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 去世
趙染跑到前台處問了母親的病房號就往病房衝了過去，她強忍著心裏的悲痛不讓眼淚掉下來，她是真的害怕會失去母親。
在醫院裏的大多也都是有病症的，所以並沒有可憐她，醫院就是生死離別的場所，熬的過去就多活一些日子，熬不過去就辦理後事。
到了病房前她反而是停下了腳步，透過門板上麵的玻璃她看到母親正躺在病床上，旁邊趴著她那僅有幾歲的弟弟，在懂事的喂母親喝水。
這一刻她的心如刀子剮一般心痛，眼淚再也忍不住跟著奪眶而出，怕會被人發現她跑的遠了一些。
“老天，你為什麽如此不公平。”母親一輩子為人處世都和和氣氣的，為了拉扯他們三個孩子受盡了苦難，她好不容易參加工作能賺錢了就是想要她過上好日子，享福。
可是現在，還沒能讓母親享到福，過上好日子。老天爺一揮手就要將她的生命給奪去，這世道怎麽能夠這麽不公平。
“是小染嗎？”一個和藹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讓趙染覺得似曾相識，忙用衣袖將眼淚給擦幹淨。
她的脆弱不能讓別人看到，在這裏能夠認出來她的也就是她家裏的親戚了，而且她聽著聲音像是二婆，抬頭看果然是她。
“二婆。”她輕輕地喚了一聲，二婆的頭發也白了，讓剛止住的眼淚又有湧上來的衝動。
“好孩子，回來就好。”二婆知道她心裏難受，不過人這一輩子的生死自有定數，他們改變不了什麽，隻能伸出手拉著她的手給以安慰。
趙染被二婆拉著手，感受著她身上的溫度將心裏的難過給強壓了下去，她是老大，弟弟妹妹都那麽堅強，若是她不能支起來這個家，以後的日子可怎麽過。
“二婆，謝謝你這些天對我們家的照顧，這是我從那邊捎回來的東西，您給拿回家過年用吧。”她感激二婆這些天照顧她的弟弟妹妹和母親，所以就把東西拿了出來。
“傻孩子，跟二婆我你還說什麽謝不謝的，平日裏你母親可沒少幫我們家忙，你這樣可就見外了。”二婆攔住她的手，把東西又給塞了回去。
她的這一舉動讓趙染浮現了一起溫暖。
“走吧，去看看你母親。”二婆率先在前麵走著，手裏還拿著一個保溫壺。
趙染拉著行禮在她身後走著，看著她那發白的頭發和有些坨的後背心裏很不是滋味，這麽多親戚隻有二婆在這裏照顧她的母親，她日後一定得多對二婆家好一些。
“看看誰回來了。”像是為了活躍氣氛，二婆一打開門就朝著裏麵說道，但是話音並不高也是不想吵到病床上的人。
反倒是趙染的弟弟妹妹一看見她立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隻是站在那裏看著她並沒有向她撲過來訴苦。
趙染將行禮放到屋裏麵，慢慢地走到了病床前，她走的每一步都如千金一般沉重。到了跟前的時候才聽到弟弟和妹妹的聲音。
“姐姐。”
“誒，姐姐回來了，你們辛苦了。”這麽小的兩個孩子卻在這裏堅強的承受著即將離開母親的痛苦，她心裏難過但不能表現出來，她得更加堅強才行。
“不辛苦，姐姐回來就好。”當著趙母的麵，兩個孩子都十分懂事的沒有同那天在電話裏一般痛哭，二婆看了也是十分欣慰，孩子懂事比什麽都要好。
“是小染回來了嗎？”病床上躺著的趙母突然抬起了手在空中摸索著，說話的嗓音也是有氣無力的很縹緲。
趙染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貼在了自己的臉頰上點了點頭:“媽媽，是我，我回來了。”
她匍匐在床前，看著趙母那因為病痛而消瘦的身體，話音不自覺的有些發顫。為了能讓趙母看見她，她將身體向前傾，就那麽堅持著和她說話。
“回來了，媽也沒什麽能留給你們的，這些年跟著媽你們受苦了。”趙母的聲音很虛弱，這句話說的斷斷續續的，若不是離得近，趙染根本聽不清楚。
“別這麽說媽，我還沒來得及孝順你，是女兒不孝。”
“你以後得照顧好弟弟妹妹，媽對不起你們……”趙母說完這句話之後手就垂了下去。
趙染盯著她垂下去的手雙眼瞪的很大，一副無法相信的樣子。二婆看她沒動靜就湊上前來瞧，一看趙母閉上了眼睛趕忙按下床上的鈴聲。
“媽！”趙染也反應過來，大聲喊了出來，她才剛回來還沒說幾句話，趙母就閉上了雙眼，這讓她怎麽承受得了。
醫生聽到鈴聲就趕了過來，二婆將趙染給拉到一邊，讓醫生查看趙母的情況，隻見他們做了一係列的檢查之後一臉抱歉的看著他們。
“很抱歉，病人已經走了，人死不能複生，還望你們能夠節哀順變。”醫生說完之後不等他們反應就走出了病房。
倒不是他們做醫生的無情，而是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人數在同一天內死亡，若是他們一一表達自己的情感，那樣反而會浪費時間去搶救下一個病人。
趙染頹然的癱坐在了地上，弟弟妹妹也跟著哭了出來，他們雖然年紀小但這些天也知道他們的母親快要去世了，現在趙母一動不動的躺在病床上，在看著趙染的反應，就知道發生的事情。
“小染，節哀順變吧，還是給你母親操辦後事，早些讓她入土為安。”二婆不忍心看這三個孩子痛哭，隻能在一旁勸解大的。
趙染在那裏坐了一會兒之後就反應了回來，她衝二婆露出了個感激的笑容，隨即去安撫弟弟妹妹。
趙母入土的那天人煙稀少，那些親戚是看臨過年了不想來追悼怕染上晦氣。剛知道時趙染很心寒，後來也覺得沒什麽了，總之日後不在聯係這些擁有涼薄心的人就好了。
辦理完趙母的後事之後，趙染就在老家陪同兩個弟弟妹妹過年。趙母一走他們也不用走親戚，在家裏三人互相安撫著顯得格外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