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跨坐在嚴獸的腿上
熟悉的嗓音讓她惶然的心平靜了一些，但聲音還是幹得發澀，斷斷續續的輕顫，「怎麼會突然沒電？」
嚴獸沒回答，攬著她慢慢地往前移動。
黑暗中唐心根本分辨不清方向，身體又被緊緊地摟著，根本動不了，只能由著他。
就在她猜測嚴獸到底想要做什麼的時候，眼前忽然一閃，身後的男人，擦亮了打火機。
突出其來的光線讓唐心有些不適合。
她側頭，用手臂擋了下。
幾秒後放下來，卻呆住了。
「這是……？」唐心看著桌上燃著各色蠟燭的蛋糕，久久都無法回過神來。
嚴獸擰眉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不太高興，「自己的生日都忘了？」
「生日？」唐心一怔，機械般地拿出手機，查看了日期之後才總算想起來，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每年都過生日，但一個說一見鍾情且惦記了你八年的男人，凌晨剛過就上門來給她過生日，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
下意識看了擱在桌上的手機一眼。
屏幕是黑的，沒有任何反應。
往年，陸昊廷總是掐著點，第一個發消息過來，祝她生日快樂。
今年，他應該是忘記了吧，畢竟發生了那麼多的事……
唐心怔怔地看著閃著耀眼光芒的蠟燭，腦子一片混亂。
她無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想到陸昊廷連她的生日都忘了，胸口就像壓了座山似的，堵是厲害。
可眼前晃動的彩色蠟燭光芒，卻又似溫暖的熱潮，一點一點，湧進心晨……
兩種情緒在胸口激烈地碰撞，唐心壓抑不住，眼眶忍不住泛了紅……
久久之後，才平復下心情，啞著聲音開口，「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連她自己都忙得忘了，沒想到嚴獸竟然記得，還專程跑過來給自己過生日。
嚴獸淡淡地揚了下唇沒回答，側頭，吻了吻她白皙的臉頰和輕顫的眼睫，聲音低低的，「許個願。」
「嗯。」唐心點頭，雙手合十。
閉上眼的那一瞬間，唐心腦中第一眼浮現的，是陸昊廷年少時青澀英俊的臉——
偌大的S市國際機場，他站在那裡，沖自己揮手，白色的襯衫將他人樣貌襯得愈發地清俊，袖子內側，精緻的綉線若隱若現，身後來來往往的人，全都成了背景……
隔著重重的人群，他做著手勢，讓自己等他，等他回國娶她，然後牽手到老……
她等了，他也回來了，可他們的關係，卻在接踵而來的背叛與爭吵中支離破碎，再也回不去……
唐心閉著眼吞咽了下，眼眶澀得難受。
斂了斂神，不再去想將自己傷得體無完膚的人，在心裡默念——
希望自己身邊的人，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耳邊，嚴獸溫熱的呼吸一起一伏，噴洒過來，「許了什麼願？」
唐心微震，暗暗吐納一番，把思緒收回來，緩緩地睜開眼。
「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唐心回答。
她已經很努力地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平時無異，卻還是控制不住地沙啞。
嚴獸長眸微眯，眸心深處快速地閃過一抹精光，卻什麼也沒說，從巨大的袋子里拿出一個禮盒，遞到她的面前。
「什麼？」唐心怔怔地看著手裡的盒子。
「小鬼做的，讓我一定要親手交給你，不過小鬼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說是掛墜的回禮。」
「銳司？他最近怎麼樣？還好嗎？」唐心一聽到小傢伙的名字，眼睛就亮了，堵在胸口的陰鬱也瞬間散去，拆開包裝，看到一個可愛的小機器人，終於露出了今晚第一個笑容。
嚴獸看她愛不釋手，恨不得抱著親的模樣，心頭泛起一股酸意。
他放下手上所有的工作回嚴家，忍受母親三姑六婆式的嘮叨、數落，忙活了一整天，差點把廚房給炸了，弄得一身狼狽，才總算是做出一個像樣的蛋糕，結果還不如小鬼一個破機器人？
蹙了蹙眉，嚴獸沉沉地開口，「蛋糕是我做的。」
