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對你做那種事
「強迫？」林嬸一愣，倒抽著寒氣，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少爺，你對唐小姐……怎麼會……少爺那麼好，怎麼會需要……唐小姐、唐小姐不喜歡少爺嗎？」
嚴獸緊抿著薄唇，沒有說話。
為什麼唐心對一再傷她的陸昊廷念念不忘，對自己棄如敝屣，他也很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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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恥！下流！表裡不一……」
原菲語一進門，就看到好友對著鏡子罵罵咧咧，拿著遮瑕膏藏脖子和胸口的紅痕，愣了，「嚴獸終於有空過來了？他什麼時候來的？你們……我知道孤男寡女的，突易乾柴烈火……咳……雖然VIP病房隔音效果不錯，可畢竟不是自己家裡，你們還是克制一點，被依依聽見或撞見了，總歸是不好……」
「誰跟那種混蛋乾柴烈火了？」唐心恨恨地咬牙，想到被那男人壓在床被間硬來的畫面，心裡就來氣。
她應該直接踢他的某處，而不是踩一腳這麼便宜的！
「仗著男人力量上的優勢占女人便宜的混蛋！」
原菲語一直以為兩人是順其自然在一起的，畢竟唐心和嚴家父子的關係，雖然明面上誰也沒挑明，卻著實超越了太多普通朋友的關係。
現在聽好友這麼憤慨地一說，當即沉了眸，「你不是自願的？嚴獸強迫你了？他是不是拿依依的事當籌碼，逼你就範？卑鄙小人！我去警局，報警告他強（煎）！」
原菲語說著，氣呼呼轉身，就要往外沖。
腳步還沒來得及邁出去，胳膊就被攥住了。
她怔了下，錯愕地回頭，「唐心？」
「算了，事情都過去了，什麼東西也沒留下，就是去了警局，也不能拿他怎麼樣，我以後……避著他點就是了……你這樣盯著我做什麼？我說錯什麼了嗎……？」話說到一半，感覺到好友直勾勾盯過來的目光，唐心胸口一滯，莫名有種作賊心虛的感覺，聲音越來越小……
原菲語沒回答，探究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好友。
久久之後，才開口，「唐心，今天如果換成除嚴獸之外的男人，對你做那種事，你也會這麼輕飄飄一句算了，就把事情翻過去嗎？」
別的男人？
唐心一震，腦中浮現那次差點被猥瑣男……的經歷，臉色倏地刷白，胃裡巨浪般翻騰，忍不住轉過身去，伏在盥洗台上，一陣乾嘔。
原菲語將她的反應全看在眼裡。
「因為對方是嚴獸，所以你才會連警局都不願意去，對吧？換作別的任何一個男人，做了這種事，以你的脾氣，是絕不可能擅罷干休的。唐心，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為什麼對嚴獸有這麼高的容忍度？容忍到甚至可以不計較她強迫你的事？」
彷彿被狠狠敲了一悶棍，唐心腦子一片空白，無法回答原菲語。
對嚴獸的行為，她只是憤怒、覺得那個人惡劣、過份，卻一次也沒有想過要報警，或者對嚴獸的行為做點什麼……
為什麼？
心底有一個答案漸漸地衝破迷霧，一點一點地浮現出來。
唐心心慌得厲害。
她不敢去正視那個漸漸變得清晰的答案，抖著身體，搭在水龍頭上的手攥緊，關節泛白，忘了要把水關上，嘩嘩嘩的水聲，幾乎將她細微的聲音掩去，「我……只是不想銳司失去爸爸……」
「唐心，你很清楚，這不是真正的理由。」原菲語伸手將水關掉，一字一句，「對嚴獸，或許還不到喜歡、愛這麼深，但你對他有好感，否則，不會這麼縱容一個男人。唐心，你是真的怕跟嚴家那小鬼斷了聯繫，才遲遲不肯答應跟陸昊廷結婚，還是因為嚴獸？」
語畢，原菲語就轉身出去了。
原菲語知道自己剛才的話，對唐心來說，猶如晴天霹靂，她需要時間來消化。
……
寂靜。
死一般地寂靜。
空氣彷彿在這一瞬間被凝固。
唐心僵硬地站在那裡，看著鏡子里臉色蒼白的自己，久久都無法回神——
