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她已經髒了
不是唐心，也不可能是小偷，那就只可能是——
「是不是剛才離開那對父子？小朋友一向都比較調皮。」
唐心沒說話。
別的小朋友調不調皮她不知道。
但嚴銳司，唐心可以肯定，絕不是那種會亂來的孩子。
更別說，書櫃那麼高，小傢伙根本不可能夠得高。
不是嚴銳司，那是……嚴獸？！
不可能吧……
他看起來那麼矜貴成熟，一點也不像是做這種幼稚之事的男人……
可這段時間，只有嚴獸進過她卧室。
除了嚴獸，唐心想不到還有誰是嫌疑犯。
只是她不明白，才剛剛見過，甚至還談不是認識的嚴獸，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
他跟陸昊廷結過怨？
想到陸昊廷，和他剛才冰冷無情、咄咄逼人的話語，唐心感覺自己有胸口有點隱隱作痛。
深吸了口氣吐出，把照片放回去，輕輕地合上了門。
原菲語看著她的舉動愕然，「照片……你不處理一下么？」
要知道，除了公司投入全部精神的項，唐心最在意的，就是陸昊廷。
只要與陸昊廷有關，她都視若珍寶。
這些記錄著和陸昊廷從小到大記憶的照片，更是寶貝得不讓任何人碰。
現在突然……
唐心指尖抵在玻璃上，全是涼意，「塗成這樣，還怎麼處理？」
「你不生氣？」原莫語真的意外。
還以為，唐心對照片的寶貝程度，會大發雷霆，找那對父子算賬。
沒想到，她竟然無動於衷。
「生氣有什麼用？能把照片恢復成原來的樣子么？」唐心淡淡地扯了下唇，眼神有虛幻，染著濃濃的嘲諷，「菲語，你說，我和陸昊廷之間的感情，是不是也像這張照片一樣，沾了污漬，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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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路虎在寬敞的大道上疾速地行駛。
車廂內被一股低氣壓罩著，沉重壓抑到了極點。
嚴銳司看著窗外後退得越來越快的身影，眉越皺越深。
當嚴獸踩油門一個急轉彎超車，引起一陣「叭叭叭——」的抗議聲時，小傢伙再也忍不住了。
「爸爸，你剛剛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變臉，把我從唐唐的家帶出來？」
嚴獸沉著臉盯著前面的路況，連視線都沒有彎過來一下，攥著方向盤的手背青筋凸起。
當了嚴獸四年的兒子，嚴銳司很清楚自己爸爸是什麼個性，生氣的時候，哪怕是天王老子，也得不到一個吭氣，他早就習慣了。
只是他不懂，爸爸前不久還好好的，為什麼轉眼就突然發起瘋來？
他們父子倆不是配合得挺好的嗎？
想到被揪出來，連口粥都沒喝上，更來不及跟唐心表達自己對她的喜愛之情，小傢伙鼓起臉頰，也有點生氣了。
「爸爸，你是不是病糊塗了？不然怎麼會做出那麼沒有禮貌的事？」
「爸爸，你知道你剛才的行為，對我造成了多大的影響嗎？」
「爸爸，我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女孩子，現在正處於培養好感的重要階段，你身為家長，不幫忙也就算了，還魯莽地亂鬧，這下唐唐對我的印象肯定很差了……」
「爸爸，你這個樣子，會讓唐唐以為我們家是那種充滿血腥鬥爭的豪門，拒絕跟我來往的！」
「爸爸，你沒有聽過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嗎？」
「爸爸，你這樣破壞別人的約會，真的是很不道德的行為！」
「爸爸，看在你生病的份上，這次的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但是下次你不能這樣了知道嗎？以後唐唐是要嫁到我們家來的，你這個樣子，會讓我很為難，不知道是該站在你這邊，還是站在唐唐那邊……」
「嫁？就憑你？」嚴獸原本不想理會兒子的胡言亂語，可聽到他異想天開的念頭，還是忍不住，譏諷地嗤出聲來。
