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情緒「你有，你就有！」

  下午五點,  蘇為初準時從辦公室離開，意外地接到了應如天的電話。

  兩人約在一家咖啡廳。

  蘇為初過去的時候，應如天已經在店了。

  在走近后,  蘇為初喊了一聲，「爸。」

  禮貌客氣,  沒有多少翁婿之間的親近。

  應如天點了點頭,  「喝點什麼？」

  蘇為初：「美式就好。」

  說起來,  這是他們第一次這麼正式地單獨見面。

  「煙羅，最近怎麼樣？」應如天問。

  蘇為初雖然有些不明白他找自己是為了什麼，但他問了,  他便也如實回答：「一切都挺好，白天在公司的時候，家裡有阿姨照顧她。」

  應如天聽完后，面上『露』出放鬆的,  他一直覺得他並沒有將自己當岳父對待，但說到底還是因為自己不夠格作為煙羅父親,  無法做到以一個疼愛女兒的父親身份去面對他。

  不管是煙羅結婚前跟結婚後，他對她關心都少又少，前是壓根沒有意識到自己虧欠,  以至於他們的父女分越來越少,  后意識到了,  不說煙羅願不願意接受,  單說他這輩子都彌補不了。

  沉默了半晌,  應如天突然道：「對煙羅言,  並不是一個好父親。」

  蘇為初聽著，並沒有發表意見。

  應如天繼續問道：「關於跟煙羅間的一些事，想來你也都是清楚吧。」

  蘇為初『色』沒有變化,  「知道一點。」

  「是我虧欠她。」應如天則面『露』羞愧。

  應如天攪動了幾下咖啡，道：「其實今天來找你，除了是想跟你了解一下煙羅近期況之外，還因為我知道了一件事。」

  蘇為初擰了擰眉，直覺有些不對勁。

  應如天看著他：「顧預顧律師你認識吧？」

  蘇為初淡然的面上立即『露』出幾分錯愕。

  應如天端起咖啡，輕抿了一口，道：「原本是想過來確認一下這份合同真假，見你此時的模樣，想來這份合同是真實存在的了。」

  蘇為初稍稍坐直身體，「協議結婚是很早之前事，協議我們也早就撕毀了。」

  「早是多早？」應如天又問。

  蘇為初想了下，「不到四個月。」

  「那個時候你跟煙羅認識也不過四個月，在這段時間內就確定心意了？」

  蘇為初抿了抿嘴唇，道：「不止四個月。」

  應如天不解地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大概五年前，在我妹妹婚禮上，見過煙煙。」

  「那你意思是，你早就喜歡煙羅了？」

  「在沒有見面的那三年裡，並沒有喜歡過其他人，也不確定對煙煙那算不算喜歡，但在第次見面，在知道她需要一個結婚對象時候，想成為她那個結婚對象，結婚協議也是在那個時候擬下來的，後來再跟煙煙確定心意之後，協議便不做效了。」

  蘇為初說的真誠，並沒有隱瞞。

  「這件事清楚了，你也不用這麼緊張。」應如天並沒有懷疑他說的話，他剛知道這件事時候，是震驚，但很快也冷靜了下來，他不是瞎子，蘇為初對煙羅好，他多多少少都清楚，煙羅對他依賴也遠勝於整個應家。

