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背脊「你緊張什麼？」
應煙羅下午沒有回工作室，而是被葉舒桐拉著逛了一下午的商場，兩人從商場出來的時候外面的天都已經黑了，應煙羅這才注意到時間，已經都六點多了。
「你一會想吃什麼？我請客！」葉舒桐說著。
應煙羅『摸』了『摸』口袋裡的手機，「都可以。」
「那去吃日料怎麼樣？」
「可以阿。」
「那趕緊的，走走走。」
葉舒桐走在前面，落在後面的應煙羅給蘇為初發了條微信。
葉舒桐察覺到應煙羅沒有跟上來，「煙□□嘛呢？快點阿。」
應煙羅將手機熄屏放進口袋，「來了。」
六點半，蘇為初正準備關電腦，桌邊的手機「嗡——」幾聲，振動了下。
煙羅：在嗎？
煙羅：我晚上跟朋友在外面吃完飯回去
蘇為初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移動了幾下：知道了，早點回來，注意安全
肖蔚將文件送進去，「蘇總，這是項目部的企劃案。」
「嗯，放這裡吧。」
肖蔚放好之後，準備出去，走了幾步又覺得不對勁，現在好像已經過了六點半了，蘇總今兒不下班了？想著，他轉身看了一眼正坐在電腦後面工作的人。
「肖蔚。」蘇為初忽然喊了他一聲。
「在。」肖蔚。
「晚上你們吃什麼，給我點一份。」
肖蔚：「？？？」
蘇為初抬頭看了他一眼。
肖蔚立即回過神，「好的，我這就去點！」
「蘇總，你今天不回家吃飯阿？」肖蔚還是沒忍住多嘴問。
「嗯，煙羅晚上跟朋友在外面吃飯。」
肖蔚立即恍然大悟，難怪。
應煙羅跟葉舒桐吃完晚飯，將她送回去。
剛上車的時候，兩人還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到了後面，她的聲音便越來越小。
葉舒桐其實早就困了，平時每次殺青回北京跟應煙羅先約個飯，然後她就得回去補覺，今天完全是被這個勁爆的消息一下給衝擊到了，亢奮了一個下午，這不，能撐到現在就已經很不錯了。
在應煙羅察覺到沒聲朝她看過去的時候，她已經靠在副駕駛座的椅背上睡著了。
應煙羅無奈地笑了一下，就知道她困了，剛吃晚餐的時候都不知道打了多少個哈欠了。
到了她家小區的地下車庫之後，她這才將人喊醒。
葉舒桐手上拎著購物袋，依舊哈欠連天，「不行了不行了，我快困死了，我得回去好好補補覺。」
「回去好好休息，我走了。」
「嗯，你開車慢點。」
應煙羅朝她點點頭，這才調車離開。
應煙羅進門的時候，蘇為初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策劃。
「回來了？」
應煙羅沒想到他會在客廳坐著，「嗯，回來了。」
「那個，你吃飯了嗎？」她問。
蘇為初放下手中的策劃案，朝她走過去，「在公司吃過了。」
「在公司吃的？」
「嗯。」蘇為初順手接過她手上的購物袋。
「謝，謝謝。」
聞言，蘇為初看了她一眼。
應煙羅：「…怎麼了？」
「沒事，趕緊進來吧，外面冷。」
「……噢。」
……
應煙羅洗完澡出來，蘇為初竟然沒有去書房處理工作，他正坐在床頭，手上捏著本書，在她洗澡的時候，他應該在看書，而他高挺的鼻樑上此時正架著一副金邊眼鏡，應該是聽到了開門聲，正抬頭朝她看了過來。
這還是應煙羅第一次看到他戴眼鏡的模樣，他溫和的目光透過鏡片與她的交匯，她沒控制住，不自覺地吞了下口水，要命！為什麼他戴眼鏡會這麼好看？
蘇為初的視線落在應煙羅的身上。
她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身上還裹著水氣，膚『色』凈白，手上還捏著條『毛』巾，他注意到她未乾的長發，正滴著小小的水珠，他將手上的書合起來，放在床頭柜上，朝她道：「過來。」
