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住進他的卧室
沒有注意到嚴獸這微乎其微的反應,打過招呼,唐心就直接轉了身,朝玄關走去。
「唐小姐……」林嬸率先回過神來,想說點什麼,躊躇了兩秒,又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時間雖然不是很晚,別墅里也不是只有嚴獸父子倆,還住著傭人和司機,但一個單身的女孩子留宿在男人家裡,的確是不太妥當。
放下手中的東西,林嬸擦了擦手,準備叫司機送唐心一趟。
腳步還沒來得及邁出去,嚴獸醇厚低沉的嗓音,忽然在安靜的餐廳響起,「你就準備這樣回去?」
唐心震了下,腳步頓住,卻沒有轉過身去。
她沒勇氣跟嚴獸面對面,哪怕只是一眼,都會讓覺得羞恥難堪。
氣氛,突然就這樣僵住了,一片死寂,靜得能夠聽到呼吸和心跳的聲音。
嚴銳司率先回過神來,著急忙慌地跳下椅子,想要留人,被林嬸拉住。
小傢伙一臉不高興想要甩開,卻見嚴獸放下碗筷,從椅子上起了身。
小傢伙雖然不甘願,不希望嚴獸跟唐心有過多的接觸,但也明白,要把唐心留住,身為大人的爸爸,比自己更有辦法。
抿了抿嘴,乖乖地退到一邊,不吱聲了。
……
身後傳來穩健的腳步聲。
唐心後腦一寒,立刻就猜到了是誰在靠近。
神經瞬間就繃緊了,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進入了警戒狀態。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甚至都不用回頭,只憑腳步聲,就能夠聽出來是嚴獸。
大概是因為他身上那股讓人無法忽視的強悍吧,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氣息。
唐心緊張地捏了捏拳,手心裡全是冷汗,喉嚨也乾巴得難受,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怔愣間,男人強烈的氣息已經離得很近,近到唐心能夠聞到對方身上清爽的沐浴露香味。
這種味道讓唐心的神經愈發地繃緊,像一張拉滿的弓。
她不知道嚴獸要做什麼,雙腿不安地打軟,「怦怦怦……」心跳快得厲害。
深吸了口氣,在被那股令人不安的氣息徹底吞噬前一秒,唐心忽然往門那個方向邁了一大步。
嚴獸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幽深的黑眸閃過一抹黯然,但很快就被掩去。
他看著靠在柜子旁,儘管表情很鎮定,行為舉止卻很明顯把自己當成有病病菌防備的女人,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你就準備這樣回去?」
「有……有什麼問題嗎?」唐心不安地拉了拉衣角,不懂在嚴獸面前,自己為什麼會慫成這樣。
面對陸昊廷和董瀟瀟的咄咄逼人,她都可以保持鎮定的。
陸昊廷。
這三個字如同扎在心臟深處的一根刺,只要一想起來,心口就隱隱作痛。
五味陳雜地扯了下唇,眼神不自沉地暗了下去。
嚴獸將她的表情看在眼裡,太陽突突跳了兩下,一語不發地揚手。
林嬸立刻會意,送上鏡子。
嚴獸遞過去給她。
唐心有點不明所以,抬眸看過去。
下一秒被那雙深邃沉靜卻帶著一股莫名灼燙的目光一刺,迅速別開了眼。
唐心不想跟眼前的男人有接觸的,真的太尷尬且不合宜。
可她不接,那隻骨節分明的修長大手就這樣一直伸著……只能接了過來。
嚴獸揚了下眉,示意她照照自己的臉。
這一照,唐心才發現,自己的臉上印著清晰的巴掌印,大片的淤紅。
雖然沒有腫得像豬頭,但也好不到哪裡去。
之前太關注有沒有被猥瑣男……剛緩過來,又發生了在只見了幾次面,甚至還算陌生人的男人面前衣衫不整,唐心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自己傷得這麼重。
「這個樣子回去,不怕家裡人和朋友擔心?」
「我……」唐心想說唐秉軍根本就不見自己,談何擔心?