  應如天：「煙羅能遇到你，很幸運。」

  蘇為初定定地開口，「能遇上她，是我幸運。」

  ……

  應煙羅看著牆上鍾，平日里他在六點之前就能到家了，但如今已經過了六點，他還沒有回來。

  顧阿姨從廚房出來，「大少爺還沒到家？」

  應煙羅嗯了一聲，「打個電話問問。」

  電話打過去，好在那頭響了幾秒便接通了。

  「喂，為初，你怎麼還沒有回來？」應煙羅著急地問。

  蘇為初聲音溫和，「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不用擔心。」

  「那就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等你回來吃晚飯。」

  大概十分鐘后，蘇為初這才回來，手中還拎著個西瓜。

  應煙羅想去接，但是被蘇為初避了過去。

  「重，來就好。」

  「一個西瓜已，哪有那麼誇張？」

  蘇為初將西瓜放在玄關處，「不誇張，就是我捨不得讓你拎而已。」

  顧阿姨端著菜從廚房出來正好聽到小夫妻這話，已經見怪不怪了。

  吃過晚飯，下樓散步時候，應煙羅這才問他。

  「你今天下班怎麼這麼遲阿？」

  蘇為初不願對她撒謊，如實道：「爸找我聊了聊。」

  應煙羅下意識地以為他說的是沈父。

  蘇為初解釋道：「是岳父。」

  應煙羅側頭看向他，「他跟你聊了什麼？」

  「他向問了問你近況。」

  應煙羅哦了一聲。

  「還有，他知道咱們協議結婚事了。」

  應煙羅腳步一下就停了下來，「那你是怎麼說的？」

  蘇為初握了握她手，「如實說的。」

  「那，那他說什麼了？」

  「大概是把對你好都看在眼裡，在我解釋清楚后也沒有再說什麼。」

  應煙羅一愣，隨後笑了出來，「是是是，你對我好，特別特別好。」

  蘇為初將她的手拉到嘴唇邊，在她手背上親了親。

  回去之後，顧阿姨已經切好了西瓜。

  應煙羅走了這麼一段時間，早就渴了，於是一口氣吃了兩塊西瓜，她還想吃，但顧阿姨制止了她，「夫人，西瓜寒涼，不能吃太多。」

  應煙羅不好意思跟顧阿姨撒嬌，她下意識地嘟著嘴唇看向蘇為初。

  蘇為初看了顧阿姨一眼，顧阿姨朝他搖了搖頭。

  蘇為初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乖，也不吃了，好不好？」

  孕『婦』總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緒。

  應煙羅不高興了，因為西瓜。

  蘇為初洗過澡出來，平時總喜歡在床上看漫畫的人此時正埋在被子，手機跟漫畫書都放在床頭柜上。

  「煙煙？」他喊了她一聲。

  被子動了動，但她沒應。

  應煙羅揪著被角，忽然聽到卧室門開關的聲音，她下意識地稍稍抬起身朝門口看過去，便看到蘇為初離開背影，心底頓時湧起一陣酸楚，他是不是嫌她煩了？

  蘇為初回來剛進門，便聽到一陣啜泣聲。

  「煙煙，你怎麼了？」他趕緊快步過去。

  應煙羅將自己蒙在被子，小聲地哭著。

  蘇為初將手上西瓜放在床頭柜上，伸手去拉被子，但她將被子拽的緊。

  「煙煙？寶寶？好好怎麼哭了？」

  應煙羅聽到這話，立即更委屈了，她更咽著：「你不是嫌煩了嗎？你還，還問我做什麼？」

  蘇為初眼睛睜大了點，「什麼時候嫌你煩了？怎麼呢？」

  「不就是我剛才沒有應你，你甩臉就走了。」

  蘇為初：「？？？」

  「不是，沒有阿。」

  「你有，你就有！」

  蘇為初：「……」

  他覺得又好笑又無奈，可算是知道魏敬一說的孕『婦』心思最難猜是怎麼回事了，他隔著被子拍了拍她的胳膊，「寶寶，你出來看看，看給你拿什麼上來了。」

  「不看不要。」

  「那你要是再不出來，可就自己吃了。」

  吃？吃什麼？

  「這麼甜西瓜，要是吃了，吃完了可就真沒……」

  蘇為初話還沒有說完，被子唰一下被從面掀開了。

  應煙羅哭的臉上『亂』糟糟地，細軟的頭髮還貼在臉上，蘇為初伸手給她將頭髮勾到耳朵後面，又拿過一旁濕紙巾給她擦拭面上淚痕，「都哭成小哭包了。」

  「西瓜呢？」應煙羅越過他話，問。

  「喏，在這。」蘇為初將床頭柜上西瓜給她。

  應煙羅接過西瓜，狠狠地咬了一口，「好甜。」

  蘇為初失笑，「不哭了？」

  應煙羅搖頭，「不哭了。」

  蘇為初沒忍住在她臉上捏了一把，「你呀，不過只能吃一塊了，吃完了就得睡覺了，知道嗎？」

  應煙羅聽完，速度都慢了下來，小口小口地咬著鮮紅多汁瓜瓤。

  「就這麼好吃嗎？」

  「好吃。」

  「那給咬一口？」

  應煙羅捏著瓜皮，嘴唇動了動也沒有說話，但面上帶著幾分猶豫。

  蘇為初被她反應逗笑了，居然還護食了？

  應煙羅抿了下嘴，然後將西瓜遞到他嘴邊，「只能咬一口。」

  蘇為初握住她纖細手腕，她現在已經有五個多月身孕了，但是除了肚子，四肢一如既往地纖細，從身後看，壓根就看不出是一個懷孕五個多月人。

  「傻瓜，逗你玩呢，你自己吃吧。」

  應煙羅堅持，「不行，你吃。」

  蘇為初只能小小地咬了一口。

  「甜吧？」

  「嗯，甜。」

  蘇為初將她吃剩的瓜皮扔到外面的垃圾桶，回來扶應煙羅去重新刷牙。

  「顧阿姨要是看到瓜皮怎麼辦？」她擔心地問。

  蘇為初用『毛』巾給她擦嘴，「沒事，顧阿姨要問，就說是我吃。」

  應煙羅眼睛轉了一圈，「就說是你吃？」

  「嗯，別擔心。」

  應煙羅『舔』了下嘴唇，「那我能再吃一塊嗎？」

  蘇為初：「……」

  「不能了。」

  應煙羅癟起嘴。

  「乖啦，明天再吃，明天給你買青梅好不好？」蘇為初哄道。

  聽到青梅，應煙羅條件反『射』地咽了咽口水，「那說好了，你別騙。」

  蘇為初捧住她的臉，湊過去親了親，「怎麼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