「我想給銳司打個電話謝謝他……算了，這麼晚了，還是別吵他休息——」唐心話說到一半忽然滯住，機械般，一點一點，緩慢地轉頭，驚愕地呆怔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剛才……說什麼……？」
是她太累出現幻覺了嗎？
居然聽到嚴獸說，蛋糕是他做的……
「沒什麼。」嚴獸面無表情地別開眼，拿起桌上的刀叉，塞到唐心的手裡。
儘管四周的光線有點暗，嚴獸亦表現得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唐心卻還是眼尖地看到了他微微泛紅的耳根，和俊臉上一閃而逝的窘色。
「謝謝你，嚴獸……」除了感謝，唐心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嚴獸低低地嗯了一聲，將袋子里的東西一一拿出來，放到桌上。
唐心看著眼前堆成小山似的禮盒愣住，「這是？」
「給你的，生日禮物。」嚴獸淡聲。
「生日禮物一份就夠了。」唐心提醒，這男人不會連生日怎麼過都不知道吧？
「我知道。」嚴獸看了她一眼，「每年一份。」
他二十二歲那年，對唐心一見鍾情，之後每年她生日的時候，都會準備禮物，到今年總共八份，雖然一直沒送出去。
今年終於有了機會，原本想一起送給她，結果洛德森說，唐心和陸昊廷認識了二十二年，每年都會陪唐心過生日，他只有八份禮物，不夠份量。
於是，嚴獸直接買齊了二十五份，比陸昊廷多出三年，總夠份量了吧！
「……」唐心抿了抿唇，看著成堆的禮盒，說不出話來。
她從來沒有一次收過這麼多的生日禮物，很難用言語來表達此刻的心情。
「拆開看看？」嚴獸問著，拿起了最小的那個禮盒打開。
是一條精緻的鎖骨鏈，心型掛墜由小寫的字母y和s組成，四周鑲了鑽，非常簡潔獨特，一看就知道，市面上買不到。
唐心看著在燭光下閃閃發亮的鏈子，想到蛋糕的由來，脫口問道，「項鏈也是……你自己做的？」
嚴獸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低低地問她，「戴上試試？」
唐心咬著唇沒應。
她不是什麼也不懂的小姑娘，嚴獸雖然沒有承認，但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這條項鏈，就是他親手做的。
一個男人，送你親手做的東西，意思非常明顯了。
更何況，之男人不久前剛剛跟自己坦白了八年的感情。
唐心承認，知道嚴獸對她的感情之後，很震撼，甚至有一點心動。
尤其是那天，他坐在車裡，盯著自己的照片看的畫面，她甚至感覺到了當年陸昊廷在一起時的心跳加速。
可是太快了。
真的太快了。
唐心一時之間，沒辦法接受這麼迅速的發展。
畢竟，她對嚴獸，還不夠了解。
而嚴獸，對她的印象，停留在十七歲和二十五歲，中間空了那麼多年……
唐心忍不住想，如果他知道，自己曾經為了帝豪集團、為了唐家、為了陸昊廷出賣自己，跟過君臨集團那個聲名狼籍的男人，生過孩子，還會和之前一樣，保持著一樣的感情不變嗎？會不會像陸昊廷一樣，嫌棄她？
失神中。
脖頸處的皮膚傳來微涼的觸感。
唐心滯了下回神，看到嚴獸不知何時，已經將項鏈戴到了她的脖子上。
而嚴獸，也不知什麼時候，將自己轉了個身，兩人形成了面對面的姿勢——
她跨坐在嚴獸的腿上。
這樣的姿勢讓唐心不安，羞窘得臉頰一陣陣發燙。
她掙扎了下，想要退開，卻被嚴獸牢牢地箍住腰，無法動彈。
鑽石在燭光下閃閃發亮，耀眼得有些過分。
唐心身形一震，條件反射要把項鏈摘下來。
剛一動，就被嚴獸攥住了手腕。
他幽暗的雙瞳直勾勾地望過來，眸心深處閃著不容抗拒的光芒，「戴著。」
「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唐心還想推拒，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只是一條不值錢的項鏈，別想太多。」
唐心怎麼可能相信嚴獸的話，認為他給自己戴上的，是一條不值錢的項鏈？
或許，項鏈本身不值錢，可代表的意義……
「真的不行，我們……唔！」
拒絕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被嚴獸狠狠地堵住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