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無盡殺戮
就這樣，趙長風開始了永無止境的殺戮。
第一天，趙長風想起了自己的名字，他驚喜不已，手中的戰刀揮舞的更加沒有窒礙。第三天，他回憶起自己生活在與這裏差不多的沙漠中，他的眼中雖然滿是希望，但是卻也透露出一絲疲憊。第十天，趙長風痛苦不已，他回憶起自己已經死了，他不知這樣的戰鬥還有什麽意義，不過麵對著鋪天蓋地的敵人，他隻能這樣繼續殺戮下去。
就這樣過去了一個月，趙長風斷斷續續的已經想起很多事，但是他的心中卻再難以生出波動，在他的 眼中，此時已經看不到絲毫的生氣，雖然經過長時間的戰鬥，他的招式已經變得精妙絕倫，往往一招就能收割十幾個敵人，但是他的心思卻一點也不在這裏，猶如一個殺人的機器一般，機械的重複這些動作，隻是為了殺人而殺。
五個月過去了，趙長風想起了自己的父親，自己的師父，自己童年的遭遇，他想起了絕大多數事情，可是這些事都隻是一個個片段出現，仿佛是一個個單獨的故事一般，期間沒有任何聯係。而沒有聯係的幾個片段線顯然並不能打動趙長風。
此時他依然在與無盡的敵人戰鬥著，通過這五個月的殺戮，趙長風的招式更加強大，敵人鋪天蓋地的襲來，最終卻隻能毫無意義的死在他的刀下，他的眼神不再空洞，而是變得冰冷無情，此時殺人對於他來說已經變成了家常便飯，已經不能帶來任何的衝擊。
一年之後，趙長風身上已然殺氣滔天，當他將眼前的一人殺死，吸收了最後一條雲氣後，一條靈光突然在他腦中顯現出來，趙長風渾身一震，隨後他的眼中暴露出狂喜的神色。
“我想起來了，我叫趙長風，生活在沙漠之地，我的父親還在等著我回去。”趙長風眼中神光暴漲，清明的神色終於第一次出現，隨後他身上的殺氣也全部消散。
“轟！”
天地間傳來一陣巨大的轟鳴，趙長風愕然，發現之前那些無邊無際的敵人，此時全部化為漫天灰色雲氣，不過這些灰色雲氣此時卻沒有進入趙長風身體中，而是在他的眼前匯聚了起來。
這些雲氣在半空中飛速翻滾，不斷壓縮著自己，隨著體積越來越小，其中也逐漸有金光生成，就這樣過了不久，當灰色雲氣全部消失的時候，一塊金色的印記便出現在半空之中。
趙長風下意識的向前走了兩步，仔細端詳起來，發現其中卻是有一些線條並沒有給他圓滿的感覺，而是延伸，看起來像是殘缺的。
還沒等趙長風再看清楚，這金色印記便飛速鑽進他的眉心中。
“恭喜你，知道自己是誰，從此不再夢寐，接下來開始戰天之路下一階段考核。”
“什麽？我要回去！”趙長風本來以為自己已經熬到了頭，可是此時卻被告知這隻是第一個階段而已，此時不禁憤怒的喊叫。
“殺！”
趙長風轉頭一看，又有一人與之前一樣憑空出現，不過這一次出現的人卻是渾身籠罩金光，趙長 風從他身上竟察覺到了一絲壓迫感，顯然他的實力要遠遠高於之前出現的敵人。
“戰天之路，不為弱者而設，戰勝一個個強者，獲得他們的生命，享受將強者踩在腳下的快樂 吧。”這個瘋狂的聲音仿佛是從趙長風的內心深處傳來，剛剛清醒的趙長風受到蠱惑，殺意再次充滿雙眼，隨後他一部邁出，整個人便出現在襲來的敵人身前，此時剛想揮刀斬出，卻不料對方的行動出乎意料的靈活，竟然率先出手。
“鎮！”
這人大喝一聲，隨後抬手一掌，向趙長風頭頂襲來，趙長風感受到其上有一股宛若大地般厚重的氣息，仿佛有一座大山被這手掌扣在掌心，雖然殺傷力不大，但是這樣一份萬鈞巨力也足以令他受到重創。
“妄想。”趙長風嗤笑，隨後他腳步向前微微一措，於毫厘間躲過這一掌，來到金色戰士身前方寸之地。
“斬！”
趙長風爆喝，隻見在他與這金色戰士之間一拳的距離中，突然有一道刀光乍起，剛開始還是寸許大小，隻是一瞬間便化為三丈巨芒，將眼前這金色戰士攔腰斬成兩半。
雖然戰鬥結束的很快，但是趙長風的神色並沒有變得輕鬆，因為他知道這隻是一個開始而已，而事實也果然如此，隻見這金色戰士被斬殺後還沒到一息的時間，四周便又出現了兩位金色戰士。
“這兩人的實力比之前的還要強！”看著向自己衝來的兩位金色戰士，趙長風神色有了一些凝重，他緊了緊手中的戰刀，整個人便化為一道幻影衝了上去。
時間過去了片刻，趙長風氣喘籲籲的站在原地，在他的前方，兩位金色戰士殘破不堪的屍體正逐漸消散。這一戰雖然有些吃力，但是趙長風卻也依舊毫發無傷。
一息過後，在趙長風的前方又出現四位金色戰士，這回他們的實力卻是比之前更加的強大了，此時奔襲間，其身影已經隱約變得模糊，這是速度逐漸變快的現象。
趙長風長吐一口氣，隨後神色一凝，再次衝了上去。
一刻鍾過後，趙長風再次獲得勝利，這一次他用了七成的力量才得以結束戰鬥，其身上依舊毫發無傷。