小傢伙一聽，頓時炸毛了，雙環猛地一環胸，臉頰鼓鼓，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爸爸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覺得唐唐是沖著我們家錢來的，打算阻撓我跟唐唐的感情？爸爸我鄭重地告訴你，不管你是反對還是贊同，我都不會放棄的！我這輩子就認定唐唐了！我一定會讓她喜歡上我，然後嫁給我，成為我的老婆，你的兒媳——」
吱——
輪胎擦過路面刺耳的聲音，打斷了嚴銳司滔滔不絕的話。
嚴獸眯眼，看著撲貼在椅背上，擠得五官完全變了型的兒子，冷冷一哼，才重新踩下油門。
嚴銳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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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家別墅。
車子停穩后，嚴獸連看都沒看兒童座椅上的兒子一眼，直接下車離開。
嚴銳司條件反射地張口欲喊，想到臭爸爸剛才的行為，重重地哼唧了一聲，撇開頭。
走就走！有什麼了不起的？
沒有臭爸爸，自己一樣可以解開安全帶！
低頭，小傢伙熟練地解開安全帶，也下了車，踩著重重的腳步往裡走。
一進客廳，就看到坐在沙發上一口接著一口抽煙的嚴獸，煙霧縈繞，整個客廳都烏煙瘴氣的。
「爸——」嚴銳司小眉毛一皺，下意識就要阻止，下一秒，想到什麼，下巴一昂，直接轉身離開，去找林嬸要吃的。
很快，廚房就專來了碗筷移動的聲音。
嚴獸心裡本來就不舒服，聽著聲音，愈發地煩躁起來。
蹙眉朝廚房的方向瞪了一眼，他起身，直接回了書房。
沒有了小鬼的聲音，整個世界都變得安靜了下來。
嚴獸以為自己會平靜一點，結果不但沒有，反而越來越焦躁。
他重重地將自己摔進椅子里，重新點燃了一根煙，狠狠抽一口吐出。
當青白色的煙霧升起，逐漸蔓延至整個書房，他胸口的煩躁，才總算得到了一絲的疏解。
火星已燃至指尖，傳來灼灼的燙意。
嚴獸將煙蒂摁滅在煙灰缸里，幽沉的黑瞳盯著漸漸散去的煙霧，沉默許久，打開了抽屜。
一張陳舊的照片，出現在視線里，一看就知道已經珍藏了許多年。
照片的背影是一個設備偏簡陋的實驗室，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低著頭，專註地搗鼓桌上的東西，絲毫沒有注意自己被人偷拍。
看著照片中少女皮膚白皙，眉目清秀，長發披散的青澀模樣，修長的指控制不住，輕輕地摩挲。
落到腰際的瞬間，腦中浮現陸昊廷親密攬著她的畫面，額際青筋猛地一跳。
砰——
狠狠地一腳，朝桌子踹去。
洛德森拿著文件敲門進來，看到的，就是嚴獸狂怒的模樣。
寬大的書桌，被踹歪，上頭留著一個清晰的腳印。
地上，散滿了文件，一地狼籍。
洛德森什麼也沒說，默默地走進去，把一切都收拾好，桌子擺正，才將文件遞過去，「少爺，這是公司剛送來的文件，需要您過目簽名。」
嚴獸沒有理會，徑直點燃了一根煙。
洛德森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回復，只能先把文件放桌上，轉身離開。
眼角作餘光，瞥見嚴獸手中攥著的照片，心神一凝，停下了腳步。
他在心中思慮再三，還是開了口，「少爺，我聽說，唐小姐跟陸昊廷，最近鬧得挺不愉快的。這段時間，陸昊廷在外面找了不少女人，還被唐小姐親眼撞到過。」
嚴獸高大的身形微微一頓，沒有說話。
洛德森看了自家少爺一眼，繼續說下去，「據說董瀟瀟懷孕了，是陸昊廷的。少爺知道吧，董瀟瀟是唐小姐大學時的室友，兩人當年結下了挺深的恩怨。」
背對著的嚴獸還是沒有反應，繼續抽煙，俊臉隱在暗影里，輪廓格外地深邃立體，透著鋒利。
「陸昊廷不知道在唐秉軍面前說了什麼，唐秉軍很強勢地要求唐小姐把手裡的項目交出去。不出意外的話，明天早上，陸昊廷和董瀟瀟會一起出現在帝豪集團。」
「所以呢？你說這麼多，目的是什麼？」沉默了許久的男人，終於有了反應，開口說了話，但卻沒有轉過身來。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唐小姐明天，應該會需要幫忙。」
「……她需要幫忙，我就得出現？你把我當什麼了？那女人的專屬僕人？」嚴獸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