至於陸昊廷,這會兒估計正跟董瀟瀟為成功慶祝搶走了她手裡的項目,還狠狠地羞辱了她的事高興,更不可能會在意自己的死活。
倒是菲語……若是知道她發生了這樣的事,怕是會跑到帝豪集團去鬧,把事情弄大。
但這不能成為她在陌生男人家裡留宿的理由。
唐心輕輕地把鏡子放到柜子上,「我可以先住酒店……」
「你有錢?」
「我有……」唐心一愣,條件反射地去找包,卻發現空蕩蕩的,哪裡有包的影子?
回想了下,她的包在地下車庫跟陸昊廷拉扯的時候,就不知道被甩到哪裡去了……
連住酒店的錢都沒有,唐心的情緒瞬間就喪了下去,這一刻徹底明白了「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個詞是什麼滋味。
嚴獸將她的表情看在眼裡,「林嬸,去收拾一下我的卧室,唐小姐今天會住下。」
卧室?
這兩個字讓在場所有人都呆住了,驚愕地看向嚴獸。
林嬸內心:唐小姐才第一次上門,就要把人拐到床上去,少爺你這樣真的有點過分啊……
嚴銳司:趁人之危嚴獸卑鄙無恥下流不要臉!要不是看在他能把唐唐留下,一定當場撕一爸爸這隻披著羊皮的狼的虛偽面具!
唐心看著神色自然,彷彿剛才什麼也沒說的嚴獸,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條件反射脫口道,「不用了,嚴先生,我住客房……」
話還沒說完,唐心就自己先噎住了。
該死,她到底在幹什麼啊?
那樣說,不就代表答應了自己要留下來?
唐心懊惱地咬了下唇,後悔不已。
嚴獸凝了凝眸,俊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林嬸沒有收拾客房的習慣,裡頭的灰塵,已經堆得有半尺高了,你要住?」
「啊?」唐心四下環視了一圈,入目之處無一不整潔如新,地板甚至乾淨得能照出人的倒影。
這麼乾淨的地方,客房卻積灰?
唐心怎麼想都覺得不太可能。
可嚴獸的表情,看著又不像是在玩笑。
所以客房真的很臟?
唐心忍不住看了林嬸一眼。
「……」林嬸: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說的怕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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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原菲語擔心自己的傷跑去跟陸昊廷鬧起來,更不想讓陸昊廷覺得她在裝可憐博同情,思慮再三,唐心還是決定留下來。
她借嚴家的座機,給原菲語打電話報平安,告訴原菲語自己今天不回去,睡在朋友家。
大概是聽出她情緒低落,不太想說話,對於項目的事,原菲語隻字不提,也沒追問她的朋友是誰,只交待她一定要注意安全,就掛了。
唐心握著電話呆坐在床畔,神情有些恍惚。
一方面,是因為今天發生的事。
另一方面,則是不懂自己到底哪根筋搭錯了,居然真的住進了嚴獸的卧室。
明明,可以去跟嚴銳司擠一擠的……
不過事已至此,再說什麼都晚了。
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唐心放下電話,準備躺下休息。
折騰一天,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都已經極限,很累了。
剛要褪鞋,忽然想到什麼,重新拿起了電話,按了一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號碼。
響了兩聲就被接起,李嬸的聲音,從線的那端傳來——
「你好,這裡是唐宅,請問找哪位?」
「李嬸,是我,爺爺他——」
喀!
嘟嘟嘟……
甚至不等她把話說完,那邊就直接掐斷了線。
回過神來,再撥過去,就變成了忙音。
唐心捏著話筒坐在那裡,想笑,嘴角卻沉重得怎麼也揚不起來。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有一天,會被當成傳染病一樣迴避……
唐宅,不是她的家嗎?
李嬸不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嗎?
她不是爺爺一手帶大,從小捧在手心裡的嗎?
為什麼一夕之間,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唐心想不通,胸口澀得厲害,感覺自己突然就被所有人拋棄了。
她輕輕地把電話放回去,躺下。
想要借著睡覺,忘了這種讓人窒息的壓抑。
被子卻像座山一樣壓著,越來越重,喘不過氣來。
她披了件外套出門,想到樓下的花園透透氣。
經過走廊時,發現隔壁書房的燈還亮著,光線從敞開的門透出來。
條件反射地探了一眼,看到了趴在書桌上的嚴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