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嫁誰都不關他的事

  那樣的女人，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嚴獸不可能要。至於人一回來，她就跟老鼠見了貓似地躲起來，一副要跟嚴獸斷絕關係的架式嗎？

  唐心沒有回答，垂著眼眸，視線落在匆匆地收了手機，驅車離去的陸昊廷身上。


  兩秒之後，面無表情地收回目光，「他的前妻沈雲錦……跟我長得一模一樣……」


  「什麼……？」原菲語震驚得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整整愣了足足有五秒才回過神來，語調無法控制地揚高，「沈雲錦長得跟你一模一樣？」


  「嗯。」唐心垂眼，看了眼趴在自己懷裡睡得香甜的唐依依，指尖輕輕地撫過小丫頭白嫩的臉頰，滿眼的酸澀，說不上來胸口那股壓抑是因為陸昊廷剛才迫不及待的離去，還是想起了在烈火酒店看到的那一幕。


  抿著唇沉默，默默吐納了好幾次，她才接著往下說，聲音低低的，「是不是覺得很可笑，嚴家父子對我的好感，從來就不是因為我這個人，而是因為我這張臉……」


  「所以你才會……」原菲語話到一半，也說不下去了。


  她一直以為好友被陸昊廷的花言巧語哄得腦抽了，才會放著好好的嚴獸不要又一頭栽回去，沒想到，背後還有這樣的隱情……


  「你確定嗎？會不會是看錯了？」原菲語喃喃道。


  原菲語這麼問，並不是因為不相信唐心。


  她只是覺得，唐心這一路走過來，真的很艱難。


  她不希望好友好不容易遇上一個不錯的男人，可以開始一段新的生活，卻因為一些不必要的誤會分開。


  「我看錯，酒店的服務生還能認錯嗎？」唐心呵了一聲輕笑，卻一點也感覺不到笑意，臉上的表情，比哭還難看，「服務生親口說的，還能有假？」


  原菲語沉默了。


  雖然她不希望唐心和嚴獸之間產生誤會，但事實擺在眼前，她還能說什麼？

  只是，想到兩人好不容易明朗一些的感情，還是忍不住惋惜，「那你跟嚴獸……就這樣了嗎？」


  嚴獸真的跟陸昊廷一樣，是個吃著碗里，看著碗里的人渣嗎？


  原菲語沒有答案，也不知道上哪裡尋找答案……


  「不然呢？難不成我還要貼上去當替身，自取其辱么？」唐心又笑，看著漸漸西沉的太陽，心頭愈發的酸澀，感覺自己的心，就像慢慢暗下去的天色，一點一點地染上暮色，再也沒有明亮的可能。


  這不是唐心第一次被當成替身。


  五年前，洛德森找上門時，就明確地說了，她跟君臨集團總裁喜歡的女孩長得很像，而那個女孩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君臨集團的總裁不願意打擾對方的生活，卻又放不下那個女孩，才會想出生一個那個女孩長得一模一樣孩子的想法。


  恰巧，帝豪集團在這個時候出事，而她又跟對方長得很像，所以君臨集團才會不惜與安德森家族為敵，也要接下帝豪集團這個爛攤子……


  唐心沒想到，自己這輩子，會連續兩次，被當成替身。


  上一次，是陌生的男人。


  這一次，是讓她差一點就把自己賠進去的嚴獸。


  真的可悲，不是嗎？


  原菲語聽著好友失魂落魄的沙啞嗓音，心揪得厲害，想安慰她，卻又不知道能說什麼，只能長長地嘆息。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就這樣無聲地沉默著。


  世界彷彿在這一瞬間凝結了一樣。


  不知過去多久，唐心才再一次開口打破沉靜，沙啞的聲音在話筒里格外地僵硬，「菲語，你明天，能不能抽空去一趟帝豪集團，幫我把放在辦公室的東西送到嚴家？還有依依的醫藥費，明天一早，我會讓李嬸送過去，你順便幫我帶過去還給他……」


  「好。」原菲語沉默了下，「有什麼話……要帶的嗎？」


  「銳……」唐心下意識地脫口，想讓原菲語看看嚴銳司過得怎麼樣，想到人家的親生母親回來了，根本輪不到她這點關心，躊躇了幾秒，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搖了搖頭，艱澀地吐出兩個字，「沒有……我沒什麼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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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早上九點多不到十點，原菲語就提著一麻袋的現金禮物，去了嚴家。


