不自禁地低頭
唐心手上的藥瓶掉落,蓋子在地上旋轉了兩圈,滾到嚴獸的腳邊。
白色的瓶蓋,和黑色的皮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唐心整整呆了十幾秒,才回過神來,伸手去撿。
另一隻手更快地劈過來,將瓶蓋撿了起來。
唐心看著遞到面前的瓶蓋,沒有接,聲音沙啞乾澀,「你……怎麼……在這裡?」
說話的時候,唐心的目光一直左閃右閃地迴避,不敢看過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被嚴獸直勾勾地盯著看的時候,心裡莫名湧起一股心虛,好像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一樣。
明明,做錯事的人是他……
她不接,嚴獸也不急,就這麼舉著手。
直到唐心蹲得雙腿發麻,身體微微地抖著晃動,他才嘖了一聲,直接把東西塞到她的手裡,攔腰把人抱了起來,「悶葫蘆一樣,什麼事都藏在心裡,還總喜歡胡思亂想,真不知道怎麼就看上你這種女人!複診在幾樓?」
「三、三樓。」唐心脫口應。
事情發生得實在太突然,她的腦子完全是懵的,反應不過來,就這樣僵著身體,任由嚴獸抱走。
直到做完所有的檢查,被抱進病房,放到病床上,被握著腳踝輕輕地揉捏擦藥,唐心才總算是回過神來。
先前的記憶如潮水般從腦海深處湧上來。
當嚴銳司蒼白的小臉浮現在眼前的時候,唐心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銳司呢?他在哪裡?他怎麼樣了?沒事吧?」
嚴獸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垂下眸去繼續手上未完的工作。
唐心都快擔心死了,哪裡等得住,手用力地握緊,指甲深深地陷進他的肉里,「嚴獸,我問你話!銳司呢?他在哪裡?有沒有事?為什麼會臉色這麼難看?」
嚴獸盯著那隻掐在腕上,指骨泛白的手沒動。
久久之後,才抬起頭來,深邃的目光直直地望進唐心的眼裡,「不是不想再跟我們父子再聯絡了,那還問這個做什麼?」
「……」唐心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咬著唇糾結了許久,才勉強找回聲音,臉色難堪地泛白,「抱歉,是我多管閑事了。」
她鬆開手,用力地掙扎了下,想要把腳抽回來。
卻倏地被嚴獸捉住肩膀,強勢地按倒在床上。
遒勁有力的大手,緊以地扣著唐心的肩膀,讓她無法動彈。
嚴獸居高臨下,看著陷在白色床被裡的嬌小女人,黑眸幽深灼亮,彷彿能夠穿透人心。
唐心被他看得心頭一陣陣發寒,「你這是幹什麼?快放開!」
她說著,伸手想把嚴獸推開,卻被他扣住了手,拽著摁到了頭頂。
「看到了為什麼不找我問清楚,就自己躲起來?」
唐心怔了兩秒,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抿著唇沒有吭聲。
嚴獸哪裡受得了這樣的無視,下顎一綳,俊臉倏地就黑沉了下去,語氣也變得不耐煩了起來,「問你話!回答!為什麼不找我問?你當年賴著陸昊廷撒嬌的那股勁兒哪去了?」
本來是質問,結果想到當年她抱著陸昊廷撒嬌的畫面,反倒是氣到自己的嚴獸當場就黑了臉,氣得胸口一陣陣泛酸。
該死的女人!
一次一次地給陸昊廷機會。
到了自己這裡,連問都不問,就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人。
嚴獸越想自己這幾天過的日子,臉色就越難看。
唐心將他惱怒的表情看在眼裡,不懂明明就是他三心二意,吃著碗里看著鍋里,把自己當成替身耍得團團轉,怎麼還能這麼理直氣壯。
這個混蛋,比陸昊廷還渣。
陸昊廷出軌,至少還會愧疚。
他呢,玩弄了別人,一點沒有愧疚也就罷了,還理直氣壯的!
