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我的尺寸沒那麼小
嚴獸連看都不看肥膩女人一眼,沖負責人說了句,「你自己看著辦」就拉著唐心、胳膊下夾著兒子離開了。
不想被纏上,嚴獸腳步邁得很快,以致於放鬆了警惕,沒注意到角落裡,有一個年輕女人,看到嚴獸把唐心抱進懷裡那一瞬間,極為嘲諷笑了。
陳樂安看著前方漸行漸遠的身影,沉沉地勾了下唇。
真是沒想到,來幫朋友的孩子報個名,也能撞見唐心那個女人的出軌現場。
從君臨集團那個又丑又瘸的總裁,到這個帶著孩子有家室的男人……說分手就分手,甩了支票再也沒有出現過,對自己冷血到近乎殘酷陸昊廷若是知道,未婚妻的口味這麼奇特,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陰冷一笑,陳樂安拿出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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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報名處離開后,嚴銳司的小嘴就沒停過,胖胖的小手巴著嚴獸的衣服,不停地追問自家爸爸具體都做了些什麼,竟然讓目中無人,囂張到連警察都敢懟的肥膩女人嚇成那個樣子。
嚴獸卻始終抿著唇,嘴嚴得像蚌殼一樣,不管兒子怎麼追問,就是一句話也不說,俊臉陰沉沉的,顯然還在為唐心和嚴銳司在報名處被為難的事生氣。
嚴獸怎麼可能當著唐心的面,提及事情的具體細節。
一旦提及他不但直接開除了邵亦飛,給無人駕駛賽車競速大賽主辦方施壓,讓肥膩女人也一併丟了飯碗,還讓姐弟倆立刻滾出S市永遠不要再出現,君臨集團總裁的身份就會跟著曝光。
唐心對他根本沒那方面的心思,雖然她已經很極力在掩飾,但嚴獸又不是瞎子,怎麼會看不出來,她一直在迴避自己?
不知道當年的人是自己,都避如蛇蠍。
若是知道了,只怕是要徹底斷了關係,老死不相往來吧。
畢竟別墅那段日子,對唐心來說,不是什麼好的回憶。
想起自己當初根本不管身下的女人能不能承受得住,只憑著本能肆意發泄的粗狂,嚴獸就煩躁得不行。
如果早知道是她,他絕對不會那麼粗魯,每次都在黑暗中,一次又一次,強勢地把人弄哭,折騰暈過去,完全把她當成了發泄喜歡的女人另嫁他人的憤怒的工具……
深埋在記憶深處的火辣畫面,如海嘯般席捲而來,嚴獸喉嚨發乾,血液沸騰般翻滾的同時,心底忍不住升起一股濃濃的擔憂。
她不會……因為那段時間,產生了陰影吧?
所以才會那麼抗拒自己,每閃一碰她就嚇得魂飛魄散?
嚴獸越想心情越差,抓過儀錶盤上的煙盒,抖了一根出來叼到嘴邊,低頭要點的時候,收到了嚴銳司和唐心齊齊投射過來的目光。
動作一頓,在心裡「啐」了一口,重重地把東西丟回去。
啪——
煙盒和打火機砸在儀錶盤上方,發出的聲音並不大,卻聽得讓人心驚。
嚴銳司看看凹進去一個角的煙盒,再看看自家爸爸陰沉至極的臉色,知道他此刻非常地生氣,再問下去恐怕要爆發,不敢再問了,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從椅背上退回。
沒有人開口說話。
車內一片安靜。
氣氛安靜到讓人感覺到壓抑。
嚴銳司雖然見慣了自家爸爸陰晴不定的樣子,但現在這個樣子,還是有點嚇人。
小傢伙縮了縮脖子,沒骨頭似地,賴到唐心的懷裡,小腦袋蹭來蹭去的。
唐心低眸,看著躺在腿上的嚴銳司。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嚴獸沒搭理,小傢伙看上去有點蔫,小肉手輕輕地摳著她衣服上的扣子,和平時生龍活虎的模樣完全判若兩人,黑白分明的大眼難掩悲傷,獃獃地盯著她看,像是失神,更像是透過她,在想某個人。
唐心腦中浮現肥膩女人扯著嗓子謾罵嚴銳司是小野種的畫面,猜到小傢伙是為了這件事難受,心頭酸澀得厲害。
可她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能一下一下撫著嚴銳司的腦袋,借這個動作安撫。
大概是剛才的事鬧得累了,又或許是心情真的低落,嚴銳司直勾勾盯著唐心看了一會兒,便瞌上眼,沉沉地睡了過去。
一閉上眼,藏在雙眼皮下、被抓破的痕迹便毫無遮避地顯露了出來。
唐心當即就擰了眉。
她以為嚴銳司只是手上有點抓痕,情況並不嚴重,沒想到連眼皮都被抓傷了。
不會身上還有其他的傷吧?
