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怎麼可能答應這種事
洛德森其實對這件事不抱什麼希望，嚴獸的個性，怎麼可能答應這種事？
他沒想到的是，嚴獸竟然答應了，而且還答應得相當爽快……
再後來，就有了嚴銳司。
……
洛德森回過神來，看著站在面前，目光放柔了幾分，想問小傢伙口中的唐心長什麼樣，年齡多大，幾歲，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也怕自己會不小心說漏嘴。
可能嚇到孩子還是其次。
嚴獸和沈雲錦的婚禮雖然不到一年就分道揚鑣，但一個因為出軌心虛，一個根本不在意那段可有可無有名無實的婚禮，兩人離婚後，都默契地對離婚的理由保持了沉默，所以沈家那邊，一直以為嚴銳司是沈雲錦的孩子。若是知道嚴銳司是嚴獸跟其他女人生的，怕是會把離婚的原因全部歸到嚴獸的身上，門得不可開交。
先順其自然吧。
長長一嘆，洛德森將心中的秘密又壓了壓，才開口，「你爸爸因為工作上的事有點煩心，我們別去打擾他，讓他好好靜一靜？」
「是因為工作上的事？」小傢伙仰著頭，半信半疑，「不是因為我要有女朋友了，他還是光棍的事？」
「是工作上的事。」
「噢，不是因為我跟唐唐的婚事就好。」小傢伙點點頭，覺得自己剛剛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居然覺得爸爸妒忌自己跟唐唐的關係。
深深看了緊閉的書房門一眼，小傢伙牽著洛德森的手，轉身離開。
回卧室洗漱睡覺前，特地去找了林嬸，讓她弄點吃的給嚴獸送去——
小傢伙沒有忘記，嚴獸因為三餐不正常，經常犯胃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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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早上六點，唐心就起了。
簡單收拾了一番，跟原菲語一起出門。
沒有直接去公司，而是先回了趟唐家。
她想，過了一個晚上，爺爺應該已經冷靜下來，改變主意了。
畢竟，智能機器人和無人駕駛不是小打小鬧，是公司非常重要的項目。
帝豪集團能不能成功轉型，在越來越嚴峻的經濟形勢下站穩腳跟，而不是默守成規被淘汰，就靠它們了。
然而，結果往往比想象要讓人沮喪。
兩人在唐家門口等了整整兩個小時，也沒有讓唐秉軍鬆口。
「爺爺這次是怎麼回事？腦子進水了嗎？連聽你解釋都不願意，就憑著陸昊廷單方面的話，就這麼武斷地下決定？」原菲語等得心煩氣躁，忍不住發了火。
唐心沒回答，透過擋風玻璃，看了前方緊閉的大門一眼，才幽幽地開口，「走吧，再等下去也沒用，爺爺決定的事，沒有人能改變得了。」
「可是——」原菲語咬牙，想問唐心難道就認輸，拱手把辛苦了這麼多年的心血都讓給董瀟瀟？想到好友現在的處境，到嘴邊的話，硬是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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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十分，車子抵達唐氏大樓。
唐心仰頭，看著再熟悉不過的「帝豪集團」四個大字，心中五味雜陳。
努力了那麼多年，眼看就要有成果，卻在最關鍵的時候，被橫插一腳……
唐心不甘心，也覺得對不起整個項目組的同事。
尤其是為項目幾乎付出一切的賀豈凡。
董瀟瀟對她的怨念很深，只要是跟她有關，無論人和事，都是被記恨報復的對象。
唐心幾乎可以想象，一旦項目到董瀟瀟的手裡，項目組成員的日子會有多難過。
甚至，董瀟瀟還有可能仗著陸昊廷的勢，隨意把項目組的原有成員解僱，換上她自己的人……
唐心怎麼能忍受這樣的事情發生？
她咬牙，抱著最後一點希望，再一次按下唐秉軍的手機號碼。
「您好，您撥打的號碼已關機……」
當冰冷無波的語音提示響起，唐心的心也沉入谷底。