想著,唐心也冷了臉,「我都看到了,還有什麼好問的?」
「犯了罪還有個申訴期,就憑几眼,問都不問直接判死刑,你還有理了是吧?」
唐心別開眼不看他。
嚴獸看著她這副死鴨子嘴硬的模樣,胸口的火就越燒越旺,真想直接掐死她得了,省得牽腸掛肚的。
修長的指屈了屈,終究還是沒捨得下手。
「為什麼答應陸昊廷的求婚?」
唐心討厭這種咄咄逼人的語氣,更討厭他一副教訓者的姿勢,一時沒忍住爆了粗,「我答應陸昊廷的求婚是我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是我的誰?憑什麼這種口氣質問我?」
語畢,奮力地掙紮起來,想要擺脫嚴獸的禁錮。
可無論她怎麼掙扎,都沒辦法掙脫,反而還把自己累得氣喘吁吁的。
唐心氣惱得不行,剛想叫嚴獸滾,一抬眸,對上他陰沉難看的臉,怒火狂熾的雙瞳,莫名又沒了底氣。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明明有理,在嚴獸面前卻總有一種矮一截的心虛。
就因為這男人身上迫人的氣勢嗎?
想到見過那麼多世面的自己,居然一再地被嚴獸的氣勢逼到角落,無路可退,唐心是真的氣。
不願意承認鬥不過嚴獸的她嘲諷地撇了下唇,冷哼道,「對別的女人動手動腳的,嚴先生就不怕放在心裡多年的白月光生氣么?」
問了半天一句想聽的話也沒有,嚴獸是真的生氣。
聽到這話,看到她撇著頭彆扭的模樣,想通了什麼,臉部輪廓一下子就柔和了下來,戲謔地勾了勾唇,「這麼激動,看來你是很想知道我心裡的白月光是誰?」
「我一點也不想知道!」沒想到嚴獸會厚顏無恥到這種地步,居然當著自己的面說白月光,唐心當場就變了臉,突然生出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壓著自己的人推開,急急地起身要走。
還沒來得及下床,就被嚴獸有力的長臂從背後圈住腰拖了回去。
「你幹什麼?放開——」唐心憤怒地掙扎,一轉頭就被堵住了唇,男人清冽的味道鋪天蓋地地籠罩下來。
嚴獸的動作來得太突然,也太兇猛。
唐心被重重地壓了回去。
身下,是柔軟的床被。
身上,是男人精壯結實,散發著滾燙體溫的胸膛。
唐心被壓得喘不過氣來,掙扎著想要把人推開,被攥住了手腕。
嚴獸稍稍一使力,就輕而易舉地將她的手摁到了頭頂。
他身體緊緊地壓著唐心,一手扣著她的腕,一手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張開嘴。
唐心不肯就範地掙扎,可越掙扎,嚴獸就越把身體地重量往下壓。
有力的舌頭直接探進來,勾著她糾纏。
唐心氣憋紅了臉,氣憤地瞪著雙瞳,想要咬他。
嚴獸卻好像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一樣,無論她怎麼努力,都沒辦法如願。
反倒還因此給了他便利,將男性的氣息,灌滿了她整個口腔。
霸道的掠奪、狂野的吞沒。
嚴獸死死地壓著身下的女人,唇舌在她口中翻攪掃蕩,直到她再也無法反抗,才喘著氣鬆開她的唇,卻沒有退開。
唐心躺在那裡,氣喘吁吁的,臉頰憋得比煮熟的蝦子還要紅,胸膛劇烈地起伏,氣得雙眼噴火,恨不得在他身上灼出兩個洞來。
嚴獸也不生氣,就這樣半壓著她,修長的指勾起散落的髮絲,想要替她撥到耳後。
唐心重重地撇頭避開。
嚴獸微微皺了下眉,黑眸閃過一抹慍色,卻沒有真的動怒,半強迫地捏著唐心的下顎,一點一點,將她散亂的髮絲梳順。
然後,才低啞著聲音開口,「你那天看到的,是沈芳霏,沈雲錦的雙胞胎妹妹,我的前小姨子,我去見她,是因為小鬼的事,嚴家那邊因為沈雲錦身體出了問題,想要小鬼的監護權,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前腳離開,我後腳就出來了。一張照片藏了那麼多年,我心裡的白月光是誰,你不知道么……?」
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答案,唐心猛地一怔轉過頭去,滿臉的震驚。
她的眼睛本來就明亮,瞳孔微微緊縮的時候,更顯得清澈,像有星辰揉碎在其中,閃閃發亮。
嚴獸看得入迷,情不自禁地低頭,想親親她。
還沒碰到,就被唐心一個撇頭避開了。
吻落在了軟軟的太陽穴上。
嚴獸也不介意,就著那種滑膩的皮膚來回輕蹭了幾下,才抬起頭來,看她又羞又窘、像是做了一件丟臉至極的事的表情,好心情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