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死者是誰
“你……你都聽到了?”
任安歌有些不敢直視顧千帆。
雖然自己是為他不值,但到底是揭了人家傷口,何況還是對他爸媽一通吼……
萬一人家不領情反倒生氣,也不是沒可能的。
越是想,心中越是忐忑,一顆頭就不由自主越來越低。
直到頭頂一重,感受對方掌心的溫暖,任安歌才驚訝地抬頭。
“傻瓜,你跑去跟他們說這些做什麽?”
明明顧千帆麵色溫和,任安歌卻偏偏有種想哭的感覺。
她也確實紅了眼眶。
反倒把顧千帆嚇了一跳:“我都沒哭,你哭什麽啊。”
下一秒就被小姑娘緊緊攬住:“千帆哥哥,你可以哭的,我絕對不會笑話你。”
有些哭笑不得將“投懷送抱”的人抱住:“我幹嘛哭啊。”
“我不喜歡他們那麽說,憑什麽覺得你堅強就可以讓你受傷?堅強的人就不會難過嗎?這樣對你不公平。”
任安歌說著說著,也不知是為顧千帆還是為了自己,眼淚控製不住的掉下來。
“傻瓜,世界上哪有什麽真正的公平。”顧千帆輕輕撫著她的後背,心底軟得一塌糊塗。
這就她的女孩,全世界都以為他刀槍不入,隻有她卻說“你可以哭”。
任安歌啞著嗓子道:“可那是你的爸爸媽媽啊,他們怎麽可以那樣說。”
往後退了一步,淚眼朦朧的仰頭:“誰不想肆意哭肆意笑,還不是周圍環境逼得你必須堅強,不過沒關係,以後你如果難過、想哭,我都會陪著你。”
原本真心覺得爸媽那番話並無所謂的人,忽然便滿心酸脹。
是啊,又有哪個孩子不渴望父母的懷抱呢?
可他知道得不到,所以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學著獨立,雖不至於如履薄冰的長大,但幾位長輩卻早早教會了他,什麽叫做人心險惡。
若非如此,又怎麽會被任安歌吸引呢。
冥冥之中早有所察覺,他們有著同樣不得不堅強的外殼。
長臂一撈,將人重新攬入懷中,顧千帆的嗓子也啞了:“安安,我的好安安,那你這輩子都要陪著我了,千萬不能反悔,知道嗎?”
任安歌心中激動,想也沒想點頭。
……
阿朵因為情緒激動被注射了鎮定劑,這會還在昏睡著,顧千帆著實煩她,借此機會直接出了狠招。
權威的精神科醫生出具了觀察報告,認為阿朵有嚴重的精神障礙,一旦發病有可能對自己或她人造成傷害,建議暫時留院觀察治療。
鑒於之前她口口聲聲指認任安歌是殺人凶手,而警方調取了橋上的監控後發現,根本就是阿穆主動扭打任安歌,將她甩下去的時候自己沒站穩的結果。
加上阿朵一直很激動,警方對這份診斷絲毫沒有懷疑。
深夜,顧千帆與任安歌坐在醫生的辦公室裏。
“小少爺,您打算一直將人困在醫院裏嗎?”
問這話的時候,醫生頗有些猶豫的樣子。
若長久將一個正常人困在精神病院,這人的腦子遲早也會壞掉的,他於心不忍。
顧千帆神色淡淡:“你放心,我也不會讓你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隻是暫時將她困住,如果我沒猜錯,不用幾天便會有人來撈她,到時候你注意分寸,最後還是讓他們將人帶走。”
醫生了然的點點頭。
等離開辦公室任安歌才驚訝:“原來這也是你的人?”
“算不上,隻是看在顧這個姓的份上而已。”
“你怎麽肯定會有人救阿朵?”
“猜的,最近的事情一個接一個,若說是巧合你也不信吧。”
那倒是,世上那有那麽多巧合,無非是有心算無心而已。
“接下來你打算如何?”顧千帆話鋒一轉。
“我打算去錢翠翠家裏看看。”
顧千帆輕笑一聲:“我就知道你看出來那個死者的身份了。”
任安歌抿唇:“不知道警方的資料裏怎麽沒查出那是錢翠翠,我怕給哥添麻煩,當天便沒提這個事。”
“不說是對的,錢家與你也算有過節,衛陽又特別護著你,這層關係曝光,對他隻會更不利”
“可我擔心就算我們不說,幕後之人也會找機會爆出來,否則為什麽偏偏是錢翠翠遇害?”
“所以必須抓緊時間,錢國華如今的住址已經查到了,”頓了頓,顧千帆十分歉疚:“這幾天怕三叔他們有動作,我不方便離開C市,隻能找人陪你去了。”
“當然是分開行動更有效率,不過我能挑吳四叔嗎?”任安歌挺想念這個老搭檔的。
顧千帆神色無奈:“我媽借口拜祭阿朵的父母,把他派到山裏去了,要回來隻怕還得一段時間。”
“真可惜,我和吳四叔還挺有默契了。”任安歌聳聳肩。
“你還記得左婷嗎?讓她陪你如何。”
“如果婷姐姐願意,我無所謂。”
於是事情便這麽定下來。
……
第二日左婷便與任安歌見麵了。
小姑娘如今已經榮升“準老板娘”唯一候選人,她的態度比之前更好了。
且因為之前的一係列事情,總算認清了眼前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也有不少手段,腦子不比自家老板差,於是對之前“看輕”對方的舉動,進行了深刻的反省。
如此一來,她的指揮性更好了,任安歌倒也滿意。
鄭伯伯給的資料,以及顧千帆給的信息顯示,錢國華在C市有三處住宅,臨近的X市還有一處房子。
任安歌先去的,是位於河西的一套商業住宅。
然而在物業進行登記的時候,卻被告知那套房子已經半個月無人回來了。
任安歌還是上去看了看,果然鑰匙孔周圍都積了一層灰,確實有一段時間無人進出的樣子。
於是又趕去第二處,這是C市數年前開發的第一批別墅區,這裏倒是有人住,不過隻有黃奶奶一個人而已。
看到任安歌,這位老人家一點好臉色都沒有,跳起來就一通惡毒的咒罵。
從她的言辭中聽得出來,對任安歌的近況是一點不了解,在她的腦海裏,麵前的小女孩還是那個發了點橫財的羅家小姑娘。