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顧澤之夢(9)
一審判處離婚,劉柏不服,提起上訴。
然而在事實如此清楚,女方甚至遭到了生命威脅的情況下,上訴並沒有什麽用處。
終審維持原判,並且支持了原告所有的財產分割請求。
任安歌大獲全勝,走出法院時與劉柏撞了個正著。
記憶力那個麵容溫和,在自己責備“一本書而已,何必那麽辛苦”的時候憨憨笑著,柔情似水的說“為了你值得”的人,原來不知不覺已經變得麵目可憎。
劉柏的臉都扭曲了:“任安歌,你就是個賤貨!你以為能攀上高枝了?我告訴你,人家就是玩玩你而已!”
又或許自己從來沒有看清楚過他。
眼底閃過一絲悲傷,任安歌正要說話,薑鈺卻攔在她麵前,冷冷道:“劉先生,如果你再惡意攻擊我的當事人,我的當事人保留追求法律責任的權利。”
已經見識過薑鈺的厲害,劉柏有些怕她,卻又不想就這樣墮了麵子,於是一口痰吐在地上:“老子不跟賤……”
話沒說完,一個憤怒的聲音響起:“滿嘴噴糞,你媽沒教你做人,我來教你——”
砰地一拳,劉柏被打翻在地。
任安歌驚訝:“小舅,你怎麽來了?”
羅君義一臉憤怒:“安安,你跟你媽真是夠了,出了這麽大的事都不跟家裏講,你是沒有舅舅沒有兄弟嗎?被個垃圾這麽欺負。”
劉柏爬起來摸了摸嘴角。
看到指尖一縷紅色,他大叫起來:“打人了啊!救命啊!有人惱羞成怒想打死人啊!”
在法院門口這樣衝動,毫無疑問雙方又被請了回去。
劉柏抱著弄不死你也要惡心死你的心態,想要借題發揮。
誰料羅君義認錯態度那叫一個良好,叫道歉道歉,叫賠償也毫不猶豫。
直接取了一疊錢出來,他笑容滿麵的湊過來,一邊將錢往劉柏手裏塞,一邊用隻有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道:“給你們一家買棺材板用,人渣,垃圾。”
“你!”劉柏氣得跳起來,結果手裏的錢一個不穩灑了滿地。
羅君義飛快後退幾步,舉起雙手:“我可沒碰他。”
大家都看到了,剛剛是劉柏故意將錢灑掉的。
這樣得理不饒人的行為自然得不到同情。
再次走出法院的時候,羅君義強硬的把任安歌塞進自己車裏:“走,跟舅舅回家。”
發車前從窗戶探出頭來:“薑律師,這次多謝你了,晚上秦皇食府濱江店201包間,請您務必賞臉光顧。”
薑鈺剛說了個“好”字,車子一溜煙開跑了, 還能聽到羅君義教訓任安歌的聲音。
這樣風風火火的人,讓混在幹什麽都講究一個“矜持”圈子裏的薑鈺覺得很新鮮。
同時也為當事人祈禱,居然瞞著家裏人這麽大的事情,看來有一番好受的了。
她猜得一點也沒錯,從上車開始到進家門,原本羅君義一個人的念叨變成大舅、大舅媽、弟弟一起混合念。
就連外婆在旁邊也不時說上兩句。
任安歌與媽媽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瞅準時機給大家奉茶賠笑:
“這次是我錯了,求原諒。”
最後還是舅媽程穎打圓場:“好歹結果還是好的,今天是安安的新生,批評完了也該慶祝啦。”
“我訂好包廂了,晚上請那位薑律師吃個飯,畢竟這事基本是人家在幫忙跑前跑後。”
任安歌點頭:“應該的,薑律師人真的很好。”
羅君惠猶豫:“那是不是也該請顧醫生一起啊?沒有他的介紹,我們也不認識這麽好的律師。”
任安歌咬唇:“可劉家人本來就誤會我跟阿澤醫生,這……這會不會不太好?”
羅君義不以為然:“淫者見淫,再說隻要自己行得正坐得直,何必管那些垃圾的想法,他們要再敢壞你名聲,我們家也不是吃素的。”
見大家都讚同這個說法,任安歌也就下定了決心:“那我去問問阿澤醫生有沒有空。”
……
與此同時,薑鈺正得意洋洋的炫耀:“我說顧老五,人家今晚可是要請我吃飯謝謝我的,你呢?嘿嘿,在這件事情裏出了那麽多力,結果做好事不留名。”
顧澤掛著一貫的溫和笑意:“你可不要將我做的事情說出去了,別讓安安覺得為難。”
“哎喲,我說有你這麽追女孩的嗎?你不說她怎麽知道你的好?”
“你不懂,安安這樣的女孩不能靠激進的手段,我和她現在的關係,做這麽多事情是越界了,隻會讓她覺得緊張不安。”
“說得你好像很有經驗一樣,我要沒記錯的話,你和小顧總都沒談過戀愛吧?”薑鈺一臉不信任。
顧澤笑容溫柔:“我雖然沒談過戀愛,但要如何才能接近安安,追到安安,我已經在心裏模擬過千百遍了。”
他說的是實話,但在薑鈺聽來卻隻覺得渾身雞皮疙瘩層出不窮。
“我的媽,這種話以後不要說給我聽了!太肉麻了。”
正說著呢,顧澤的QQ滴滴作響,點開一看,他的笑容愈發愉悅,將屏幕轉動讓薑鈺看到內容,他笑道:“看,現在我也受到邀請了。”
薑鈺翻了個白眼:“你不會早就猜到了吧?”
“沒有,但以我對安安的了解,她遲早會想明白,不可能因為那些流言蜚語就冷落我這個救命恩人。”
“你們顧家人真可怕,”薑鈺摸了摸胳膊,“感覺你從那天救人開始就在算計了。”
算計了嗎?
顧澤也不知道。
但他明白,這場夢或許是老天看他太癡心,這才給予他的一次機會。
所以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得償所願。
哪怕夢醒後他依舊孤獨,至少有這份回憶,這一生便不會那麽難熬。
約定的時間,顧澤與薑鈺先後到達包間。
任安歌的親人們熱情的接待了他們。
知道她的兩個舅舅都不會喝酒,顧澤便主動道:“我開車來的,不方便喝酒。”
誰知薑鈺故意搗亂:“那我就放開喝了,回頭坐你的車回去。”
這話在他人聽來不免曖昧,顧澤氣得瞪了她一眼。
卻不料反倒讓人誤會,一看任安歌看著他們抿唇輕笑,顧澤就知道必須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