他低沉感『性』地聲音就如同有魔咒一般，讓應煙羅不由自主地抬腳朝他走了過去。
「坐下來。」
她依舊聽話地坐在床沿，捏著『毛』巾的手有點緊。
「洗完澡怎麼沒把頭髮擦乾出來？」
應煙羅：「……我是打算出來再擦的。」
蘇為初坐直了身體，同時朝她伸出手，「我幫你擦吧。」
他的動作一瞬間便將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給拉近了，應煙羅甚至都覺得自己可以聞到他身上的氣息，心跳驟然加速，一時愣在原處，不知道如何反應。
「煙羅？」蘇為初喊了她一聲。
應煙羅這次如夢初醒，立即將手上的『毛』巾遞給他，「那，那就麻煩了。」說完之後，她立即轉過身去，將後背朝向他。
蘇為初捏了捏手中柔軟的『毛』巾，無聲地笑了下。
應煙羅感覺到『毛』巾覆蓋在自己的腦袋上，他的手掌修長有力，動作卻非常地輕柔，應煙羅從來沒有讓人擦過頭髮，尤其還是一個男人，在換姿勢的時候，他的手掌毫無預兆地扶住她的耳枕骨，應煙羅只覺得那一瞬間像是有電流滑過，讓她一下便坐直了身子，心臟快的像是要跳出來。
蘇為初感覺到了。
「你緊張什麼？」
他的聲音從後面傳過來。
應煙羅握了握拳頭，小聲反駁，「…我沒緊張。」
蘇為初聽著，輕笑了一聲，「嗯，沒緊張。」
「真沒緊張。」她強調。
「我知道了。」
應煙羅：「……」
蘇為初將披在肩膀後面的長發攏在『毛』巾中摩擦吸水，同時也注意到了她後背一小塊被泅濕的位置，她不知道什麼時候稍稍彎了點身子，睡衣貼在她單薄的背脊上，隱隱能看到她蝴蝶骨的形狀。
應煙羅抿了抿嘴唇，其實在她剛從浴室出來看到他的時候，有一瞬間被驚到，因為這段時間以來，一吃過晚飯，他都會去書房處理工作，基本上十一二點才會回卧室，而她則是在十點半之前就上床睡覺，這樣等他回來，她就已經睡著了，當然，她是絕對不會承認，她這算的是一種變相地躲避。
太安靜了，安靜到就只有『毛』巾摩擦頭髮以及他們的呼吸聲，周遭透著說不出來的曖昧。
應煙羅還是沒忍住，小聲打破這曖昧的氛圍，故作輕鬆地問：「你今天怎麼沒有去書房工作呀？」
蘇為初回答道：「去了，不過今天工作大部分在公司完成了，不多。」
應煙羅哦了一聲，順帶著還點了點頭。
「那，那你剛才在看什麼書阿？」
「國際金融。」
「……國際金融講的是什麼阿？」
蘇為初勾了下嘴唇，「講的就是國家和地區之間由於經濟，政治，文化等聯繫而產生的貨幣資金的周轉和運動。」
應煙羅，「……聽上去好像有點深奧。」
「或許是有些枯燥吧。」
感覺到他的動作停下來，應煙羅無聲地鬆了一口氣，「是不是擦好了？」
蘇為初嗯了一聲。
應煙羅立即轉過身，從他的手裡抽過『毛』巾，「我，我去放『毛』巾。」
蘇為初看著她拿了『毛』巾頭也不回地小跑進浴室，眼底的笑意差點溢出來。
一條『毛』巾，應煙羅放了近十分鐘才從浴室出來。
蘇為初看著她跟只小烏龜似地慢慢挪過來，走到一半，她停住，「我，我去倒杯水。」
應煙羅半夜經常會口渴，所以她會習慣在睡前往床頭櫃放杯水。
蘇為初：「給你倒好了。」
應煙羅：「……倒，倒好了？」
她朝她那側的床頭櫃看了過去，果然看到她的保溫杯正放在那邊，走近之後伸手『摸』了下，果然已經灌上了水，「什麼時候倒的？」
蘇為初笑著道：「在你放『毛』巾的時候。」
應煙羅咬了下嘴唇，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他這話好像有點揶揄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