她遲遲無法下決心答應爺爺提出的要求，跟陸昊廷結婚，不是害怕跟嚴銳司斷了聯繫，而是因為嚴獸，那個表面紳士，背地裡惡劣至極的男人？
突如其來的衝擊，讓唐心雙腿一軟，無力地癱坐了下去……
……
唐心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只知道冰冷的寒意不斷從皮膚竄入，隨著血液蔓延至全身，像被丟進冰天雪地里一樣，僵得厲害。
她就這樣獃獃地坐著，怎麼也回不過神來。
直到手機「嗡嗡嗡——」地震動起來，她渙散的眼神，才慢慢有了焦距，撐著盥洗台慢慢站起來，解開屏幕鎖。
是陸昊廷發來的簡訊。
一條接著一條，不斷地出現在屏幕上，可見陸昊廷此刻有多麼焦急——
【唐心，為什麼不接電話？你是不是嫌棄了？嫌棄我是一個將死的人？】
電話？
陸昊廷給自己打過電話嗎？
唐心愣了愣，點開通話紀錄，看到了99+的未接來電。
時間一直從昨天晚上，持續到凌晨四點多。
唐心回想了下，陸昊廷最開始打電話的時候，她應該在帝宮買醉，所以沒有接到。
後來，去了嚴家，被嚴獸……就更不可能接聽了。
【原菲語說你昨晚不在醫院，也沒有回去，你去哪兒了？】
唐心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喉嚨有些發乾——
那個時候……她在嚴家，在嚴獸的床上……
【唐心，結婚的事，你今天之內會做決定，今天馬上要過去了，你想好了沒有？】
……
後面的消息，唐心沒有再看下去。
因為內容有些混亂，大部分都是道歉，關於陳樂安，關於董瀟瀟，關於對依依做的那些事……
唐心拿著手機，想要回點什麼，幾次觸到屏幕，指又縮了回去。
她腦子裡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跟陸昊廷說什麼。
什麼時候，他們走到了今天這樣連話都沒有的地步？
唐心看著手機屏幕上隱隱倒映出的、自己臉色蒼白的模樣，除了苦笑，再也沒有第二種表情。
叩叩叩。
失神間。
敲門聲忽然響了起來。
唐心機械般抬頭，看到了不知什麼時候，站在衛浴間門口的原菲語。
她動了動唇，想要說點什麼，喉嚨卻幹得像缺水的魚，發不出半個音節來。
原菲語抿了抿唇，走到她的身邊，「爺爺剛剛來過了。」
「爺爺……？」唐心身形一僵，吐出來的聲音又粗又啞，「爺爺怎麼會突然過來……他不是一直都不喜歡依依……」
話說到一半，唐心自己先消了音。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唐秉軍為什麼過來。
是來問跟陸昊廷結婚的事吧？
就像陸昊廷在在消息里說的，離做決定，沒剩下幾個小時了……
果然，原菲語接下來的話，證實了她心中的猜想。
「爺爺希望你儘快做決定，把事情說清楚，將陸昊廷介紹給依依認識……」原菲語擰著眉說。
她對唐秉軍帶著人，名為商量，實為逼迫，一旦唐心沒有照他的想法做，答應跟陸昊廷結婚，就要當著依依的面，把一切都揭開的行為有很大的意見。
可這是唐心和唐秉軍祖孫之間的事，她實在不好插手太多，只能盡自己的努力，先把唐秉軍支走了。
可原菲語也知道，這不是長久之際。
認識唐心那麼多年，唐秉軍的個性，原菲語是很清楚的。
唐秉軍是那種特別商人的個性，一旦決定了某件事，就不會輕易放棄，無論用什麼方法，對主是誰，哪怕是親孫女，都必須照著人的想法去做才行。
現在的離開，不過是暫時的而已。
約定的時間一到，唐秉軍會再來的。
再來的時候，只怕就沒那麼好應付，兩言兩語就能支走了。
原菲語越想，眉皺得越深。
她就沒見過比唐秉軍還強勢拎不清的長輩，居然為了領養的陸昊廷，這麼逼迫自己唯一的孫女。
「唐心，你心裡有答案了嗎？陸昊廷結婚的事？」原菲語問失神的好友。
「……依依馬上就要動手術了……」唐心抿了抿唇，好半晌才開口，卻沒有正面地回答問題，但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
原菲語愣住，點意外好友的答案，「所以你決定，跟陸昊廷結婚？那嚴家父子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