「還是沒接？」原菲語停完車過來，看到的，就是唐心站在帝豪集團門口，失魂落魄的模樣，立即就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唐心笑了笑，沒回答，默默地收起手機，進了唐氏大廈的旋轉門。
原菲語嘆了口氣，跟上。
「唐小姐，原小姐，你們來了。」前台小妹恭敬地起身打招呼，看她們的眼神相當複雜。
唐心心裡很清楚，前台小妹為什麼會這是這樣的表情。
是替她不值吧。
她沒有放在心上，直接去搭電梯。
剛進去，手機就「嗡嗡」震動，提示有來電。
是陸昊廷打來的。
距離十點半還有十幾分鐘，他就這麼迫不及等？
唐心盯著屏幕上的名字怔了幾秒，還是按了接通。
「什麼時候到？唐心，你最好別玩花樣？違背爺爺的意思，會有什麼結果應該不用我提醒你！」
冷酷、陰鷙、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刺入耳中，順著血液向全身蔓延。
唐心拿著手機的手緊了緊，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平時無異，卻還是控制不住地嘲諷地扯了唇，「什麼結果？，開除我？還是把我從唐家趕出去？」
如果爺爺真糊塗到那個地步，她也無話可說。
「你少跟我左顧而言其他！十點半，如果我沒有看到你出現，就別怪我把事做絕了！」
把事做絕？
逼迫自己交出多年的心血還不夠嗎？
唐心狠狠地捏拳，想問陸昊廷到底想怎麼樣，話還沒來得及出口，那邊「嘟——」就直接掛了。
「擦！那個人渣！」原菲語再也忍不住爆了粗，臉色陰沉到了極點，電梯內空間小，她聽到了唐心和陸昊廷所有的對話，氣得差點沒吐血。
相較於原菲語的激動，唐心則顯得淡定多了，連眉都沒挑一下，只是默默地收起了手機。
「你不生氣？」原菲語不明白，唐心為什麼可以這麼冷靜，那可是她努力了那麼多年的心血啊！就因為唐秉軍一個老糊塗的決定，就交出去了？
而且，還是交給董瀟瀟那樣的人……
「生氣有用嗎？」唐心笑，笑意卻未達眼底，「爺爺決定的事，什麼時候有過迴旋的餘地？」
原菲語聽到這裡，瞬間泄了氣，「爺爺到底在發什麼瘋？真是老糊塗了嗎？居然連個調查都不做，憑陸昊廷三言兩語，就下這樣草率的決定，他就不怕董瀟瀟毀了這兩個關係著帝豪集團生死存亡的大廈？陸昊廷到底給爺爺灌了什麼迷湯，讓他不顧你這個親孫女反對，也要把項目交出去？」
唐心沒吱聲。
她也很想知道，陸昊廷到底跟爺爺說了什麼，導致他變得如此強勢，甚至已經到了蠻橫盲目的地步。
……
叮。
電梯門打開。
剛走出去，就看到了將走廊擠得水泄不通的人群。
全是項目組的人。
他們圍在會議室的門口，穿著清一色的白色工作服，每個人都眉頭深鎖。
賀豈凡也在。
見她出現，一窩蜂全圍了上來。
「唐心，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董事長會突然直接下命令，任命董瀟瀟全權接管項目？你沒有跟董事長說嗎？」賀豈凡將捏得發皺的人事命令遞過去。
唐心接過來掃了一眼，手緩緩地用力，指關節泛白。
她知道爺爺的決心很大，沒有商量的餘地。
卻沒有想到，爺爺連人事命令書都準備好了。
看著白紙上整齊的任命書，唐心頭疼得厲害，整個人都恍惚了起來。
她深吸了口氣穩住，告訴自己不能崩，要冷靜。
事情到這個地步，讓爺爺改變主意，已經是不現實的了。
她現在能做的，就是跟陸昊廷董瀟瀟談條件，盡最大的努力，保住項目組的成員，不讓項目因為自己的離開，董瀟瀟的介入，而出現不可預料的問題和後果。
「你們放心，只是我一個人離開，其他的不會變的。」唐心向眾人保證。
「董瀟瀟那種草包——」賀豈凡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原菲語給拉住。
原菲語沖他搖頭。
這段時間，陸昊廷和董瀟瀟旁若無人地出雙入對，儼然一對如膠似膝的情侶，帝豪集團內部流言四起，說陸昊廷和唐心感情破裂，唐秉軍重男輕女，站在了陸昊廷那一邊，唐心只怕會被趕出唐家。
賀豈凡原來還不信，現在看來……
到嘴邊的話咽回去，換成了，「你沒事吧？」
唐心動了動唇，還沒來得及說話，另一道聲音已經插了進來——
「呵，果然豪門千金就是跟我們這些老百姓不一樣，連交接個工作排場都這麼大，還需要這麼多人親自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