一息過後，下一波敵人出現，八位金色戰士從虛空中生成，趙長風沒有等再觀察，在他們剛剛出現時便悍然出手，擊殺兩人後，摸清了這幾人的實力，隨後與剩下的六人展開苦戰。
第五關，十六位金色戰士出現，趙長風瘋狂殺戮，用了兩個小時將他們盡數斬殺。
第六關，趙長風迫不得已終於使出全部實力，用了半天的時間，終於將三十二位金色戰士一一斬於刀下。
第七關，趙長風邊打邊退，將這一年的戰鬥經驗悉數用出，兩天過後，已經變成血人的趙長風看到最後一位金色戰士消散在自己眼前。
第八關，一百二十八位金色戰士出現在趙長風絕望的目光下，這一戰到最後趙長風已經失去了所有意識，至始至終隻有一個念頭在支撐著他戰鬥下去，那就是“回去。”
就這樣過去了十天的時間，趙長風直到看到眼前這破爛不堪的金色戰士全部消散，這才停下手中不斷揮舞的戰刀。此時他回過神來低頭一看，隻見自己全身的衣服已經在消失不見，渾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傷痕足有上千多個，其中已經沒有一滴鮮血流出。
“不再出現了嗎？我……贏了。”趙長風低頭溫暖一笑，隨後他的身體重重摔在沙地上，本就體無完膚的身體在這樣的衝擊下終於維持不住，隻聽“嘩啦”一聲，竟有四成的血肉從其上脫落下來，沒有了這些血肉的阻擋，立刻有一大片漆黑的液體從中流出，將四周的沙地染成了紫黑之色，而趙長風也失去了最後的意識。
過了一會，趙長風與那些金色戰士一般，也開始了消散，正當下一秒就要全部消失的時候，在半空中卻是又有一塊金色印記出現，它與之前的那個印記一樣，也是殘缺的，此時隨著它的進入，趙長風的身體不但停止了消散，反而其上的傷痕也在飛速的愈合，不到一會，趙長風身上的傷口便盡數消失，而趙長風也清醒了過來。
“戰天之路，不為順天者而設，逆天而行，才能求得真我，殺殺殺！”這熟悉的聲音再次回蕩在天空中。
趙長風聽到這個聲音，知道戰鬥還沒有結束，不過這一次他卻是沒有任何表示，而是平靜的從地上站起，手握戰刀，平靜的看著前方那逐漸形成的光影。
隻見眼前黑光閃動，隨後從中，走出一位手握長刀的冷酷黑衣少年，這少年容貌俊朗，眉目間總有著與他冷厲氣質極其不符合的舒朗之感。趙長風看到這裏不禁露出驚訝的神色，因為這敵人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
“怎麽？沒想到會是我？”那人嘲笑著說道，眼中滿是戲謔之色。他不但以趙長風的形象出現，還是這裏第一個擁有獨立思想的存在。
“的確是沒有想到，原來所謂的逆天而行就是自己戰勝自己，隻要戰勝了你，我就可以回家了吧。”趙長風說道，他的神色再次恢複平靜，不過他這番話卻是令那個自己發出一聲嗤笑。
“你永遠也無法戰勝我。”這人嗤笑一聲，隨後他的神都陡然變得猙獰，“因為你不是一個強者！”
趙長風此時瞳孔驟縮，不是因為他的這番話，而是那身穿黑衣的自己不知何時已經來到身前，並且一刀重重斬下。
“鐺！”
趙長風對這一招猝不及防，此時雖然將這一刀當下，但自己也倒飛出去，在沙地上劃出十餘米才停止下來，當他再抬起頭時，嘴角已經留下一絲鮮血。
“從何說起。”趙長風起身，開口沙啞問道，隨後不等他回答，便化為一道幻影來到他的身前，也是一刀斬去。
“從第一關開始，你至少先受到了兩次重傷，才擺好心態。在接下來的戰鬥中你也沒有將殺意完美的激發出來，你太軟弱了，根本沒有強者的心。”那個自己一邊抵擋趙長風的攻勢，一邊輕鬆的說道。隨後他一刀如常揮出，趙長風想要提刀阻擋，卻發現這一刀竟是繞過了自己的防禦，這令他不禁神色大變。
“噗——”即使趙長風剛一察覺到便已經開始後退，但無奈這一刀實在太快，他的腹部還是出現了一道傷口。
“衍刀術。”趙長風看著腹部的傷口，隨後抬頭凝重的說道。
“哈哈，看到沒有？你會的所有我都會，但是我會的你卻不會，所以你根本不可能戰勝我。如果沒有那金色的鬼東西護著你，你現在早就已經死了。”黑衣趙長風看到自己一刀建功，此時忍不住得意的哈哈大笑。
“是麽？”趙長風的神色卻是沒有任何變化。
“如果說麻木不仁就是強者的心，殘殺弱小就是強者的行為，那這強者我寧可不成。”趙長風神色倔強的說道。
“而且我今天一定會戰勝你。”
“何以見得？”黑衣趙長風聽到這裏終於露出饒有興趣。
“因為我有信念，我有家人朋友，我經曆的一切你都沒有經曆過，最為關鍵的是，你永遠不是我。”趙長風說道這裏爆喝一聲，隨後舍身向那複製的自己衝去。
“一切到此結束，你死吧！”黑衣趙長風不屑一笑，腳步在地上重重一踏，下一瞬間便來到趙長風身前，隨後一刀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