唐心皺眉,傾身仔細檢查了下,果然發現小傢伙額頭處,有好幾個指痕,之前被劉海給遮住了,所以沒發現。
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顧不上嚴獸此刻表情很陰沉難看了,唐心攬著嚴銳司,焦急地開口,「嚴先生,能不能在附近找個藥店?沒有藥店的話,去醫院也行,銳司身上的傷有點多,得趕緊處理下才行。」
沒有回答。
嚴獸抬眸,從後視鏡里,掃了後座緊緊把兒子擁在攬在懷裡的女人一眼,收回目光,幽涼地掠過自己握在方向盤上的手,因為方才的大鬧,關節處破了皮,滲出的血已經凝固,暗紅色的結痂看著雖然不嚇人,卻也很明顯。
然而,從頭至尾,唐心都沒有發現,注意力全在兒子的身上。
漆黑的瞳黯了黯,原就緊繃的下顎愈發地冷硬,在心底不耐煩的「啐」了一口,嚴獸轉動方向盤,車子靠邊,停到路邊的車位上。
車子停穩后,唐心小心翼翼地把嚴銳司從身上移開,拎著包準備下車去買葯。
忽然迎面一陣冷風吹過來,嚴獸不知什麼時候下車,打開了車門。
「把小鬼抱出來給我。」
唐心怔愣著,還在想他動作怎麼這麼快,低沉磁性的聲音已經在頭頂響起。
「噢,好。」她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小心翼翼把小傢伙抱起來,遞了過去。
在嚴獸把孩子抱穩后,習慣地拿著毯子下車,給嚴銳司裹上,免得他著涼了。
替嚴銳司蓋毯子的時候,唐心看到了嚴獸指關節上的暗紅色結痂,一愣,「你……受傷了?」
「一點皮外傷。」幽深的瞳眸淡淡一掠,嚴獸冷峻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彷彿真的不在意這點小傷,抱著孩子的力道卻無意識地加重了些。
被勒得有點不舒服的嚴銳司在睡夢中哼哼唧唧了兩聲,在嚴獸的肩頭蹭了幾下后,又安靜地睡了過去。
唐心不是那種多管閑事的人,更何況嚴獸還數次對自己做出無禮之事,不久前還說了那麼曖昧的話……
唐心想到那天自己做的事,就覺得丟臉,渾身都不自在。
如果可以,她一般是能離嚴獸多遠,就盡量離多遠。
可這傷口是因自己而起,她不可能視而不見,良心上過不去。
咬了咬唇,開口,「一會兒順便處理下吧。」
嚴獸幽深的目光掃了她一眼,沒答應,但也沒拒絕,俊臉風清雲淡得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去把車鑰匙拿下來。」
唐心點頭,繞過車頭到駕駛座去。
拔車鑰匙的時候,卻被當頭敲了一棍般愣住了。
她錯愕地看著車鑰匙上的機器人小掛件,久久之後,才回過神,機械般地拔下了車鑰匙,關上車門,回到嚴獸的身邊。
去藥店的路上,唐心緊緊地攥著車鑰匙,每隔幾秒,就看看手裡的車鑰匙,轉頭偷瞄一下身邊的男人,如此反覆。
因為太過專註,沒注意腳下,腳下一崴,整個人直接往前撲,眼看著就要跟地板來個親密接觸。
嚴獸眼疾手快地捉住她的胳膊,把人拉回來,濃眉蹙得緊緊的,「想什麼?連路都不看?」
唐心沒回答,低眸看了眼手中的車鑰匙,好幾次都想問,自己送給嚴銳司的機器人掛件,怎麼會掛到他的鑰匙上,他不會是直接從銳司那裡偷拿的吧?
以父子倆呆在一起超過半個時就開始相互「攻擊埋汰」的模式來看,這個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
難怪之前她跟嚴銳司道謝,說弄壞了他人生買給爸爸的第一件禮物西服的時候,小傢伙不但沒生氣,還一臉的糾結,問她如果有一天弄丟了自己送他的東西,會不會生氣?
唐心動了動唇,想說他一個大男人,怎麼從孩子手裡偷東西,觸到那雙幽暗的眼瞳,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沒勇氣,也不知道怎麼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