  過來之前，原菲語打過電話。


  嚴獸吩咐過有客人要來，林嬸沒有多問，直接就把人迎進了客廳。


  嚴家客廳非常地整潔，傭人來來回回地忙碌，一派熱鬧的景象。


  原菲語卻不知怎麼的，一進門，就感覺後背涼颼颼的不對勁，彷彿置身在冰窟之中，忍不住一個寒顫，攏了攏圍巾，「怎麼這麼冷？沒開暖氣么？」


  「開了的，是不是溫度不夠？原小姐等等，我讓人去看看……」林嬸說著，就要招手，下一秒想起什麼，長嘆一聲，收回了手，「不是暖氣的問題，是少爺和小少爺這兩天心情都不太好，所以整個嚴家的氣氛都……唉……」


  林嬸憂心忡忡的表情。


  原菲語覺得林嬸誇張，嚴獸父子倆心情再差，還能影響了天氣？

  可看到林嬸身上單薄的衣服，甚至還因為暖氣熱出了薄汗，其他的傭人也都穿得不多，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一抬眸，發現林嬸一直盯著某處看，唉聲嘆氣的。


  「怎麼了？」原菲語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發現是嚴銳司。


  小傢伙穿著毛絨絨的連體睡衣，蹲在角落旮旯里，胖胖小肉手在地上有一下沒一下地畫著圈圈，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消沉得都快跟牆壁融為一體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還是她想多了。


  看著蹲在角落、意思消沉的小身影，原菲語腦中一個恍惚，一瞬間好像看到了被父母拋棄，只能在街頭流浪的孤兒……


  「他……這是在幹什麼？」原菲語滿臉的錯愕，聲音控制不住有點啞。


  「唉！」林嬸愁容滿面地長嘆，「從昨天看到唐小姐嫁人的新聞后，就這樣了，誰勸都沒用，飯也不吃，水也不喝，困了就直接躺地上睡，昨天我怕小少爺著涼，趁著他睡著偷偷把人抱回房裡，結果早上一醒來，沒在房間看到人，還以為人不見了。結果一下樓，看到小少爺又蹲在那裡……這樣下去，非得熬出病來不可。」


  林嬸說著，又是一聲嘆息。


  「嚴獸呢？他不管孩子的？」原菲語本來想問孩子都這樣了，沈雲錦不管的嗎？想到那女人生完孩子就跟迫不及待男人出軌，被捉姦在床后立刻雙宿雙飛，這麼多年對孩子不聞不問，進門的時候也沒看到人，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別提少爺了，少爺的情況比小少爺還不好。嘴上說唐小姐嫁誰都不關他的事，好像沒事人一樣。轉身就躲書房裡，飯不吃，水不喝，班也不上，一個勁地抽煙，再這麼下去，非得都進醫院不可……這一大一小，真是能把人愁死……」林嬸又是一嘆，急得眼眶都紅了，下一秒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抹去眼眶的濕意，「原小姐，你坐會兒，我去叫少爺下來。」


  原菲語點頭，提著東西到沙發上坐下。


  傭人送了茶和點心上來后，就退下去了。


  客廳陷入一片安靜。


  原菲語原本是想等嚴家父子怎麼樣跟她沒關係，等嚴獸下來，東西一還，就直接走人的。


  卻控制不住，目光頻頻地往角落瞟。


  說實話，平時活潑可愛的孩子突然消沉成這副鬼模樣，原菲語心裡不是很好受。


  好幾次，她都差點忍不住過去安慰幾句。


  事實上，她手上的杯子也都放到桌子上，準備要起身了。


  想到這對父子倆對好友做的事，硬是忍住了，硬自己冷下臉移開目光，眼不見為凈。


  沉默壓抑的氣氛繼續蔓延，空氣里彷彿罩著一層厚厚的陰霾。


  就在原菲語快被壓得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林嬸下樓了。


  和林嬸一起下樓的，還有嚴獸。


  看到嚴獸的那一瞬間，原菲語腦子懵了一下，差一點沒認出來——


  雙眼充血通紅，黑眼圈比熊貓還重，滿臉湖渣，臉頰深深地陷進去，身上的衣服皺巴巴地掛著，和鹹菜沒什麼兩樣……和她不久前看到的男人，完全就是兩個人。


  剛剛原菲語還不信林嬸的話，覺得她在替嚴獸開脫，才會故意在自己面前賣慘那樣說。


  現在看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